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对着红娘子的背影,咬了咬银牙,暗忖,如果自己能出去,一定要救了春桃与菊香出去。
到了申时,红颜苑前院中,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客人是越来越多,中间又穿梭着红颜苑的姑娘们与丫环,前院的各处,最终都聚在大堂里,似有默契的等着那二楼的绛珠仙子。
黛玉带了春桃在大堂二楼,正中央的那一间房中,见客人都聚在了大堂中,便**桃去各处招呼看灯的婢女灭烛火油灯。
春桃遂点了点头,因又不放心,便又折回来,对黛玉道:“姑娘,今儿可得小心坐稳了。”
黛玉暖暖的笑了笑,道:“嗯,你去吧,我会注意的。”
春桃便且去叫各人熄灯了。
且说大堂里一时之间烛光油灯等照明物都熄了,众人便知那仙子要出现了,遂都一齐止了声,屏住呼吸看着二楼。
果然只见二楼上空逐渐亮起一排灯,然而与以往却是不同,这一次是成直线的一整排,且灯光不时的闪动,在各处晃动着,整个大堂里,时而这边灯光闪动,时而那边灯光闪动,变幻莫测,惹得所有人都齐声欢呼。
众人正兴奋着,突然只见从空中飘下一抹影子,定睛看时,原来是那绛珠仙子坐在一个花滕编的花椅内,花滕椅被吊在空中,飘飘荡荡,再看那绛珠仙子,仍旧用一方薄纱蒙着小脸,只剩一双剪水双眸,轻柔的瞄过众人的脸上,穿着绣着精美花纹的绣花鞋,拖着雾一样轻薄的纱裙,隐隐散发出幽幽兰香,如梦似幻的在空中飞舞。
双膝上放着那把雕菊的古筝,在众人的注目中,轻轻弹响了琴声,正是那二十一世界里,最美曲子之一,童丽的《烟花三月》,弹过一段轻柔的调子,又听她轻启玉唇,如水的莹声从喉间缓缓流出。
只听她唱道:“牵住你的手相别在黄鹤楼,波涛万里长江水送你下扬州,真情伴你走春色为你留,二十四桥明月夜牵挂在扬州……”
她坐在空中飘荡着的滕椅内,衣袂飘飘的飞舞,她的声线柔软而不懒散,细而不腻,不紧不慢,如黄莺之声,与那琴声结合着,尤如天籁之声。
一曲终了,花滕椅缓缓飘回二楼,黛玉将古筝递给早等在楼递间的春桃,自己也缓缓的踏上楼面,花滕椅被慢慢收了回去。
整个大堂里的客人俱都沸腾了,都争相大喊:“仙子,仙子……”
这红颜苑成了黛玉一个人的舞台,其他上百倍姑娘,众人犹如未见,眼中只有黛玉。红娘子是又惊又喜又叹,这冷慕烟果然是一人抵得几百,她是赚翻了。
一时黛玉**桃把烛光油灯,一齐点燃,大堂里便又灯火通明。
所有客人都兴奋的看着黛玉,黛玉蒙了脸,然而却更加叫人好奇不已。
大堂里正热火朝天,突然从门口进来三个人,只见走在前面的男子约摸三十来岁,生得是身形高大,鹰眼勾鼻,乍看之下,觉得这人脸面凶恶,很是叫人害怕,那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叫人捉摸不透,负着双手,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两人显然是侍卫。
只见那男子悠闲得走了进来,看着二楼的黛玉,似笑非笑的伸出双手,啪啪啪的拍着响亮,嘴里高声大呼:“好一个绛珠仙子。”
这声音洪亮得尤如敲钟,这声音竟是压过大堂里所有的人,直震得众人耳膜嗡嗡做响,足见此人功力深不可测。
所有人俱都停了下来,返过身去,看着那来人。
那原本站在二楼的红娘子,一见来人,便忙蹬蹬蹬的得下楼去,奔到那男子身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此人乃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弟弟十王爷朱睿锦,这位主凶狠是出了名的,但却从不近女色,因红娘子年少的时候,这位主曾经救过红娘子一命,故红娘子感恩戴德,心中从此便是爱上了这主,然而这主却熟视无睹,也从不踏足红娘子这片地盘,故红娘子对他是又敬又爱又怕。
黛玉还从未见这红娘子对谁这样恭敬过,便不由得对那男子多看了几眼,猜测着此人的来历。
只见那十王爷朱睿锦只略略对红娘子点了点头,便绕过她,缓缓走到一侧的木梯上,遂步上得二楼去,边往黛玉跟前走,边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一个绝色女子,难怪我那朋友是恋恋不忘,想方设法的接近姑娘。红娘子,这姑娘我替我朋友定下来了。哈哈哈……”
红娘子一听这话,那脸上便不知道是笑还是哭,抑或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位爷多年来,不近女色,红娘子一心为他,而他却犹如未见,如今终于肯踏足她这红颜苑了,忧的是如果这冷姑娘被他带走,自己这有始以来最高潮的赚钱时机便又要随着她去了,然而这位爷身份高贵,权力太大,自己断不敢说一个不字。
那十王爷一见红娘子这表情,遂眯了眯那一双鹰眼,听似悠闲实则凌厉无比的道:“怎么?红娘子不愿意?”
红娘子一惊,禀得心脏一缩,忙道:“愿意,愿意,爷肯带我这里的人,是红娘子我的荣幸啊。”
“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黛玉曾听得红娘子说,她这这红颜苑里,即使是王孙贵族都不怕,而如此红娘子对这男子这般敬畏,便知道这男子身份权势都相当不简单,说不定红娘子还真会依了这男子,让这男子将自己挟走,可就惨了。心中便暗叫不好,因此快速的想着应对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