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闹钟声中,阿呆赶紧一脚踢开温暖的被窝,她知道,丝毫不能犹豫,否则完全可能再次被被窝吞噬。
隔壁家两口子把床摇的吱吱呀呀响。阿呆木然地没精神去好奇或是鄙视。
翻身起床,打水洗脸,收拾东西,夺门而出,生怕晚一秒就刚好错过了最早那班公交车。
阿呆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结果公交车站台那里早已排了好长的队,排队就排队吧,阿呆以为第一班车至少能有个座什么的打个盹吧,她耐心地数了数前门的人数,又算了算公交车的座位,在心里说:应该有吧。
大约两分钟后,公交车缓缓驶来,可是,别提什么座位了,就是站的地儿也没有,那叫一个挤啊,根本都不用担心会打瞌睡歪倒,因为四面八方都是人墙屏障。
在BJ大学附近的一家书店,阿呆应聘图书管理员的职位,书店经理还算和蔼,让阿呆随便坐,然后给还给她倒水,搞得阿呆蛮不好意思。然后问了中国近现代文学史,又问外国文学史,阿呆也都回答得模棱两可,因为哪些对哪些不对她并不清楚,只是大概有印象的就说多一点,实在没有印象的就直接不知道。
然后,面试结束,经理还送他到门口,说:“期待你能加入我们。”阿呆表面微笑,内心却想: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搞得这么客套。阿呆知道,越是这样客气和蔼的面试官,越难面试成功。所以,走出书店那一刻起,她不像之前一样还认真地留意周边环境,甚至还盘算着如果来那里上班要怎样倒公交。
事实也正好如阿呆所想。她后来都没接待那家书店经理的电话。
反而是在又一次等候面试的过程中,接到了之前面试那家公司胖子经理的电话。
胖子经理在电话里说:“额~那个,小呆啊,后来我们又研究了一下你的简历,决定让你先来公司试用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如果,双方都满意,我们再正式签订劳动合同。你看你,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阿呆压力声音说:“我现在在面试,一会儿打给你。”
胖子经理马上补充道:“我们这边工资6000一个月,可安排住宿。你还面什么试哦!”
阿呆反问了一句:“真的?”
胖子确定地说:“必须的啊。”
阿呆说:“那好吧,我后天来行不?”
胖子说:“可以。”
然后阿呆挂了电话。继续等待面试。因为她不知道,如果到时候胖子那边又出什么叉子,自己就连退路也没有了,何况来都来了。
阿呆对面一栋楼里,阿龙也正在面试,一家超市的搬运工。
阿龙最终还是决定离开通州,即便第二天经理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当他拖着行李走到工厂门口,回头仍看不到任何挽留自己的人,他知道,自己从踏出车间大门那一刻起就已经回不去了。
坐了一次地铁倒了三次公交,他来到这里应聘。
经理问:“有相关经验吗?”
阿龙:“没有。”
经理又问:“你之前了解过我们公司吗?”
阿龙:“不知道。”
经理摇摇头说:“那对不起了。你不符合我们的招聘要求。”
阿龙问:“不是说来面试的都可以免费吃一顿午餐吗?还能报销车费吗?”
经理对着对讲机说:“老李,拿个盒饭过来。”然后又对阿龙说:“这是20块钱车费补助,一会儿老李会拿饭过来,你出去等吧。下一位。”
吃完盒饭。阿龙扛着行李继续在BJ大学和清华大学之间找工作。
看着时间一刻一刻走着,阿龙开始有些着急,今夜他还没有地方落脚啊。
疲惫不堪的阿龙在中关村大街这边一脸落魄满心忧愁。路的对面是心情愉快的阿呆刚买了一袋鸭脖子哼着小曲等公交,她在想,明天去天安门好好看看,后天开始就要拼命工作,拼命在这个城市立足下来。而阿龙,连拼命的方向都还不知道在哪里!
两根平行线,上演着各自的故事,各自的悲欢。
阿龙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是几个远在GZ的同学在他“BJ大学,哥说过,此生一定要来看你。”的QQ动态上回复“牛逼。”“哇,北漂哎,羡慕嫉妒恨。”“阿龙,好好在那边发展,以后我好来投奔你啊。”
阿龙冷冷一笑:“我的明天在哪里?我是否会饿死在今夜的绚丽B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