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婚礼仪式上有人晚到就容易引起注意。
再加之对方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以及身份显赫,更是让不少人都投去目光。
莫名的。
一整天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在看到这个男人后。
江云燕的心头莫名的突突跳起。
不是说,这男人出差去了吗?
怎么一下子又回来了?
而且!
他没事来参加自己婚礼做什么!
江云燕咬了咬牙,大热天里,莫名的因他冷冽的气场而起了一层冷汗。
待人走近后,江云燕才从那抹黑影中清晰的看见他身上穿的。
还正是上回自己花了不少价钱给他买的一套西服。
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不但来参加自己婚礼,就连衣服都还故意穿她送的!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什么目的?
江云燕气得牙痒痒,干脆别过头,眼不见为净,当作没看到这个男人!
“大王!”
偏偏。
也不知道这两父子是不是说好的?
一个来了,另一个也跟在了后头。
小天天从不远处,手里拿着黄皮纸袋就急匆匆的奔了过来。
江云燕已经一连一个多礼拜没见到过宝贝儿子,一见到小天天蹦跶到台上,也暂且搁置了婚礼那事。
亲了亲小天天肉嘟嘟的脸蛋,道:“天天,你怎么来了?”
说完后,江云燕又觉自己说多了。
不是那个男人带来的,小天天怎么会过来?
更可恶的是!
这男人知道自己要结婚,还故意带上她宝贝儿子来参加婚礼!这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
小天天虽然喜欢萧意彻,可就连她自己都不敢保证小家伙能接受她和萧意彻结婚这一点。
“爸爸带我来的呀!”
本来,站在台上就所有人都看着。
如今还从一孩子里喊出“爸爸”这两个字。
一下子,在众人眼里的画面感格外的匪夷所思。
江云燕抬眼看了看已经走到第一排的男人。
檀冰亚嘴角虽是锋利僵直,但眼底还是有种似笑非笑的笑意存在,看得让人摸不透底,也有种毛毛的感觉。
一身烟灰色西装将他颀长、高大的身影修饰得恰到好处,两手执在西裤口袋,只是很平常的动作,却在阳光底下显得尊贵无上。
“天天,你先去台下。”
江云燕拍了拍小家伙的背脊。
这才又发现小家伙今天穿得和檀冰亚是父子装了。
白色的小衬衫搭配烟灰色马甲,再加上短小的烟灰色西裤,以及打了个和那个男人相同颜色和款式的领带结。
扎眼看去,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今还穿一样的衣服,真是更像了!
也就因为这点,让来宾们一眼就认出小天天是檀冰亚的儿子!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在这一大一小身上扫视。
这么久以来,怎么从前就没见这男人愿意别人和他穿同样的衣服了?
怎么从前就没见这男人愿意穿父子装了?
此刻,是满满的恼火!
想必这男人是早有准备的!
估计这套父子装原本是打算明天开庭穿的,如今……提前了吧!
“不行大王,爸爸让我把这个给你!”
小天天伸手就把纸袋奉上。
讲话的时候,还向萧意彻投去极不友善的目光。
江云燕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姑且搁置,先顺着小家伙的意思看纸袋里的东西算了,不然以小家伙的性子,不看是不会太太平平下台的!
江云燕接过后。
就将纸袋打开,抽出了里面的白纸。
萧意彻目光紧锁。
放在西裤两边的手都不由随之握紧。
眼底的清澈已在无形中消散而褪。
有的,只剩下阴冷、幽黑。
而当江云燕看见纸袋装有的居然是一份“法院判决书”后,整颗心都悬在半空中。
甚至,对于后面的字样有点不敢去看。
原本,分明是今天完婚后,明天开庭的。
现在法院都还没有开庭!怎么就已经下了判决书了?
倘若法院已经下了抚养权判决书下来。
那她和萧意彻。
现在在这里又算什么!
视线落到最后,抚养人姓名旁边。
确实如脑里那个人名对应,那冰冷的字迹如同六年前一样泼了她一身冷水!
只不过不同的是,六年前她看到的字迹是在离婚协议书上。
六年后看到的。
却是在抚养权判决书上!
这个男人像是注定一样,无论六年前还是六年后,永远都要以最残酷的方式对待自己!
正如这次夺走小天天一样!
“大王……”
小天天唤了句。
虽不知道这张纸上是什么东西,但看见江云燕那副痛苦难堪的面色,就知道绝对不好!
刚才檀冰亚还骗自己说把这个交给江云燕,她会开心呢?
结果呢?骗人!
“云燕。”
萧意彻攥紧的拳头终于放开。
眼底的紧张,还是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来。
他微微俯首,用着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你已经拒绝了我六年了,我不想在现在听到你拒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压得低,还是因为原本。
让江云燕从他低低的口吻里,听到一丝痛苦。
两人又离得那样近,更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而那声声语气,声声难以抑制的紧张和害怕,就好像是她给予的一样。
江云燕从判决书上徐徐收回视线。
又将目光投放在近在咫尺的脸上。
原先眉宇间的悦色已在不知不觉中退却,眼底,只有一种紧迫感。
“云燕,嫁给我……”
即便是露天婚礼仪式,但在这一刻都是全场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注在两人身上。
萧意彻单膝下跪,将被打断的婚礼仪式,还未拿出的结婚对戒递出。
江云燕紧了紧手。
纸张发出的褶皱声,更提醒着她抚养权已不属于自己。
耳边深情依旧:“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我发誓,我不会辜负!”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把手交给我——”
萧意彻从戒指盒里取出一枚对戒,又直直的伸着另一只手作为邀请的等待。
偏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创过度,还是因为知道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已是破碎,又或者是因为……一直来心有余悸的亏欠!
她垂着的左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反反复复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
而这五分钟内,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催促,全都静静等待着答案。
直到江云燕再次松开紧攥的左手,抬起时。
台上猛然突袭来一股劲风。
一道烟灰色的身影在众人松懈的情况下,忽而闯入眼球。
精准的抓住了江云燕那只抬起的手,力道,狠、准、强劲。
沉着脸,不发一语的将人拽下台。
江云燕被这股蛮力惊得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脚下,更是因这突如其来没做好的准备而趔趄了几下。
可偏偏,走在前面的男人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脚步迈得多快多大!自己跟在后面都快要摔跤了!
“檀冰亚!”
江云燕气恼呵斥出声。
被擒住的右手手腕已是酸痛无力!
怎么拨拉那只大掌,都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拉都拉不开!
一下子,全场所有人的焦点又都转移到这两人身上。
本就对于这层关系的好奇,再加之那个男人过人的身份,更是让全场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僦连窃窃私语都无人敢在这种场合下进行。
整个露天花园,本是和煦的暖阳现在如同烈日般照在每个人头顶上,源源不断冒着细密的汗水。
场面,安静中透着逼人的压抑。
无数双眼睛,以及无数个镜头媒体全都对准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