书城现实杀手启示录之抹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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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这次真的是巧遇!

话未讲完,江山已抢先接过去道:“所以,陈部长让咱们一定要坚持原则,严格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办事。”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无不面露惊讶之色,而王大伟更是圆睁双目道:“不会吧!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块升起来的?那个‘陈小人’可是出了名的‘耗子扛枪,窝里横’,平时只敢欺负欺负自己的下属,一看到同级的‘一线部门’领导,马上就变得像龟孙子一样……我还真不信,这么带种儿的话是从他嘴里‘放’出来的!”

赵海波想了想,俯身前倾,压低声音道:“他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所以才……”

之后的谈话内容刑子俊再没听入耳中,因为恰在刚才,他眼角的余光无意间扫到了冷惜雯离开餐厅的背影。于是,他立即起身道:“呼!这顿吃地太饱了,我要出去活动一下,消化消化食儿,你们接着聊。”

江山点了点头,平声道:“好,你去吧。”

然而,王大伟则开玩笑道:“喂!别‘消化’过量哦,下午还有活儿要干呢。”

“放心,我只是随便走走。”刑子俊匆匆丢下一句话,快步跑出了餐厅,但是冷惜雯却已不知去向。失望、郁闷之际,他突然想起“白天鹅大酒店”的顶楼天台清净无人,而且位置居高临下,视野颇佳;既然现在百无聊赖,不如就到那里去吹吹暖风,看看街景,顺便小睡片刻,也算是一件轻松、惬意的美事儿。

想到就做,刑子俊当即乘电梯直达顶楼,可谁料,刚迈步踏进天台,一道斜靠在躺椅上的倩影便映入他的眼帘。此女子身材修长,穿一套空姐制服,白嫩的肌肤被午后的阳光笼罩上一层淡淡的亮金色,仿佛童话中的仙女降临凡尘。其时,微风迎面拂过,将她额角旁的几缕青丝撩起,在空中飘摆飞舞,更为这副天然的绝妙美图平添了几许如梦如幻的诗意。

靓女当前,除了把眼珠塞回眼眶之外,刑子俊还高兴地差点欢呼雀跃起来,因为对方不是别人,正是令他魂牵梦绕、朝思慕想的冷惜雯。故此,他足足“冷静”了半分钟,方才壮着胆子,上前打招呼道:“嗨——这么巧啊?”

冷惜雯惊闻人声,急忙回头观瞧,待看清来者是谁以后,她的俏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既错愕、又恐惧的复杂表情,显然她已经把面前之人当成了“变态跟踪狂”。

刑子俊窥其脸色,禁不住心头一慌,脱口而出道:“这次……这次是真的很巧!”

望着对方手足无措,紧张失态的模样,冷惜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噗嗤”一声抿着嘴笑了:“嗯,看得出来。让我猜猜……你也是到这儿来午休、放松的?”

“算是吧。”眼见意中人嫣然而笑,疑心尽去,刑子俊赶忙把握时机,迈步靠前,举臂伸了个懒腰,十分享受地迎风吸气道:“呼——这里安宁僻静,空气清新,视野又好,的确是个上佳的休息场所。呵呵,你还真会挑地方啊!”

冷惜雯略一颔首,讲道:“这座天台平时很少有人来,我也是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才发现这片‘新大陆’的。”

刑子俊抬脚走到围墙边,极目远眺道:“是呀,倘若之前我没有因为检查‘签派室’的高架天线而登上过楼顶的话,恐怕也不会晓得:咱们分公司竟然还有这么个‘好地方’。”言罢,他又回头瞄向冷惜雯道:“不过,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好像并没有躺椅啊?”

冷惜雯仰身靠在椅背上,略显得意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惬意?这把椅子是‘白天鹅大酒店’里报废的,我看反正也没人要了,就顺手拿来‘废物利用’一下。”

刑子俊环顾四周,出言赞同道:“不错,不错,确实很享受。但如果能再多加一把太阳伞和一杯冰镇饮料的话,那就更爽啦!”

冷惜雯听得俏目骤亮,面露喜色道:“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值得考虑。”

随着谈话气氛的活跃,刑子俊亦被对方开朗、可爱的性格所感染,逐渐放下拘谨,轻松闲聊起来:“哎——对了,经常跟你同进同出的那两位美女呢?她们怎么没一起上来?”

冷惜雯莞尔一笑,扬声道:“你是说翠儿姐和姗姗?她们两个只喜欢网上冲浪,不喜欢楼顶吹风。”语毕,她顿了顿,又接口道:“提起上网,你看了今天的头版头条没有?”

刑子俊眨眨眼,立刻明白道:“你指的是苏家大小姐——苏静茹遇刺的新闻吧。这还用看吗?耳朵里面都灌满啦!”心下则另有所思道:“哇哦!真瞧不出她们俩弱质芊芊的,居然会喜欢‘冲浪’这么惊险、刺激的运动……而且还是‘往上冲’?哈,听着就很有趣。”言念及此,又搭话道:“顺便问一句:那两位美女在看过报道以后,是不是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啊?”

冷惜雯抿嘴轻笑,点点头道:“没错。她们浏览完新闻,先是双人接力,破口大骂了陈思安五分钟,说他‘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云云;接着,又义愤填膺地把话题扩展到‘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上;等最后发泄累了,还不忘再感慨一番‘做女人真惨’。总之,幸亏今天有几个‘小飞’请她俩出去吃饭,不然的话,你们‘信息室’的人可就要遭殃了。”

刑子俊瞪大双眼,诧异道:“那小子买凶杀妻,关我们什么事?”

冷惜雯秀眉微翘,调侃道:“谁教你的同事昨天惹翠儿姐和姗姗生气了,难得今天有这么好的实例在手,她们当然要去找你们‘扳回一城’啦!别忘了,女人可是很小气的。”

刑子俊越跟她交谈,越觉得好奇,故接口道:“呵呵——看样子,你似乎对她们俩的观点和论调很不以为然呐。”话音甫落,怎料语触心弦,竟令他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起来:“她讲话不向着女人,而且十分理性……我的天,她该不会是男扮女装吧?淡定,一定要淡定!千万别自己吓唬自己!哈哈,哈哈……我真白痴,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是个男人?说出去,连傻子都不信!”心念虽如此,但他仍忍不住偷瞄了对方脖颈一眼,这才最终暗松一口气道:“呼——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她没长喉结!”

“或许是我的想法过于另类了吧。”冷惜雯没有留意刑子俊的表情变化,只是抬眼仰望晴空,沉默片刻后,突然发问道:“你觉得买凶刺杀苏静茹的人真是她丈夫吗?”

“当然!除了他,还会有谁?”刑子俊背靠墙沿,环抱双臂道:“因为,单从‘杀人动机’和‘最终受益’这两点上来看,他的嫌疑就要比任何人都大。”

冷惜雯“嗯”了一下,坦白直言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而我身边的同事们也都跟你想法一致,可我就是……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刑子俊闻言一愣,反问道:“怎么,你认为我们都怀疑错了,凶手其实另有其人?”心里寻思:“惜雯啊惜雯,如果你亲眼看到陈思安因为杀妻不遂而如坐针毡的模样,亲耳听见他对杀手说出的那番绝决之言,恐怕便不会产生这种奇怪的念头了。”

谁知,听完他的问话,冷惜雯竟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的。我也赞同你的推断,认定陈思安就是幕后主谋。但让我感到不理解和不舒服的却是:人们将此‘结论’视作天经地义和理所当然的那种……那种态度!只要有富人遇害,他或她的伴侣便会立时成为最大的嫌疑犯,而大家对此非但毫不意外,相反还觉得再正常不过了;难道,这不是一种悲哀、一种荒谬吗?”

这番“直抒己见”虽然说地语气平和,音调不高,可是在刑子俊听来,却无异于旱天鸣雷,静水起浪,直教他心神震颤,呆立当场。刑子俊之所以反应强烈,并不是因为自己被心上人划归到“不理解、不舒服”的行列,而是因为他突然惊喜地发现:自己错了!原来,冷惜雯不只是一个性格开朗,活波可爱的俏佳人,在她的灵魂深处更蕴藏着一件“宝物”。那是一件在这个物欲横流,冷酷现实的社会中,几近灭绝,弥足珍贵的无价之宝——纯真。

因为“纯”,所以她不理解:为什么在某些人的心里,金钱比感情更重要;所以,当绝大多数人都习惯了“一切向钱看”的今天,她仍会本能地感到不舒服。因为“真”,所以她的想法才会如此与众不同,触动人心;所以,时至刻下,她那份在别人眼中看来近乎古怪的真性情,已然令刑子俊深深着迷,难于自拔。

冷惜雯瞧见对方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半天也不说话,不禁“咯咯”一笑,道:“喂!你在发生呆呀?是不是我的‘歪理邪说’把你给吓着了?”

“没有,没有!我刚刚只是在想这么经典的至理名言,应该找个本子记下来。”思绪被打断的刑子俊竭力掩饰紧张的表情,干笑两声后,低头扫了一眼手表,遂假装着急道:“啊呀!已经一点五十了,我两点钟还要去机场干活,先走啦。下次再聊!”话毕,也不等对方回应,就一溜烟地钻进了楼里。

冷惜雯本欲挥手告别,可是手刚举起,刑子俊便已经不见踪影,因此,莫名其妙的她只好冲着空洞的楼梯口,习惯性地说了声:“拜拜——”

刑子俊一路小跑,连头也不敢回,直到进入电梯,远离意中人之后,他才暂稳心神,一边探指替自己把脉,一边暗感疑虑道:“奇怪!为何我的心脏狂跳不止,气息急促紊乱,兼且血脉膨胀,血压上升……难道是‘那一招’的副作用又出现了?可是,眼下的症状与以往不尽相同,既没有眩晕、乏力等恶受感,也没有肤色转紫和体温升高的外在表象,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唉——看来在查明原因之前,我必须多加留心,时时注意自身状况;不然的话,万一当着惜雯的面发作起来,非得把她吓坏不可!”念及此节,又是心头一紧:“哎呀——我刚才急匆匆地走掉了,不知惜雯她会不会有所误解,会不会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