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胜让玉兰突然地这么一说,还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就瞪大了眼睛看着玉兰,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
“你看着我干什么,你是真的忘了还是在那装傻充楞啊?!”
“我,我中午答应你什么了?”
“你这个老东西,还没到七老八十呢,你就糊涂了?中午你不是跟我说要告诉我你为什么回来晚了吗?”
全胜让玉兰这么一提醒才幌然大悟。一脸歉意地笑着说:“哎哟,看我的这个记性,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忘得一干二净!对,对,我是跟说过这件事。好吧,既然你提起来了我就慢慢地跟你说。我先让你看一样东西。”说着全胜不慌不忙地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这才抻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张写着打油诗的纸条。递给玉兰:“给你,你先看看。”
玉兰满目狐疑地接过那张纸条,一点点地打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歪歪斜斜的字迹,再次满目狐疑地看了赵全胜一眼,这才低下头去仔细地去看那张纸条。当她用了几分钟将纸条上的字迹看完之后,她的眼睛里放着吃惊和疑惑的目光,看着全胜半天才重重地问了一句:“你是从什么地方搞到张纸条的?这上面写的这些都是真的?!”
“我今天就是为搞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才回来晚了”
“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从我今天上午的情况看,差不多是真的。如果不全是真的,恐怕有一大半是真的。”
“那今天上午你都看到什么了?”
“别的先不说,就这纸条上说的吃的问题就与打油诗上反映的基本相附。今天早上上班时就要走到厂子在门口了,就从远处看到前面垃圾桶上有一张白色的纸条在随风飘动。你想想,一个黑乎乎的垃圾桶上贴着一张这么显眼的白纸,怎么能不引起人们的注意?所以我远远的就看见了。”
“多亏是你看见了,要是让宗老板看见还不得气死!”
“这事得怎么说。我想要是让老板看见倒好了。让他知道一下他的公司他的工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也许老板看过了,有些问题就可能得到尽快的解决。”
“他做老板的自己的公司个什么样子人家自己还能不清楚?”
“那也不一定。别以为他当老板的什么都知道。他每天不到车间里去,有时三天两天地不来公司一次。下面的情况他怎么能全都知道?”
“那你见了这个纸条后是怎么弄了?”
“我走到垃圾桶前想看看是个什么纸贴在那,仔细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地写满了字。一看那纸是新的,字也是刚写上去的。我就把它揭了下来。再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我的心就砰砰地跳了起来。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也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强盛公司的外表的内部反差能这么大!我当时站在那里也是半信半疑。你说在那种情况下我还能怎么办?只好将纸条收起来,再进一步地慢慢地深入了解。说之,我当时的心情很沉重,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到了办公室我也没有心思干别的。坐在那把纸条拿出来想再好好看看,就在我底头看的这个时候,老三站到了我的旁边。突然大声地问我,你在看什么?把我吓了一跳。我赶紧收起纸条,说没什么,是看一份资料。后来他说要和我谈谈食堂的事。我一想这正是个机会,就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和验证一下这纸条上写的是不是事实。”
“那结果怎么样?”玉兰焦急地问。
“结果真的和纸条上写差不多。到了中午,下班铃声一响。车间里的工人就向战场冲锋一样拼命地往食堂跑。我又很好奇尹纳闷儿,想看个究竟,也就跟着员工进了食堂。到了食堂一看,食堂里那个乱那,抢饭的抢汤的都乱成了一团。到后来还有十多个打不到菜,吃点咸菜,泡点酱油就饭吃的。看到这样的场面我的心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站在那半天都没转过神来。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员工们都吃完饭走光了,我这才想起来往来走。这不就回来晚了。”
玉兰听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好不知道是得罪了天还是得罪了地,是得罪了阎王爷还得罪了观节音,你说我们这个命怎么就这么差呢?!你说,我们从到广东来以后,这十为年里我们这珠三角都快跑遍了,换了多少个公司?进了多少个厂?有几个是让人满意的厂子?不是今天黄了,就是那个老板出问题了,再就是老板的心黑得不行。唉,看来我这辈子就得跟你到处流浪了,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谁料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我来面试的那天看到这里的山山水水,看到这个公司的样子,觉得一定是一个生机勃勃很有发展前景的企业,就觉得这田顺可是进了一家好公司,可以安安稳稳地干上几年。干到退休的年龄就不干了。可谁想到是今天的这个样子?”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现在能有什么打算?这才上班第二天。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干下去。最少也干到试用期。到那个时候再看情况,再做决定。”
“这些年我们进一个公司都是刚刚到了试用期,还没等转正就辞工走了。挣的全都是那么一点点试用期工资。你看,我们这来广东也快十年了,我们手里哪攒下个钱那?可家里面的那些个亲戚还以为我们到广东来,这可是个到处都是钱,遍地都黄金的地方,还不知道我们赚了多少钱呢。这两年我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向我借钱。我说我们没有赚到钱,他们根本就不信,还说些风凉话,说人哪这一有钱眼睛就黑了,还亲妹都不认识了。一奶同胞还不如那些大票子亲呢!”
“唉,这些话也不知道你说了多少遍了。光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你说,谁不想多赚钱?谁不想进一个好公司?这些年我们到年跑,不也就是想找一个好公司,能干得长远这吗?谁不想安安稳稳地干工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不管怎么说,这次我是不想再搬家了。这些年这家搬的无数。我都记不住都搬了多少次了。前两年我还用小本子记下来都从什么地方搬到什么地方。想到了你不干了的那天拿出来看看也是个纪念,也是个回忆。可这两年我一看这家还不知道搬到什么时候是头呢。我再也没那个兴趣了。那个小本子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说你呀还真有那份闲心。就这么点事还用得着用本子记?不都在心里装着呢?自己经过的事一辈了也不会忘了的。等我不干了的时候,退休在家的时候,我就把咱们俩这些年的打工经历好好地写一本小说。那才叫做纪念呢?”
“哼,真没看出来,你还有那个能耐,还能写小说。你以为那小说谁都能写的?人家那都是作家。作家你懂不?人家那可都念大书的人。就凭你的那点文化,那点文学功底还想写小说?当个党校老师给那些个小干部们讲讲课还将就着可以,可写小说,哼,你就别赖蛤蚂想吃天鹅肉了。”
“我说你还别那么早就下结论,也别这么瞧不起我,我还真的有这个打算。这古人说得好: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都是一分为二的。坏事有的时候能够变成好事屶事也能变成坏事。咱们这十来年的奔波,走了这么多的地方,进了这多的公司,吃了这么多的苦头,这酸甜苦辣,这丰富的经历将来都是写小说的好素材,等我不干的那天,我就统统地从我的脑袋里抠出来,编吧编吧凑吧凑吧就是一本小说。到时候你就坐在家里等着看你老公写的小说吧。”
“你就在那做美梦吧你。这样到处漂泊的日子还不道什么时候是头呢,还那有心思想得那么远?”
“唉,我想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想当年毛主席他老人家谆谆教导我们: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所以,我们在困难的时候也要看到成绩,看到光明。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地努力,我们这些年的拼搏,这么些年的奋斗经过这么多的艰辛,受的这么多磨难还不感动上天?还不给我们降点福气?”
“哼,你就在那穷祷告吧,我倒要看看老天爷什么时候给你降下福气!亏得你曾经还是个共产党员呢,还是个党校老师呢!站在讲台哇啦哇啦的给人家讲什么马列主义,邓老人家的理论,讲什么党的方针政策,讲国家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那些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可现在怎么样?却信起神哪鬼的了。时候不早了,快上床睡觉吧,别在那胡思乱想了,明天你又得去上班挣命去!”
“好好好,听你的,睡觉!”
第二天,赵全胜上班后,准备把部门的事情安排一下,还继续昨天的下车间巡视。这时文员林娟走过来向他请示工作:“经理,人事档案差不多快搞完了,你看还有什么工作要安排?”
对于林娟,赵全胜虽然认识她的时间比较短。但给她的印象一直很好。这个小姑娘虽然学历不高,只是中专文凭,但这个孩子不但机灵,而且谦虚好学,工作上也主动勤奋。
看到注刘微笑着向自己请示工作,这是赵全胜没想到的。因为凭他多年的工作经验和在多个公司工作的情况,下属很少主动向主管请示工作的。
不仅如此,很多人都生怕主管给自己多派工作。有的甚至在主向他安排工作时还要讲讲条件。所以今天小刘主动走过来向他请示工作,让他有些意外,同时也很受感动。
“人事档案整理完了?”赵全胜看着林娟和谒地问。
“昨天下午就完全整理完了。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要求,想请你看看我整理的行不行,合不合格。如果没什么问题看看下一步还要做哪些工作?”
“那好吧,你去随意拿几份过来我看一下。看看里面的资料是否齐全。”
“好,我这就拿去。”林娟说完就向档案柜走去。一会功夫手上就拿着十几份档案走了回来,递给了全胜。全胜把档案一份份地打开,把里面人资料一张张地查看过,让他满意地笑了。他抬起头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林娟,面带微笑地问:“林娟,你来强盛公司之前都在什么地方做过?以前做过人事工作没有?”
林娟不知道全胜问话的用意,略想了一下,不解其意地问:“经理,是我搞得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很好。从你的对档案的整理上看,你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做过人事管工作。或者在什么地方接受过专门训练。”
“经理,看你说的我哪受过什么专门训练?你知道的我是学园艺的。”
“那你以前在别的公司做过人事管理?”
“这是我上班的第一家公司。”
“那我就奇怪了,你一没学过二没做地过,这档案怎么整理得这么清晰?而且档案内的各种资料排列得有条不紊,逻辑性很强。一看这档案就像是专业人员整理的。”
林娟被赵全胜表扬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脸上微微泛红。腼腆地说:“经理,你可别夸我,我也是自己琢磨着搞的。我觉得一个人的档案里就应该有这些东西。这样才能从这些资料里看出一个人的经历。就像一株小树,先有树根,再有树干,然后才能有枝叶。我想人的履历也应该如此。要从源头上来。”
“好,好。既然档案已经整理得在条有理,那下一步就是在电脑上做一张花名册。把公司所有的人都编在册内。而且资料要详尽。以后我们查人事资料就不用再去翻档案了,打开花名册就一目了然。然后呢,再做一张人事变动表,几有人员进出或公司内部的人事变动都随时地在人事变动表上加以修正。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时掌握全公司的人事动态了。”
“好,那我就按经理说的办。经理不愧是做人事管理的,说出话来就那么专业。”
“你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学得会奉承人了?好啦,你就按我说的做吧,我还要到车间去看看。”
他说完这句话,刚要起身下楼车间,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提起话筒,刚“谓”了一声面就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赵经理吗?”赵全胜再一看来电显示,是老板的,就赶忙说:“是,我是赵全胜。”
“请你到我的办公室不一下!”
“好,我这就上去。”
放下电话,赵全胜三步并作两步地向楼上跑去。
老板的办公室高三楼。占据着大半个楼层。个间即是小会议室,进到老板的办公室必须经过小会议室。小会议室与老板办公室是间是用落地玻璃隔开的。故一走进小会议室就能隔着大大的玻璃间墙看见老板那超大的办公台的办公台后面的那幅差不多有一面墙那么大的工艺画大鹏展翅。
当赵全胜迈着大步起进小会议室的大门时,看到老板正端坐在高高的老板椅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看到他走了进来,就人坐位上起身踅过老板台坐到了旁边上的宽大的褐色的真皮沙发上。等全胜来到他的面前时,他抻出手来示意他坐到沙发是上。
宗老板用粤的习惯,笔全胜坐到沙发后,就从茶几上端起自动加热的精制的不锈钢的开水壶,往放在精雕细刻的花梨木的带有下水装置的茶盘上的紫砂里充水,然后再经过“关公巡城”“韩信点兵”等程序,把紫砂壶里沏好的茶倒进小小的茶盅内。然后自己端起一杯,客气地让全胜喝茶。
赵全胜八九年来进过的十多个公司当中不乏粤东老板。这品“功夫茶”的程序的礼节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在宗老板端起茶盅让茶的同时他已经庙起了茶盅。茶盅在嘴边抿了一口后,两个人几乎同时将茶盅放到茶盘里。这时,赵全胜微笑着先开了口:“宗总叫我来一定是有事吧?一定不是让我来品茶的吧?”
“你猜错了。我今天就是让你来品茶的。刚才你已经品过了,据你的经验,你看我们今天喝的茶是什么茶?赵全胜万万没想到老板请他来是品茶的,也万万没想到老板会突然提出个这样的问题。按说他到广东这些年也品过不少茶,什么花茶,绿茶,乌龙茶,普耳茶,也都喝过。如果老板不冲模他这个问题他还没在意今天喝的是什么茶。经老板这第一问,他才仔细观察茶盅里茶的颜色。今天这茶的颜色既不像铁观音,又不你普耳茶,更不像绿茶。他端起茶盅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再次地品了品,这才没有把握地说,这茶好像是大红袍,可比”大红袍“香浓得多,而颜色也更鲜亮无比。”
听了全胜的一番品评,宗老板有些得意地说:“看来赵先生还是个喝茶的,还能品出这大红袍的味道,佩服佩服。”
“我也是就喝过那么一次。那不是八九年前的事了。不过那次喝过之后就记忆尤深。至今不忘。”
“好,我实话告诉你,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刚刚从福建安溪给我带过来的。是上等的”在红袍“,要上千块一斤哪!今天让你来一是来品茶,二是我们聊聊天。”
听到宗总说要聊聊天,赵全胜有点纳闷。在他的打工记忆中,在他与这么多的老板打交道的过程中,凡是老板招见基本上都是谈工作听汇报。还头一次见到老板找下属聊天的。看来今天老板的心情不错,不然怎么能又是请品茶,又是要聊天呢?唉,不管怎么样老板要聊就陪着聊吧。他看着面前的这位高高的个头,微黑的脸膛,稍稍发胖的老板,微笑着说:“看来今天宗总的心情不我错啊!”
“我每天的心情都不错。做生意开公司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人想得开,就是有天大的困难,你也要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你也要从从容容地去面对。否则的话遇到一点事情就想不开,那你就每天都得愁眉苦脸的。如果是那个样子,那你为什么还办工厂开公司?你也看到了,我的这个厂几十亩地,二三百人,每天的生产不说,光这吃喝拉撒的应得多少事情?如果再加上生产,销售,市场,品质,技术等等,事情多得很。你看我这部手机,这已经是我用过的第五个了。前四个都是用的不能再用了才丢掉的。为什么用得这么费?还不是每从早上睁开眼睛那个时候起,这电话就没有停过。你来的这两天听没听到有人叫我董事长?”
全胜点点头,肯定地说:“听过,不过我听后觉得纳闷,咱们就这一间厂,也不是股份制,也没有董事会,这什么叫你董事长呢?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
“哈哈哈,你说对了,不光是你一个新来的,就是有不少我的朋友不知道内情的也不知道我这个董事长中怎么来的。我不瞒你,我不光有这间厂,我在区上还有一个相当规模的眼镜市场。那个市场的占地也有几十亩。里面的商铺也二三百家。那个眼镜市场实行的是股份制。由于是我牵的头,我的股份最多,我就自然而然的当上了董事长。你说说,我一天要有多少事情?可话又说回来,我和那些大老板大企业家相比我还这个……”他用右手的食指点着小手指尖,向全胜示意着他公司的规模如此之小。
“你来了几天了?有两三天了吧?”
“到今天才三天。那么这三天里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也就是到食堂宿舍,车间里转了几圈,大体上看看,也都是表面的。还没有来得及更深入地了解。”
“好啊。你能有这个想法说明你对企业管理是个内行。也说明你对我的公司还是认可的,更说明你有在我的公司长干下去的想法。”
“董事长是从什么地方能看来这么多?”
赵全胜顺着宗总的路子称他为董事长。这让他很是开心,只见他心情愉悦地再次将紫砂壶里的“大红袍”换了一次新茶。在等茶泡开的时间里,宗老板的嘴仍没有停下来。他身子向后靠在沙发背上,又从茶几上的烟盒中抻出一支“大中华”用精美的,赵全胜认不出是什么牌子,反正是国外进口的高档打火机将香烟点燃,悠悠地吸了几口,继续说道:
“刚才我说的你觉得奇怪吗?我怎么能看不出来呢?你知道我一天要接触多少人吗?自己公司的,眼镜市场的这不算,还有那些村里的,街道的,区里的,市里的,大大小小的各级政府官员。你说我干企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事情没经过?别看你才上班两三天,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睛里,都跑不出我的视线。我为什么要找你来聊天?我不仅认为你是个人才,而且对我的公司是认同的。”
“别的不说,就你这两天往车间里跑,我就知道你是个管理行家。为什么这么说呢?以前我这公司也来过不少的行政经理,人事经理,可他们来了都十天半个月了,就是没离开办公室一步。整天屁股不离开椅子。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忙些什么。我认为做为一个企业管理者,不论你是哪一级的,你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必须首先深入下去,特别是要深入到生产第一线去,这样才能从小处着手,从细微之处着手,等把这些局部的现象都全面深入地了解透彻了,你才能掌握全局,才能开成你的管理思路,管理办法。”
“我说那些不深入车间,屁股不离开椅子人,一是说明他们不懂得管理,二是他们不认可我这个公司,他们心中长草,不想在我这长干,想混几天看看,不行就赶快跑路。而你赵先生不是这样,来到的第二天就跑到车间里去,而且看知那么仔细。那么认真。如果不想在我这长干的人,他能这样负责任地去调查研究吗?我再说一遍,我今天之所以请你来品茶,品我老朋友送给我的好茶,也就是看中了你赵先生的这一点。”
赵全胜听完董事长这一套的议论和评论,深有感慨也深有感触。他没想到他的一举一动董事长都已了如指掌。看来这个老板在公司内部的眼线还真的不少。也说明老板对自己的一举地动一言一行是很关注很上心的。这一方面说明是老板对自己工作的跟踪考察;另一方面也说明老板对自己还是很看重的,否则他不会这样的关注自己。想到这,他真诚地说:
“董事长,我首先真诚地谢谢你能这样地看得起我。我之所以能这样做,不管是从管理学的理论是看还是从企业管理的实践上看,都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正像你说的那样,一个新人,到了一家新的公司,你只是走马观花地走一走看一看,那是看不到什么的。看到的也只浮皮了草的表面现象。那是无法掌握企业运行规律的。更无法发现企业内部存在的深层次问题。如果这些深层次问题没有发现,没有掌握,你怎么可能提出有针对性的管理措施?怎么可能对企业存在的问题加以改善?所以,不光是我应该这样做,我想凡是有一点责任心的人,稍稍懂得一点儿企业管理的人,都会这样做的。”
啪,啪,啪,赵全胜的话音刚落,宗老板就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好,好,讲得好。这也就从反面印证了我刚才说的话,也就说明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更是一个懂得企业管理的人。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宗总,您对我过奖了。我觉得我这样做完全是在正常工作范围内的事。现在职场上有一句流行语,或者是一种普遍的要求,那就是两个字……”敬业“。我觉得什么叫敬业?也就是我们过去讲的有很强的责任心和事业心,是一种对事业的忠诚。我不瞒你,或者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我个人的秘密,我是一个有二十多年党龄的老党员。我们在入党的时候都要宣誓,其中有一句话,那就是”忠诚党的事业“。从历史上看,每个历史时期不同我们党的方针政策会做相应的调整。但不论在任何一个历史时期,我们党的事业是不会改变的。这就要求每一共产党员不论在任何历史时期,在任何场合,面对任何艰难因苦,都要坚定不移地忠诚党的事业。所以,我现在是在外打工,是在为私营企业老板服务,但用人的原则不会改变,忠诚之心不能改变。这也是一个人立足于社会的根基。”
“好,好,好,太好了。我真是大开耳界。非常难得,非常难得。赵经理,我们今天谈得很开心很投入,也很深入。我也和你说句真话,刚才我说过,我每天接触的人很多,特别是一些政府的大小官员。但我从他们的口中很少听到你刚才的一番话。听到的看到的接触到的大多是谁买了多大的房子,谁买了什么名牌车子,谁的工资奖金多,谁的老婆年轻漂亮。我这些年与这些大小官员们私下谈话时压根就没听到过什么党的事业这个词。就是那些区里市里的大官儿们,私下里谈得最多的也都是个人的私生活。唉,这年月,像你这样的还能想到党的事业的人,真是太少喽!”
宗老板在感慨万千和欷歔不已这后,又正色道:“赵经理,你到我也有两三天了,你到厂子”里的各个地方都看过,你觉得我的厂怎么样?另外,你也走过不少的公司,凭你的经验给我的厂子把把脉,看看存在有哪些问题?“
赵全胜这才稍稍的明白过来老板今天找自己的真实目的。但与宗老板的接触的时间太少,从面试到今天总共才三次。还不清楚这个宗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的工作作风,管理风格也都还不摸底。他是喜你欢听好话还是喜欢听真话?现在我还不能冒然地发表我的真实意见,还是先探探口风再说吧。
“我虽然下车间去转了几次,但我进公司时间必竟太短,恐怕还走马观花都够不上。也谈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等过了一段时间对公司有深入的了解之后会谈出更多的东西来。”
“先谈谈大体的印象。”
赵全胜想既然老板让我谈,那我就先说点好听的,看看老板是何反应。以此再验证一下这个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我这两天所见到的情况看,我们公司还是有相当实力的。”说完他借端杯喝水的时机向老板瞟了一眼,看到老板是一脸得意的神色。他心里有了底,知道这位老板也是喜欢好听的。那我再说点好听的看他是什么样的反应?
“不光是有实力,我还觉得宗总您非常聪明……”
“噢?此话怎么讲?”宗老板的两只眼睛立刻明亮了许多。
“别的先不说,就从这你选的这个项目这个产品本身就看出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说下去,说下去!”宗老板有些喜不自禁。
“我们的产品是精密器件,不论是技术含量还是附加值都是很高的。从中看出我们的利润率也是相当可观的。同时,对环境又没有污染,这就减少了不小的排污费。这又减少了成本支出。这一反一折,我们就多收入了不少。这是算的经济帐,从社会的角度从政治的角度,我们都是对社会对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地方政府对我们也一定会大支持和满意的。”
“好,好,讲得好。问题看得很长远,很深刻。不愧是从事多年管理工作的。我从你的简历上看到,你曾经也是作过董事长总经理的。当时我还有点不相信。觉得一个做董事长和总经理的人怎么会出来打工呢?是不是在自我吹牛?可今天你这段时间的谈吐上看,你确实不是一般人物,现在我相信你是一个有知识,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的企业管理人员。我能请到你到我的公司来为我服务,这是我天大的荣幸,天大的荣幸!”
赵全胜对宗老板的一大套褒奖之词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和新奇,也没有感到激动。他仍然平和地说:“这都是我的一点感受而已。宗总,你说我刚才说的对吗?”
“不仅是对,而且是太对了。你说的这些话,如果不是对企业管理在着深刻认识或都有着丰富经验的人是讲不出来的。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如果把我现在的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全都叫过来,问问他们我们刚才谈过的话题,我敢保证,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上来,说是能回一些,那也是一知半解而已,能谈得这么全面这么深刻的绝对没有!”
“不会吧?能向说的那么严重?是不是董事长过谦了?”
“你别不信。我公司的人我清楚得很。这些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有一大半是我一点点带出来的,他们是个什么水平我还不清楚?剩下的那个从人才市场招来的,也都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他们也只是从学校的书本里学了那么一点的理论而已。有的就连理论都没有学全搞懂就从学校出来了。唉,现在的这些大学生,在学校里也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就我这个没念过几年的大老粗,我在面试时考他们,都把他们考得眼睛发直。你说可笑不可笑?啊?哈哈哈。”
赵全胜听了老板又一番言论觉得似乎有一定的道理。而且事实上也是存在这种现象。不是吗?自从高等院校大规模扩招以后,大批的高中毕业生涌进各个高等院校。而各所高等院校的教育资源却与这些不能相匹配。
导致僧多粥少,加上管理上疏失和不到位,大学的在校生非但不能学到真正的东西,成为名附其实的大学生,而且这些大学生一旦考进大学,就把高中三年备战高考的压抑完全地释放出来,就好像一九四九年解放了的感觉。这些芸芸众生和莘莘学子中有多少潜心专研学业?
有多少想到出校后走向社会的艰难?又有多少想到父母含辛茹苦省吃俭用地培养他们,将来要出人头地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更有多少想到学成之后将来报效国家?他们不是谈恋爱,就是泡网巴,把大好的时光就这样丝毫不加吝惜地荒费掉了。当他们有一天走出校门,走向社会,到处碰壁找不到工作时,他们又抱怨社会对他们不公。
在人才市场上,赵全胜看到多少个既无理论知识又无实践经验的所谓大学毕业生,他们手捧着大红的毕业证书,深绿色的学士证书,还有什么英语四、六级证书,口称是某某高校毕业,简历做得花花绿绿像模像样,上面写得无所不能,可一问到实质性的问题不是支支吾吾就是顾左右而言它,真正具有真才实学的可谓屈指可数。
宗老板看到赵全胜陷入沉思当中,半天不说话,就提醒道:“赵经理,你半天不说话是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刚才说的大学生的情况,我觉得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也击中了当前高等教育的某些弊端。不过,我想这只是暂时的,任何一个新生事物的出现都有一个从不完善到逐渐完善的过程。就如我们国家刚改革开放时一样,那时中央的政策是先放开再规范。你看,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改革开放的路子越走越宽,越走越亮。国家的法律法规也在不断完善,一个法治社会正在逐步形成。而我们的政治环境也更加宽松,经济环境也正在走向规范化。这一切更有利于我们企业的经营与发展,更利于我们把企业做大做强。”
“好了,我们先不谈那些国家大事。我知道你是做过党校老师的,讲起国家大事你就如鱼得水滔滔不绝。我们还是回过头来看眼前,看我们自己,研究我们自己的公司如何发展,怎么管理这才是正事。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赵全胜让老板的几句话说得脸上热乎乎的。他知道自己有点说得多了想得远了,在些跑题了。就笑着说:“可不是吗,我有点想得远了。跑题了。宗总说得对,我们还是聊聊现实吧。刚才我们谈到了我们公司的有利的一面,不过……”
宗老板听到全胜的嘴里吐出“不过”两个字,就立刻皱起了眉头,侧过脸来看着赵全胜。似乎是在等待他说出不过后面的话。
“不过,这两天我也确实看到了一些问题。”赵全胜打住话头看了宗老板一眼,看到他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自己,等待自己的下文。
“咱们大的先不说,就说这员工的食宿就存在不少问题。”
“噢?快说说看,到底存在什么问题?”
“现在员工对公司意见最大的就是这吃的问题。概括起来就是六个字吃不饱,吃不好。吃不好还在其次,这吃不饱就是个大问题。宗总,你说,员工要是每天吃不饱饭他们怎么上班?能有足够的精力做好工作,保质保量地完成生产任务吗?”
“噢?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一直没有听说过?”
“宗总,今天我斗胆说句实话也是一话良心话,这件事我要是不向你说如实反映,你恐怕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宗老板的眼睛睁得更大更圆,他仍然不解地问:“为什么?”
“宗总,你想想,食堂是谁在负责?是谁在管理?”
“是老三哪?!老三是我的亲弟弟,他怎么会不向我说实话?”
“是,老三是你的亲弟弟,但在我没向你讲起食堂的问题之前你怎么没有听到这方面的反映?怎么没有听到像我刚才向你说的话?”
赵全胜一连串的发问让宗总一时无语。他不停地吸着“大中华”,面色有些不太自然。赵全胜见此情景决定趁热打铁,发起了进一步的攻势。
“说句良心话,我刚开始听到说工人吃不饱时我也不敢相信。觉得食堂是老板的弟弟承包的,老板的亲弟弟怎么会眼睁睁地让工人吃不饱呢?难道他不知道工人吃不饱肚子是干不好活的吗?是一定会影响生产的吗?可是当我走进食堂,亲眼看到了现实一切的时候,在事实面前我不得不相信,也只有承认现实。”
“你说的确实是真的?”此时的宗老板面色冷峻,面带愠色。他狠狠地吸了几口烟,吐出了几口浓浓的烟雾,恨恨地说:“这个老三,怎么会把一个好端端的食堂搞成这个样子?唉,真是让我失望啊!”
“听说食堂是承包给老三的?”
“是,是,是承包给老三的。”
“那当初是出于什么考虑要采取这种承包的方式,而且还承包给了老三?”
“赵经理,你是多年搞行政管理的。你也一定知道和清楚,在一个企业里,什么地方最难管?最难让人满意?那就是食堂。我的这间厂从开办至今也有十多年了。这食堂从小到大换了几个管理人员,换了若干的厨师,我也没少在食堂方面下功夫。你说,这工人吃饭的大事我怎么能不在意呢?可是无论你怎么想搞好它,无论怎么样地更换人员,这食堂就是搞不好,员工一直对食堂有意见。所以这些年来,这食堂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是一直让我头痛和犯愁的事。”
“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就想采取承包的方式。心想干脆一下子包出去算了,这样我也不用再为它操心费力了。我好集中精力抓生产,抓销售,打市场。可包给谁呢?包给外人或不知根知底的人我又放心。你是知道的,食堂每天都是要动钱的。我把钱一分不少地放给了承包的人,他如果把钱装到了自己的腰包里,不给员工吃好吃饱,我不是成了冤大头了吗?到那个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就在我为这件事左右为难的时候,老三提出他要来承包食堂,还向我拍着胸脯说他来承包一定会把食堂搞好,一定会让工人满意。我一想这也是好事一桩,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就这样我才下决心把食堂包给了老三。没想到还是又搞成了这个样子。前天,也就是你上班的第一天,我就把老三叫到我的办公室,说新来的赵经理干过多年的行政管理,有丰富经验,对进一步搞好食堂,让工人吃好,他一定会有很多好的办法,你去找他好好地聊聊,让他帮你或是一起把食堂搞上去。可他从来没有向我说起工人对食堂有意见的话。我相信他是我的亲弟弟,是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可事情怎么搞到这个地步?”
“宗总,您说的没错,老三是你一奶同胞的亲弟弟,这是事实,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但他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七尺汉。作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在金钱面前,在利益面前是很难抵挡住诱惑的。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你说他老三为什么提出来要承包食堂?因为这里面有利益,承包会给他带来好处。再说得更确切一点,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那按你的经验,你看这件事怎么办?有什么好办法把食堂搞好?我让老三找你聊聊,他找你了没有?”宗老板急不可耐地打断了赵全胜的话,他现在要听到的是切实可行的改善食堂管理的办法。
“找了我,他也如实地说是你让他来找我的。我们也初步地沟通了一下,我也去食堂看过一次。不过,在我对食堂有了全面深入的了解之前我是无法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改善方案的。”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还不太好说,一是要看我工作上的安排是否有什么冲突,二是要看老三是否配合。如果公司近期对行政部没有其它大的工作安排的话,如果老三能真心实意想与我一起把食堂搞好,那我就可以在十天到半个月的时间内拿出一套整改方案。如果您同意,等批下来之后就扎扎实实地来落实与整改,我想很快就会见到成效的。”
“好,好,就按你说的意见办。这段时间我也不再给你安排其它工作,你就一门心思地去研究食堂的事情。只要能把食堂搞好,让员工们少有意见或是没有意见,有什么要求和需要什么条件,我全力支持和配合你。老三那边我向他打招呼,让他也全力地配合你,他是我弟弟,他不敢不听我的话。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和难处尽管来找我。千万别跟我客气。怎么样?我这样安排你看行不行?”
“好,我也再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只要宗总能全力支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赵全胜不失时机地离开了老板的办公室,下楼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
赵全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半天没有活动一下,他的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老板刚才的一次次话语,思考着这个食堂的管理如何的改善,怎么样与老三进一步地沟通。怎么样地能让老三按着自己的思路走。然后一步步地将食堂的管理逐步地走向真正的管理轨道,让员工能够尽量的吃得好,吃得饱。
就在这个时候,林娟慌慌张张地从楼下跑了上来,来到他的身前,站在那里又四处看了看,神神秘秘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白纸条,弯下腰悄声说:“经理,我刚才去外面贴招聘广告,在回来的时候,就在离咱们厂大门不远的垃圾桶上,贴着一张纸条,我走近去看了一眼,上面写满了字。我再仔细一看,把我吓了一跳。你猜上面写的是什么?”
赵全胜认真地听着林娟的讲述,当林娟讲到一半儿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了八九不离十,他觉得能不能是前天我揭下来的那样的纸条?当林娟说完之后,他就确定一定是与我自己揭下来的那张纸条上的内容相同。
很可能是那个贴纸条的人认为自己把纸条一贴出去,就会引起公司的重视和带来一定的反响,甚至产生轰动效应。但看到这两天没有任何动静,就又再次的贴了出来。可他在林娟面前仍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略显吃惊地问:“上面写的是什么?”
林娟把叠着的纸条塞到他的手里,小声说:“给你,你自己看吧?”
林娟说完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赵全胜打开纸条,映入眼帘的头几行字正是与前天自己揭下来的纸条上的内容一模一样。连字体都是一个样的。一定是出自一个人之手。他的心突然往下沉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问题严重性。
他的心也更加起伏不定。心里激烈地斗争着:这件事应不应该让董事长知道?如果如实向老板汇报,当老板知道了这件事后能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如果不向老板报告,这些问题一时不能得到很好地解决,员工们要是闹起来,就像几年前自己经历的益达公司的那个样子,到那个时候场面就很难收拾了。
想来想去,最后他认准了一个道理:一定要先把食堂的事搞好,如果员工就餐的这一个最切身的问题,这个最突出矛盾能够得到妥善解决,事情就解决了一大半。在吃的问题上员工的意见小了,其它的问题也就好解决了。食堂的事不论有天大的难处也要处理,也要去解决。想到这,他毅然站起身向楼下走去。此时,中午下班的铃声响了起来。他抬眼向食堂方向看去,出现在他眼前的仍然像往常一样,员工们冲出车间就向食堂奔去。
赵全胜又情不自禁地跟在员工的后面来到了食堂。当他跨进食堂大门的时候,这次他见到的比上次见到的场面更加壮观,更让他意想不到。
食堂里的一群人为了抢饭竟然动起了手,打了起来。十几个男工扭在了一起,头上,身上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饭团饭粒。有几个人的后背上还往下流着菜汤。桌子板凳有的东倒西歪,有的四腿朝天。
盛饭的大桶也被刮倒,在十几个人的脚下滚来滚去。员工们打菜打饭用的菜盆饭盆撇得到处都是。地上的大米饭和海菜汤混在一起,又粘又滑。打在一起的十多人的脚下踩到这又粘又滑的东西,一会你倒在了地上,一会他又趴了下来。其他的男男女女没有一个能坐下来吃饭的,在这个时候这个场面,他们也不能吃上饭,因为饭菜全都被打架的人搞到了地上。
老三满脸怒气,双手叉腰站在饭桌上怒喝着:“快住手!你们这些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一碗饭你们就打成了这样,你们还有点人味没有?你们还不住手?!看我过后怎么收拾你们!你们还住手是不是?”
只见他从饭桌上跳了下来,抻手抄起一只塑料凳子没头没脑地向这十几个人的身上乱砸一气。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你们这些不知死的东西,我让你们打,我让你打!”
别说,他的这一招还真的有用,就在塑料凳在空中飞舞的过程中,十几人果然停下了手。然而,战争并没有结束。此时打架的双方好像大梦初醒,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十几个人站在那里都把愤怒的目光一齐射向了手中仍然提着塑料凳子的老三。
老三看到这个架式,心里有些发毛。他把手中的凳子扔到了地上,用手指着站在自己周围的十几汉子,高声地吼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今天的这场架是我让你们打的吗?你们为什么都这个样子看着我?!”
这时,一个膀大腰圆,头上身上到处都是饭粒和菜汤的二十多岁,操着河南口音的小伙子,往前凑了几步,吓得老三不住地往后退。一边退还一边大声喝着:“你,你,你要干什么?!”
“别怕,老三,今天我不打你,今天我就和你讲讲道理。你刚才不是说你没有让我们打架吗?我告诉你,今天的这架就是因为你才打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