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凰倾月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午后了。
睁开眼看着房内熟悉的摆设,还有那些似曾相识的茶具,白衣少年微微一怔,缓缓的起了身。
“公子,你醒了?”
瞧着一脸阴沉走进来的月影,凰倾月淡淡的回了一个字,便伸手拿过茶壶,为自己倒上了一盏茶。
“月影,可是宫里出事了?”
“嗯,公子说得不错,太子殿下已经动手了,现在苏丞相正领着一干大臣进了宫,就连连太傅也参与了此事。”
听见最后的一句,凰倾月身体僵了下。
“可有太子妃的消息?”
月影听着主子的问话,有些发愣,为何单单问了太子妃?
“没有。”
闻此,凰倾月轻轻抿了几口清茶,片刻才搁下了青瓷茶盏。
“羽棋现在何处?”
“回禀公子,刚不久去了凤羽阁。”
“我们也去凤羽阁。”
说着,白衣少年便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
月影失神了片刻,瞧着那已经消失在门外的少年,便又紧紧的跟了出去。
凤羽阁内,羽棋瞧着光芒万丈之中走出来的白衣少年,惊华惹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眸。
“奕亲王,都已准备妥当了。”
进得大殿之内的少年,听得羽棋如此说着,微微的点了下头。
月影瞧着如此熟稔的两人,心中暗自腹诽了起来,公子和那不顺眼之人何时如此亲密了。
“奕亲王,接下来要如何安排?”
沉思了片刻之后,凰倾月淡淡的开了口。
“进宫之后,你带一队人去太子府内,”说着又转头对着正在游神四海的月影。
“月影,你带一队人去凤祥宫。”
“是。”
刚回答完,又感觉好像不对,他得保护公子左右,怎能离开,可看得那首位上的白衣少年谨慎严肃的模样,又生生的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切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属下遵命。”
两人皆是决然的答道,凰倾月听此,却是眉头突突的跳了两下,双眸暗了暗。
而这时的养心殿内,凰北乾正冷眸盯着下面一群虎视眈眈的豺狼,而一旁的魏公公也并不畏惧这些手持刀剑的侍卫,继续服侍在玄袍男子左右。
“父皇,你还是早些交出手中的玉玺,免得受些皮肉之苦,等儿臣登上皇位,儿臣一定会孝顺父皇,让父皇好好的安享晚年,还会给父皇修一座很大的陵园,将来父皇能够风光万年。”
站在首位的紫袍男子,手里拿着尚在淌血的长剑,双眸冷厉的看着那无动于衷的玄袍男子,阴寒的开了口。
身后的苏严左冷冷的看着那台阶上的玄袍男子,双眼露出阴鸷,当他找到关押着苏澜的监牢时,发现苏澜早已被人害死了,于是便更加憎恨起了凰北乾。
“皇上,臣见你也是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不是臣不想替你办事,可太子毕竟也是你亲生,早日登基也并不为过。”
凰北乾闻言,抬眸瞧着那说话的苏严左,冷嘲的出了声。
“苏严左,这么多年,别以为朕不知你在打着什么主意,朕一早便想着要除掉你,奈何朕身边一直未得有用之人。”
说道此处,玄袍男子眼里出现了一阵迷茫,那曾绝世无双的男子,自己竟会生生的害死了他。
苏严左听得凰北乾如此说道,便冷冷的笑出了声来。
“既然皇上已经知晓,那今日还请皇上交出北凰,臣一定会好好辅佐太子登基的。”
“你们休想,即使朕死,朕也不会把北凰交到你们手中。”
凰北乾猛然起身,厉声呵斥出声。
正在剑拔弩张之时,连清伊带着清灵等人出现在了殿内。
“凰亦祺,你休想颠覆这江山,奕亲王已经在往来的路上了。”
瞧着那绝色的女子,凰亦祺双眼露出了冷笑。
“就凭那病秧子?本宫岂会怕他,到是你,一会本宫一定让你好好看看他是怎样一个下贱的人。”
“爹,都怪女儿不孝,让你牵连其中。”
连清伊并未再看那紫袍男子,而是看着自己那已经年迈的父亲,心有愧疚道,如若不是自己一时私心,怎会让父亲受到连累。
连太傅看着那有些决然的女儿,心中暗自着急,便急急的走到了女子身旁。
“女儿,可千万别做傻事,此时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听得如此说的连清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皇上放心,奕亲王一定会来的。”
说着便朝着凰亦祺攻去,那出其不意的一举动,惊慌了在场所有的人,凰亦祺反应过来之时,还是被短剑割伤了手臂。
“贱人,竟敢伤了本宫。”
凰亦祺怒目圆睁着,阴森的大吼着。
“你们愣着做甚,还不快给本宫拿下这些叛逆之人。”
瞬间,养心殿内便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鲜血四溅,血腥溢满了整间大殿。
凰倾月自进宫与月影羽棋分道之后,便朝着养心殿而去。
杀进殿内之时,只见凰北乾正散着一头乱发,甚是狼狈的被人逼到了墙角,但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年轻时那般厉害的父皇,现下是老了吧。
白衣少年轻轻的一挥手,所带之人便迅速的进了殿内,与之进行了搏斗,场面瞬间出现了逆转。
凰亦祺眼见着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的倒下,暗自思忖着凰倾月怎会有这么多厉害的高手,遂双眸一横,扯过旁边被人押着的有些愣怔的连清伊。
“凰倾月,本宫竟然不知你还藏有这般实力,是本宫小瞧了,不过如若你不停手,本宫便杀了她。”
说着,手上一用力,那在刀剑下细嫩的脖子便出现了一道血痕。
少年水眸一怔,有些情绪在心底慢慢的升腾起来,紧拽着那跳动的心脏,却越拽越紧。
“凰亦祺,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是走不出这里的。”
听此,凰亦祺冷冷一笑,“凰倾月,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的话?本宫早就布置好了,这么多年,虽然本宫是北凰的太子,但是从未享受过太子的待遇,到是你,虽是病怏怏的样子,但是却总能引得大家的目光,本宫只能落在你的身后仰望,就连父皇,也是对你宠爱有加,本宫恨你,恨不得亲手除掉你。”
少年微微敛了下眼眸,半响才轻轻的出声道。
“皇兄,你放了她,我便不杀你,还继续称你为皇兄。”
身在皇家,并未有半分亲情所在,这是自己的大哥,他着实也不想杀他的,如今这样的局面,是自己最不想看见的,明明自己从来未曾企及那皇位,为何还是逃不过宿命。
“凰倾月,别再这里假惺惺的,本宫最恨你这一副事事漠不关心的姿态,好像天下就你是好人一样,都退出去,不然本宫手上的剑可就会立即要了她的命,连清伊,你叫啊,你叫他救你啊,你不是一直暗中替他做那么多事吗?你让他救你啊。”
说着,凰亦祺攘攘了几下手中的女子。
“清伊,我的女儿啊。”
一旁见那剑锋又用了几分力的连太傅,惨然的喊出了声,悲切的声音使得凰倾月身体一僵。
“都退下。”
冷冷的出了声,凰倾月淡漠的看了眼那玄袍的男子,此时,他只想为着那曾对他说“本宫望你一世安康”的人,做出一次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