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话,气息终尽,嘴角含笑,星目缓缓的闭上,抚在湘云脸上的手,悄然滑落,离开了人世。
湘云不敢置信的看着淮南王,大哭道:“相公,王爷……王爷……”哭声悲怆震天,痛不欲生,几次哭得欲晕厥过去。
在场之人,无不胸中动容,纷纷落泪。
北静王站在营帐门口,同样悲痛万分。
但北静王终归是北静王,知道淮南王已逝,断不能再让湘云出事,须得赶紧处置。
他拉起御医,低声道:“淮南王妃现在如此悲绝,怕是不妥,恐要出事,你此去煎一碗安神汤,我叫人给王妃喝下去,让她好生歇息一下。”
御医连忙点头,赶紧去了。
一时端来了一碗安神汤,北静王走过去对湘云轻道:“湘云姑娘,这里有碗茶,你且喝一喝。”
湘云根本不听,神色悲绝,双目已有些呆滞,只道:“我不喝,我要看着我的墨南,我要和他在一起。”
北静王看湘云这模样,心中不由得担忧,遂扯了一个谎,道:“湘云姑娘,你喝了这碗茶,墨南他就会醒过来了,乖,听话。”
湘云抬起呆滞的双眸,不太相信似的,“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我真的没骗你,如果不信,你试试看?”北静王极力劝慰道。
湘云看了看北静王,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碗,方缓缓接过,慢慢的喝了下去。
少许,湘云神志逐渐困倦,扑在淮南王的身上睡了过去。
一时北静王命人将湘云放上床,盖上被子,让她安睡。
自己则走到营帐,交待下属,尽快回宫复命。
一个时辰过去了,将领出来复命,皇上亲自出迎。
北静王于是掩旗号,挂白旗,全军白致哀,交待下属,处理好淮南王遗体,并安排副将传令:掩旗号,挂白旗,全军白衣致哀!
同时将平海与阿图召过,交待下去,将金陵城城内城外层层封锁,活捉十王爷和阿里良。
平海与阿图领命去了。
皇帝亲迎,将北静王,淮南王,湘云等人迎进宫中。
登时设宴,缅怀淮南王,并下令用嫡亲皇子的方式予以厚葬,赐湘云诰命夫人称号,子孙后代永享皇族待遇。
因怕湘云出事,北静王不得已只得让御医给她喝安神汤,让湘云暂时沉睡,待他救得黛玉回来,再好生劝慰。
次日一早,马上有人来报,“禀北静王爷,平海与阿图大人在城外西效处树林里截住十王爷和阿里良欲逃出城的马车,只是……”
北静王预感到一丝不妙,沉声问:“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他们手上押着林姑娘。”探子迟疑道。
北静王神色一步,蓦的站了起来,喝道:“说下去!”
“十王爷说,请北静王到城外一聚,不许带兵。”探子低声道。
北静王一听得黛玉在十王爷手上,早就坐不住了,倏的迈开一步,便要出宫。
“且慢!”一声低喊。
皇帝自外面走了进来。
“皇上?”北静王诧异道。
“朕和你一起去!”皇帝拢眉,沉声道。
“皇上,此行危险,您还是不要去了。”北静王神色一变,劝阻道。
“再危险,朕也要去,朕要去看看那个乱臣贼子,何故要反朕?”皇上双拳紧握,双眼眯起。
北静王见劝阻不住,遂点了点头。
皇帝遂派了二十个大内高手,跟在后面,待出了城,则隐在暗处,暗中保护皇上。
皇帝与北静王出了金陵城,到得城外树林,其时平海与阿图身后还跟着几千精兵,十王爷一脸凶残,手握长剑架在黛玉的脖子上;
黛玉脸上沉着,眸光平视,站在十王爷前面;
阿里良在十丈开外,看着十王爷架在黛玉脖子上的剑,一脸的担忧,显然是十王爷知道阿里良极爱黛玉,不许阿里良靠得太近,三人站在大道之中。
皇帝与北静王走来。
约隔二十米时,十王爷狂笑一声,吼道:“站住!”
北静王与皇帝蓦然站住,不敢再往前行。
皇帝眼见昔日亲信的十弟,此时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登时气得脸色铁青,一脸愤怒,一双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铁着声,喝道:“朱锦睿,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待朕?难道朕做皇帝,亏待了你不成?”
十王爷仰天狂笑数声,脸色狰狞恐怖,大声道:“你坐在龙椅上,怎能知道我跪在你脚下的滋味?看着你穿龙袍,怎知我穿臣衣的滋味?你我皆为龙子,为何是你当皇帝,而不是我?”
皇帝大震,手指十王爷,吼道:“你……”
“哈哈哈哈……如今我已军败,废话少说,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十王爷狂笑,接着道:“我这一次,完全败在北静王手下,未料到他此去安徽,竟然刚在安徽落脚,当夜就悄悄潜了回来,蒙敝了我的双眼,使我准备不足,我不是败在兵力之下,皆因朱静琪……朱静琪,既然你不让我好活,那我就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美人死在我的手上,哈哈哈……让你后半生痛不欲生,我也值了。”
说罢竟要用剑去割黛玉的喉咙。
登得吓得北静王与阿里良神色大变,两人齐齐出口,大喊:“住手!”
十王爷看着北静王与阿里良急得同时出口,轻狂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