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故作不语,鼓着腮帮子,看着地面,小脚儿踢来踢去。
北静王急了,低首看着黛玉,轻声唤道:“宝宝乖,不生气了啊,静琪错了。”
这两人竟是当其他四人不存在般,此等宠溺,听得其他人脸红心跳,淮南王第一个就受不住了,转过身去,清咳两声。
北静王与黛玉方才猛然醒觉,天呐,这屋中还另有四人呐……
黛玉红着脸儿退开一步,奔到湘云旁边,对湘云道:“云儿,咱们莫要理他们,咱们三个女孩子在一处说说话。”
湘云抿嘴一笑,点头应承,遂要喊岫烟,黛玉一见烟岫的神情,赶紧止住湘云,不叫她出声。
且说这厢的岫烟,自北静王从门口一出现,便眼随着他,眼神复杂,似忧似喜,曾甜曾苦,五味杂陈的看着北静王,从当初第一次看见他,到后来她的表白,再到现在的两不相干,恍如一梦,然而,也只是她邢岫烟一个人的梦,北静王,怕是从来都未曾在意过吧。
她出身贫寒,早先痴心妄想想攀上北静王府的门槛,直到如今方才看透彻,那一条路不是她所能达到的。唯有薛蝌,方才是她真正的选择,一丝苦涩浮上岫烟的脸,然而心中也庆幸,幸好有薛蝌,虽说薛蝌万不如北静王,但薛蝌能给她一个安定的家,一个安稳的避风港,她邢岫烟,能有这样的结果,也应该心满意足了。
岫烟这一切的神情变化,都叫黛玉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就在刚才,岫烟从身到心,经过了一场洗礼,一次脱胎换骨,往后,是再不会为北静王而伤心伤神了。
眼见岫烟的眼神从伤忧到清明,知道她是醒过神来了,遂低声道:“云儿,现在可以叫邢姑娘了。”
湘云诧异,“为什么刚才不能叫她,现在又能叫她了?”
黛玉眨眨眼,轻声道:“你且莫管,我说现在可以叫,就可以叫了。”
湘云哦了一声,也不明其他,遂含笑唤道:“岫烟……”
岫烟转头来,双眸一片清明,含笑应道,“哎……”说边着便边走了过来。
这里黛玉含笑拉着湘云与岫烟的手,三人坐在旁边的小圆桌上,黛玉又亲自倒了茶,递给岫烟与湘云。
三个女孩儿遂看向北静王等三人,只见三人也在一处,低声谈论着什么。
黛玉转头来,含笑看着湘云与岫烟,“你们今儿来找我,可有事儿?”
岫烟看一眼三个男子,遂回头,深吸一口气,笑道:“林姑娘,我们……”
黛玉含笑打断,“岫烟,往后咱们也别姑娘姑娘的叫,太生分了,就叫我黛玉吧。”
岫烟重重点了点头,道:“嗯,黛玉,我们今儿来,是想来告诉你,过一个月,我们要一起亲了。”
黛玉喜道:“一起成亲?这可怎么说?”
湘云含笑道:“也不是一起,岫烟的意思是说,我们订在同一天成亲,我自史家出去,岫烟自宁国府出去。”
黛玉听罢,直替她们高兴,各拉住湘云与岫烟的一只手儿,握在面前,道:“你们真好……”
湘云叹道:“若不是十王爷前来搅局,咱们三人就可以一起了。”
黛玉笑道:“无妨,你们且先,我不急。”
岫烟眼神充满期盼,因笑问:“黛玉,你去参加我们的亲礼吗?”
黛玉略一沉吟,笑道:“岫烟,我怕是要抱歉了,我可能去不成,这段时间,我估摸着老祖宗与王太太还在找我,我去了,只怕要打搅到你们,不过,你们放心,我且一定将礼物送到,到以后,你们再给我补一杯喜酒就成。”
湘云与岫烟对视一眼,想黛玉说得也是,便不敢再强求,道:“那一定哦,往后再请你喝一杯喜酒。”
“嗯……”
三个女孩儿又握在一起,轻笑开来,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几个人又一起说了许多话,最后方才告别。
黛玉与北静王目送四人出去,回头相视一笑。
北静王还想在墨玉轩多呆一会儿,黛玉因笑道:“怎么,你不用公干吗?瞧皇上不扣你工资。”一时黛玉没想到古代的工资该当怎么说,便将现代语弹了出来。
果然北静王一愣,“工资?”
黛玉讪讪一笑,道:“就是你的月俸啊。”
北静王哈哈一笑,道:“偶尔说出一句奇怪的话来,叫人摸不着头脑。”
黛玉吓他,诡笑一声,“跟你透露一下哦,其实啊,我不是扬州人士,我也不是林黛玉,我可是超越百年,万里之外的上海人士。”
听得北静王是云里雾里,更加摸不着头脑,纵眉道:“可又说胡话了不是?那你还不成了神了,本朝可没有什么上海这个地方。”
黛玉咯咯一笑,瞥他一眼,道:“和你说笑的啦……”顿了一顿,方正色的道:“静琪,你快回去吧,要不然护国夫人要担忧你了。”
北静王闻言握住黛玉的一双小手,放在呯呯跳动的心脏边,深情道:“玉儿,你且等着,咱们的成亲礼不会比她们迟很久的。”
黛玉心儿一跳,脸上泛起一抹红韵,也不想再装腔作势,矫揉造作的说她不想,只双眸如水的看着北静王,轻轻点了点头。
北静王一把将黛玉拥进怀里,呢喃的念道:“宝宝,你真好。”
黛玉闭了双眸,安心的依在北静王的怀中,静静享受此刻的幸福与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