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脱了,我跑了出来,我要去问问院长,问问她还知道些什么,问问她这么些年来到底隐瞒了什么?
电话通了,她那头声音还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忘记了那里正是凌晨两点。
可我刚问出第一个问题,她就清醒了。我从她口中知道了我从朗特太太这里已经知道的一切,不多,也不少。
我还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查理德祖母口中二十年前在车祸中丧生的两人,就是卓雅清的父母,也是我的外公外婆!
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院长在发现我有画画天分后会那般欣喜,还特意省吃俭用替我请美术教师;为什么要千方百计送我出国留学,而在听到我说一定要来英国时脸上的惊愕。
还有导师的那份关爱,脸上的慈祥。查理德祖母第一次见到我时喊我的那一声“孩子……”,在她家里说到她的发小时她望着我眼泪汪汪,言语间的欲言又止……
许多许多镜头像放电影一样一一在我脑中掠过,他们都是知道的,什么都知道,不知道的只有我这个当事人。而我还整天没心没肺嘻嘻哈哈地活得快活。
我想到了我的大学,或许……那也是他们努力的结果,而不是我的。要不为什么偏偏是这所?是我外公外婆呆过的这所。
果然我一问,院长就沉默了。
曾经还以为是她神通广大,或是自己运气超好,原来还是搭了苦情戏的顺风车;曾经以为是自己翅膀硬了,可以飞到国外,原来还是兜不出这个圈子。它像给我画地为牢,让我在命运的轮回里兜兜转转。
。
星期一,还沉浸在悲痛中的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进到教室,眼睛情不自禁地盯向那寸五尺见方的讲台,或许……也有我的外公外婆踏过?
旁边沸沸扬扬的“弗莱克”不绝于耳,他的歌唱得好了,他的样子更帅了,被抗议与某千金联姻了,被问到欲与之订婚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去年与他在餐厅里共餐的那位?
啊啊啊啊!
年过三十、向来纯情、极少闹过绯闻的弗莱克终于被爆出有二,世界塌了,咒他丫的,可哭完了还是爱他……
“不管是谁!只要让我逮到了绝不放过!”
“对!绝不放过!”
“弗莱克绝不能落到那些贱丫头手里!”
“他是我们的!”
……
我伏在桌面拷问:为什么她要丢下我?为什么他们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告诉我?这其中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怎样的不可告人?
晚上放学,有两个戴墨镜还西装革履的黑衣人在校门外向我一鞠躬,我吓一跳!
查理德派来的?
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也不顾及一下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