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早就想借机除掉江丽曼,为那些死去的同志们报仇。但不知道为什么,秋叔却执意不肯让自己动手。
若不是秋叔自己的执意,也许今天秋叔便不会牺牲于此。
江丽曼将手中枪对准陈风,命令道:“我数到三,你若不揭开面纱,我就要开枪了。”
陈风等到江丽曼数到二的时候,突然摆手道:“停,我揭下面巾即可。”说着,陈风伸手故作去摘下面巾,但却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头顶礼帽握在手中,对准江丽曼奋力抛去。
江丽曼也是手疾眼前,将身一闪,随后一枪,将这顶礼帽砰的一声击落在地。
待得江丽曼开转过身后,哪里还有陈风的半个人影。
人呢,跑到哪里去了,瞬间的工夫,难不成遁地飞天了不成?江丽曼心中一百个不解,能够在她手下逃脱的人,到现在只怕还没有出生呢?
就在此时,江丽曼突然感觉到自头顶之上传来衣带飘过的声音,她疾速将手中步枪举了起来,对准头顶之上作势就要开枪。
陈风此时在她头顶之上,见她将枪举了起来,便一个纵身飞落在她的身后,伸出粗壮有力的双臂,紧紧扭住她手中的这支狙击步枪。
一个要抱紧,一个要挣脱,当下二人便在原处疾速旋转起来。
任凭江丽曼使尽全身解数,她始终无法摆脱陈风在自己身后对自己的束缚。
但见江丽曼眼光一寒,左手间多了一支匕首,对准身后的陈风狠力扎去。
陈风似乎早有所察觉,腾空而起,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待得陈风刚一落地,周围悄然涌出众人黑衣人。
江丽曼对众人道:“听我命令,速将此人拿下,我怀疑此人就是长期潜伏在我站的共党卧底东方。”
众黑衣人纷纷领命,一起对准陈风猛扑而来。陈风右掌一展,一支锋利闪着寒芒的短刀出现在他的右掌之上。
陈风望着扑向自己的这群黑衣人,眼中的瞳孔再度收缩起来。他想起秋叔临牺牲前的那一幕。
陈风此时将心中对战友的怀念、对敌人的痛恨,此时都融合在一起。但听他怒吼一声,身形闪动,催动手中短刀,寒光闪闪,在这漆黑的夜空中发出令人震惊的嘶杀之声。
陈风在这群黑衣人之中飘来穿去,前斩后削,左劈右砍。一时之间,竟然形成一道血雨,漫天飘散而来。
但听得这些黑衣人惨号之声不停响起,不出片刻工夫,竟然全部横尸在场。
陈风收刀在手,转身对呆立一旁的江丽曼道:“下一个,便要轮到你了。”江丽曼冷哼一声,道:“看看你的身后。”
陈风闻声扭头一瞥,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密密麻麻站满了持枪的特务。而自己两侧,则布满了上海警备司令部的宪兵。
陈风此时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今晚这场行动,秋叔只是一个开场的引子,而自己,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陈风望着眼前的敌人,瞳孔不停在收缩着,手中的刀握得越发紧了。但他又记起秋叔临牺牲前交给自己的那个纸团。
那可是关乎着整个红军长征安危的大事呀,事关党中央首长们安全的重大问题。想到这,陈风意识到现在还不是自己与他们拼命的时候,自己还需要全身而退,寻找仓鼠的线索。
陈风突然将手中短刀一扬,对准身后的众人而去,随后自怀中取出两物,掷向两旁的宪兵。
陈风的这一系列举动,使得两边的宪兵误以为他抛出的是炸弹之类的东西,吓得全部后退数步。
陈风借机纵身而起,飞上了街道旁边的一片高楼之上。
江丽曼举起手中狙击步枪,对准陈风背后连开数枪。随后江丽曼也纵身跟上,追到高楼另一处,但见陈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丽曼慢慢走上前去,枪口抵住陈风的后背,可他却还是一动未动。江丽曼伸手一抓,便将一件黑斗风拿在手中,哪里还有陈风的半个人影。
随后赶上来的特务和宪兵,齐声惊诧问道:“处长,人呢?”
江丽曼愤然将黑斗风摔在地上,恨恨道:“收队!”
桌子上摆了一瓶酒,两只酒杯。
一只酒杯被陈风拿在手中,另一只酒杯内的酒水丝毫未动。显然这是陈风在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的老战友秋叔送行。
秋叔一死,自己便与组织彻底失去了联系。
陈风一饮而尽酒杯中的酒水,将双手深深插入自己头发深处,低垂着头,苦苦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秋叔的暴露,肯定是组织上出现了叛徒。那么这个无耻的叛徒究竟会是谁呢,自己到现在是一无所知。
秋叔之前曾经告诉过陈风,他自己是负责整个上海地区地下党的二号人物。自己上面还有一个领导,那就是代号为红花的一号神秘人物,也在秘密负责着上海地区的工作。
但出于党的工作的保密性,红花同志的真实身份只有秋叔一人知道。秋叔说过,在适当的时机,会告诉陈风关于红花同志的真实身份。
令陈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今晚这个特别的夜晚,秋叔为了掩护自己,自己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秋叔壮烈牺牲。
陈风取出秋叔临死前交给自己的那个纸团,小心翼翼将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小字:巷石街158号吉祥布店,接头暗号照旧。
怎么会是这样呢,陈风原本以为上面会有仓鼠的信息,结果却是一张让他去接头的信息,难不成秋叔在没来之前,便嗅了其中危险讯息,所以才写了这张纸条。
以备在自己遭遇不测之际,让陈风继续找到党,继续为组织工作。
要知道党的地下工作的保密性,向来都是单线联系,绝不允许产生纵行联系,看来今晚秋叔是抱必了牺牲之心了。
陈风正沉思之际,突然听得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随后听到下人张妈惊恐的声音:“你们这是干嘛,这么晚了,你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