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着雪雁这一个接钱,数钱的过程,赞许的点了点头,雪雁确实是脱胎换骨,不可与往日同语了。
那边那位老爷又将剩下的银票收入衣袖,走到外堂,朝店外喊道:“进来搬琴……”
一时外面进来四个随从,依照雪雁的指示,轻轻的将古筝与古琴搬出去。
两夫妇很是满意的看了黛玉和雪雁一眼,含笑道:“往后若还有需要,再来墨玉轩取宝。”
黛玉温文尔雅的一含首,轻笑道:“欢迎两位再次到来,下一回,给两位优惠价格。”
“嗯,一定!”两夫人遂走了出去。
雪雁含笑道:“两位慢走……”
待将两夫妇送出门去,雪雁遂高兴得跳起来,道:“姑娘,咱们今天一共卖了一万多两银子了,啊,有钱的感觉真好……”
黛玉含笑横她一眼,道:“小心隔墙有耳,往后白天一律不许叫我姑娘,要叫我公子……”
雪雁一咋舌,赶紧道:“是,林公子……”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
且说这一日,黛玉在二楼,撂开窗台看了看外面。
见今日天气甚好,虽已入深秋,天色渐凉,但其时万里无云,不凉不热,真是个好天色。
正想着要下楼去街上溜一圈,欲关窗时,突见对面一家画行里,出来一男一女。
黛玉一见,便是银牙紧咬,秀眉紧皱,你道是谁?却原来是那薛蟠,薛呆子是也!
只见那呆子从对面的画行里搂着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姑娘一扭屁股一扭腰的出来了,黛玉暗道,这薛呆子是个混世魔王,何曾学过什么诗书琴画,今日居然出现在画行,简直是好笑之极,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且下楼去瞧瞧。
正欲下楼,又想起这薛蟠是见过她的男装面貌的,遂又返身,幸好北静王想得周到,给了她一整套男装的行头,走到柜中,拿出一顶男式帽子,戴在头上,将耳垂一律盖上,省得别人见着她耳垂上的耳洞,又拿一条浅短的胡须,紧紧的贴在上唇上,取出一副圆圆的黑墨镜戴上,手上套个翠玉大戒指,腰间别一块长玉佩,往铜镜前一往,整个一个纨绔子弟,浪荡公子的模样,连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遂相当满意的点头,下了楼去。
雪雁正在楼下与客人谈价格,见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带墨镜的纨绔子弟,惊得她要出声,黛玉连忙噤声,走到雪春耳畔道:“别出声,是我……”
好一阵子雪雁方才还过神来,惊奇的看着黛玉这一副行头,抿嘴一笑。
黛玉轻道:“你看店,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负着手,大摇大摆,摇头晃耳的走了出去。
只见薛蟠搂着那个女子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一只色手握着那女子的手,另一只色手在女子腰间揉来揉去,还不断的往下移,就快要摸上那女子的肥臀,脸上那一副色相,简直尤如三世没见过女子,饿鬼一般。
黛玉简直想做呕,又赶紧稳住,遂走过去,往两人面前一阻,又低头一瞧那女子,啧啧出声道:“啊,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呀,怎么这么漂亮呢,让爷香一个……”
说罢黛玉便伸出那只带着一枚硕大翠玉戒指的手,要往那女子脸上摸去。
旁边的薛蟠一把就将黛玉的手拍落,大声道:“这位兄台,难道你没看见本爷在这里吗?”
黛玉抬头一看,正欲骂骂咧咧,猛然一怔,做惊喜状,大呼出声,道:“啊,原来是薛兄弟啊……”
那薛蟠一怔,笼眉瞧了瞧黛玉,显然是未认出来这是哪家的大阔公子,遂皱眉道:“你……你是哪家的少爷,本爷怎么不认识你啊?”
黛玉做一副失望状,跨着脸道:“薛少爷真是健忘啊,前些年,本少爷可没少请过薛公子喝过酒啊……真忘啦?唉,薛公子贵人多忘事啊,本少爷苏如林,本少爷的爹……正是苏州知府,苏提仕啊……”
那薛蟠是想来想去,没想明白,这苏提仕是谁,这苏如林又是谁,但看这苏公子的这一身昂贵服饰,纨绔子弟,浪荡模样,定然差不了,又看这苏公子手带昂贵戒指,腰间别着昂贵玉佩,一定是有钱的,管他姓苏还是姓州呢,先交结了再说,他正差有钱的朋友呢。
遂啊啊拍手大笑,做惚然大悟状,道:“哈哈哈,原来是苏公子,幸会幸会啊……”
黛玉自袖中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悄悄塞进薛蟠手中,笑道:“薛公子,本爷前几天才到得这金陵城,想要找点乐子,却是找不着门路,可巧,遇上了薛公子,你是个中高手啊,还请指引指引啊……”说完又是一阵色迷迷的大笑。
这个喜好正是薛蟠最爱,如今见有人和他情趣相投,心里那个高兴啊,又见这苏公子才一见面,马上就许一百两银子,出手不凡,定然是个有财人,还不赶紧笼络笼络。
遂赶紧收起了银票,弃了那在旁边的女子,道:“如花,本爷今日有事,改日再来找你啊……”
那女子娇滴滴的横了薛蟠一眼,又向黛玉抛了个媚眼,扭着水蛇腰儿走了,吓得黛玉一个激灵,一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又赶紧站直了,做一副垂涎相。
薛蟠看着黛玉的模样,一阵窃笑,道:“想不到苏公子比我更加好色啊,肯定是饿急了,来来,本爷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解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