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杀手启示录之抹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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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矮小的巨汉

古剑锋下巴微扬,得意地笑了笑说:“我知道!”语毕,在另外两人惊异的目光下,他伸手将电脑平托至同伴面前,点指屏幕道:“在你们抵达这里之前,我已经黑入‘青鸟市建筑档案局’的资料库,从中调出了‘霓裳大厦’的工程构造图。你们看,顶楼南侧的第七个房间朝向最好,视野最佳,方位最正,而且屋内还设有独立的‘洗漱间’,所以我断定:此处必是陈思安的总裁办公室!”

刑、巫二人闻言皆喜,刑子俊更是精神大振道:“好!阿锋,既然你已考虑周全,那么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吧!”

忽听大哥要带上自己一同前往,古剑锋顿时脸色微变,心里暗怯道:“虽说有工程图纸在手,但那毕竟是人家的‘地头’,不可控因素和未知的变数太多。万一我们潜入之时被人发现,大哥身手了得,当然来去自如,可我呢?半点武功都不会,重火力又没带,兜里的子弹也所剩无几……”不必再想下去,他已经很害怕了,唯有对刑子俊扯谎道:“大哥,不是我胆缩不敢去,只是这次潜入需要借助‘通风管道’行事,而我自幼得了一种怪病,不能待在封闭、黑暗的狭小空间内,否则就会呼吸困难,心跳加速,甚至昏眩、晕厥!”

刑子俊听着纳闷,正欲开口询问,不想却被巫凡抢先一步,喝道:“真的、假的?你别瞎扯了,世上哪有这种怪病?”

古剑锋瞪起了眼,高声道:“怎么没有?这种病叫‘幽闭恐惧症’,很常见的!”

“恐惧症?”巫凡听罢,忍不住大笑道:“哈哈——你还说自己不是‘胆缩’?”

刑子俊望见对方的眼神闪烁不定,知道他并非是得了什么“幽闭恐惧症”,而是过度谨慎的老毛病又犯了,故此也不深究,随即同意道:“好吧——既然你身体不适,就留在车里做后援吧。”

巫凡从旁哼笑道:“没错,胆小鬼就应该躲在后面。大哥,咱们俩上!”说完,便欲推门下车,拔足起行。

可偏在这时,古剑锋却断喝一声,出言阻止道:“不行!午餐肉,你也不能去!”

巫凡闻言一愣,扭身坐回驾驶室内,不解道:“我又没得‘胆小症’,凭啥不能去?”

“那叫‘恐惧症’,不叫‘胆小症’……算啦、算啦,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古剑锋没好气地白了他两眼,回归正题道:“我不让你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你看看你自己:体沉肉重,外加笨手笨脚,平时走起路来就像‘砸夯’一样,在半里外都能听见你的脚步声。要是今次让你爬进通风管道,还不弄地惊天动地,人尽皆知啊!”

刑子俊闻及此言,不禁浅笑道:“你讲得也太夸张了吧。阿凡又不是‘变形金刚’,走路哪会有这么大动静?”

而巫凡亦趁机“回敬”古剑锋道:“大哥,你还不了解吗?他那张嘴是吹牛、撒谎、坑骗、诈蒙,样样精通,简直都可以去政府当公务员了。”

古剑锋轻吁一声,扭头对刑子俊道:“大哥,我承认自己刚才有些夸大其词。但是,通风管道内狭窄、拘挤,所以潜入者必须身形轻快,灵活敏捷;不然的话,只要稍有差池,便等于陷落在一个二尺见方的‘牢笼’当中,任人宰割,连想还手都不行。”他一边讲话,一边随手指了指巫凡,又接口道:“况且,刺探消息向来是人越少越安全,带着这么一头‘大笨熊’同去,除了拖慢你的速度以外,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巫凡遭人小觎,自然十分不服气,立刻反唇相讥:“你才笨勒!我可是身轻如燕……”

话刚说一半,即被古剑锋打断道:“午餐肉,你就添乱啦!大哥这次潜入是为了探听消息,搜罗证据,又不是去找人干架、火拼,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啊?”

几乎与此同时,刑子俊也低“嗯”一声,颔首沉吟道:“阿锋说得没错,咱们今晚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反客为主’的良机,决不能轻易错失,让它白白浪费。阿凡,你的强项和兴趣皆不在此,就先别去了。”涉及委托、任务,他总是小心翼翼,极为重视。

巫凡耸耸肩,撇撇嘴,放弃道:“既然大哥都发话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照办呗!”

余音未竭,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紧接着,刑子俊等人便看见一架黑色直升机疾飞向“霓裳大厦”,然后缓缓地降落在天台楼顶。古剑锋低头瞟了一眼手表,面露喜色道:“Oh,yeah!按时间推算,应该是陈思安回来了。Lucky,lucky!”

念及苏静茹今天的遭遇,一向冷静、沉稳的刑子俊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竟隐隐涌起一股久违的杀意,遂冷声嗤道:“哼——他回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古剑锋骤见“幕后主谋”出现,心中立马想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他一面往刑子俊的衣领上安装窃听器和针孔摄像机,一面加快语速道:“大哥,这些‘小玩意’能够把你听到和看到的东西全部传输进我的电脑,所以,你千万要佩戴好它们。另外,大厦的正门有监控系统,你最好从后门溜进去,搭乘‘货梯’上楼。不过,由于最后两层的通行权限较高,因此,‘货梯’也仅能将你送到六十六层。到达那里之后,你就得钻进通风管道,按照这条路线往前走……”说着,便伸手在屏幕上比划起来。

半分钟后,刑子俊记住了“爬行路线”,开始动身潜入大厦。他悄悄穿过后门,搭“货梯”登上六十六楼,再从西南角杂物间的通风口进入,像毛毛虫一样在黑暗无声,纵横交错的管道内匍匐而行。攀上两个墙洞,爬过几段岔路,终于看到前方拐角处有亮光闪现,刑子俊心下窃喜,急忙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爬至管口附近,透过“铁栅栏”向房中望去。

这是一间七十多平米的豪华办公室,屋内装潢考究,陈设典雅,极具品位,一看便知此处主人身份特殊,位高权重。现下,宽大的办公桌两侧各有一名男子端坐,西首边那人“海拔”不到四尺,神态悠闲,正是今夜闯入苏家宅邸的侏儒杀手;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位身形挺拔,相貌英俊,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颇有些书卷气的年轻人。刑子俊曾在苏静茹挂于床头上的“结婚照”中见过此人,知道他就是自己的调查对象——陈思安。

“咦——这里怎么只有他们两个,‘狙之女王’和‘巨汉’都跑到哪儿去了?”刑子俊瞧着眼前的情景,正在暗自琢磨之际,忽地听见陈思安开口讲话:“巨汉先生,事情办地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啊——这家伙才是‘巨汉’!”乍闻此言,刑子俊不由得大跌眼镜,险些惊呼出声;而留守在车内的另外两人听到这番话,也是颇感意外,双双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但在诧异之余,巫凡却轻吁一口气,盯着屏幕吟道:“原来,这个大头娃娃不是‘妖术师’啊。”

正值三人错愕间,巨汉那慢条斯理的话音已然响起:“对方有高人点拨,看穿了我的意图。所以,我今晚失手了。”

陈思安听见最后三个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大惊失色道:“什么!你失手了?”

巨汉举目瞧向雇主,平静地点头重复道:“对呀,失手了。”虽然嘴上承认落败,但他的表情、语气,乃至神态、口吻却活像得胜归来一般,全无半点懊恼、郁闷之色。

面对如此恶劣的“服务态度”,陈思安几乎气炸了肺,厉声喝道:“失手了!失手了,你还这么悠闲自在的?”

巨汉眉角轻扬道:“你慌什么?优势依然掌握在咱们手中,小小意外影响不了大局。”

陈思安深吸两口气,努力使情绪平复下来,这才接下去道:“巨汉先生,不是我心急催促你,而是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倘若你不能在两天之内把……”语至中途,他下意识地放低音量道:“把她摆平的话,等公司的‘财务报表’一公开,麻烦可就大了!”

此言既出,无疑粉碎了苏静茹的最后一缕幻想,也令躲在暗处偷听的刑、古、巫三人百分之百确定:陈思安——就是雇凶杀人的幕后主谋!尽管他们早已料到是这种结果,可当真相呈现于面前之时,刑子俊的内心深处仍不免泛起一丝淡淡的忧伤与失落:“果然是他。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错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