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旁边的一堆人早已引长了颈左右观望,顾不上与我答腔.我随手翻了玛丽与西西手中拉的横幅瞧.
正面:我爱你,弗来克!
背面:弗来克,我爱你!
我差点作呕!
捂着嘴道:"不是今晚才唱吗?现在来做什么?"
"没心思坐那儿呆着了,要赶着看他入场."玛丽心不在焉地道,接着朝沃克喊:"你准备好相机了吗?"
"好了!"沃克举起相机,示意一切准备就绪.
"没问题?"
"绝对没问题!"沃克再次肯定地回答.
"要与他合照?"我问.
"谁?弗来克?噢,不!他从不照相.”
玛丽拿出演唱会的票,翻出背面让我瞧,"你看,后面都写着禁止携带这类东西入场,严禁拍照!"
"真是个怪人!"我道,心里疑窦丛生。
"天下奇才总是有些与常人不同的东西."她耸耸肩道.
"所以我们才要赶在他入场之前,偷/拍下一张."
我在心里暗叹"学校里一天的课,都抵不过弗来克一张未知成功与否的照片!"
怪不得一大群人早早地就来此守候,都是想一睹心中偶像的方容,或者还盘算着能偷偷留下些许什么.
正因为如此,有时候我挺讨厌那些家伙的。就如现在,不知又害得多少青少年翘课,少多成年人旷工了.有时甚至把他们弄得犹如疯子一般地哭喊,在我看来那是多么没脑子的事情。
再看看他们,地上摆一口袋,乔治安娜年底分红似的,一一分发给他们头饰,翅膀,闪光棒......
没人再顾得上理我,只得无声地告别了他们,坐上公车往学校赶去.
想到年老身衰的导师,心里不禁有些替他难过.俯首甘为孺子牛地教了一辈子的美术,可有谁如此疯狂地来听过课?亦或是如此千方百计地来崇尚过自己?
走进校园,里面较往日人少得可怜,大概都跑往体育馆了.道上只稀稀疏疏地走着几个人.
教室里也没几个人,但能在这儿看到珍妮,我心里很高兴。
我知道在这方面珍妮和我一样,对那些东西,就像产生了抗体一般地没兴趣。我是因为钱,珍妮却是因为心已有所属。
今天的课没法上,因为人太少了,导师被逼着成全了弗来克的演唱会.
我们没地方可去,离上班的时间也还远,所以我和珍妮背着画夹在校园里瞎晃着.
校园里最让我衷情的是草坪的边上我们美术系的大楼,是一座古老的典型的欧式城堡.一条狭长的鹅卵石路绕着它通向大路和草坪.
城堡方底尖顶,窗户林立,在阳光的掩映下特别雄伟壮丽.
许是高中时看多了《傲慢与偏见》﹑《劝导》﹑《简.爱》之类的英国小说,所每看到类似的古老建筑,总能让我心潮澎湃.可与其说是对城堡抱有特殊的感情,不如说是对里面住着的公爵﹑伯爵之类的有所期待.
而至今为此,我头脑中所构建的理想的爱人,仍是达西﹑温特沃思﹑罗切斯特一类的,高大英俊,冷酷沉稳,寡言少语.
虽说《简.爱》里的罗切斯特先生英俊稍差强人意了点,但用他自己的话说是:
"如果我告诉你我身价两万英镑呢?炉火的光,肯定能让我的面部线条变得柔和很多,现在对你来说,我是不是变成了时尚典范了呢?"
于是他也挤入行列,成了我幻想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