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若你我从此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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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爱飞走还是飞来 (1)

坐在于维维的车里,听她兴奋地向我炫耀,那样子像在说我是个傻子,没得到爱情也没享受到物质。我不屑地跟她说:“姐姐我魅力大着呢,美国ABC被我迷得团团转。我才不屑于用征服别人的男人来换取自己的享受,不屑于!你懂啊?”

于维维已经被我说得耳朵起趼,早已免疫了,厚脸皮地跟我杠:“我还就是愿意征服别人的男人,这才有成就感!有本事让ABC为你留在国内啊,那才是你的本事。”

她的车跑起来带着一股清爽的风,那是她得瑟的劲儿。我坐在里面大喊:“有人饿死,有人老死,我前面这个女人是得瑟死的。”

她骂我:“老女人,你活该被甩!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毛病在哪儿?就是太理想化了,小资情结太严重!你以为爱情是你养的,你叫它,它就能屁颠儿屁颠儿跟着你啊!做梦!做白日梦!做青天白日梦!”

我们飞驰在高速公路上,那种感觉真像《末路狂花》里面的两个闺蜜,亡命天涯,冲着悬崖开过去……

于维维的前面早已是百丈悬崖,而我无论是否选择Daniel,前面都是亡命路。我们飞驰着,我们呼喊着,最后我们都笑着流泪。我们曾经对爱情那么执著,那么单纯,可是生活让我们一步步走上逃亡的路—她逃了婚姻,我逃了爱情……我们离心中的天堂越来越远,车子却越开越向前。

最后,她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加油站旁边,说:“不管任何时候,看见加油站就不能错过。就像我这样的女人,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有助于让自己过上更好生活的男人。”

加过油我们又上路,虽然不知道目的地,却知道必须一路向前,不回头。

她说:“你以为我不爱刘凯吗?”她笑着,哭着,“一个女人经常对一个男人撒娇,经常腻味在一个男人的身边,你以为只有交易和欲望吗?可是如果说有多爱,真的没有多爱。我可以放弃他,放弃他我也不会疼,可是离开陶刚我是真的寒心了。”

她捂着胸口,指着心脏的地方:“这里,这里曾经非常非常痛过,所以我发誓再也不会让心痛,再也不让自己委屈。我不要为任何人而活,我只为自己。”

她看着我,我伸出手为她擦掉眼泪。她摇头,对我说:“豆子,我们都已不年轻了。你这么有能力有才气的人都要假装已婚已育,我如果离开刘凯,你以为我还能有立足之地吗?我会和你一样,只能用谎言生活,只能生活在惶恐里。所以,我告诉自己,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不心痛,让自己坚强起来。”

我知道于维维是真的痛了,她从来不对任何人说她对陶刚的感情还如当初那么深刻,连我也以为她的爱情早已在婆媳斗争中被消磨殆尽了。我以为她躺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和别的女人分享着他,像后宫侍寝的妃子一样只能用讨好换来一点儿赏赐,都是因为她双眼蒙了尘,不愿意寻找爱情了。原来,每个人在最疼的时候,都不敢对任何人讲。

我把她抱在怀里,心疼地说:“于,我们不哭,我们不要对任何人负责,不要想任何人,不要为任何人守寡。我们要幸福,狠狠地幸福;我们要爱情,真挚得谁也夺不走的爱情;我们要事业,让我们有安全感的事业。”

她抬起头,对我说:“豆子,接受Daniel吧,他值得你拥有,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天,或者几个月,几年。生活无非是过程而已,最后的结局人和人还不都一样?你要知道,有时候心痛也是一种幸福,思念也是一种甜蜜。”

我何尝不知道,那时候心痛,是因为自己爱着。

千山万水的牵挂,也是因为爱。

Daniel,你等我,你等着我。我冲着于维维大喊:“我要告诉Daniel,我等不及告诉他,我—爱—他!”

我翻出电话,迫不及待地拨给他,等不及释放压抑了好久的情绪。

听到电话那头“hello”的声音,我激动得无以复加,捏着电话,捏得死死的,支支吾吾地表达得语无伦次。我说:“Daniel,我再也不要等了,我要告诉你我的答复,我爱上了你。”

我等着他说“I love you too”,但是那边却沉默了。我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不会是我自作多情,错把暧昧当爱情了吧?他沉默了一会儿,怯生生地说:“你能用英语再说一遍吗?”

我准备好尖叫的心情像大气球被扎破了一样,敢情他激动得已经无法进行中英文切换了!我看着于维维鼓励的目光,酝酿了情绪,再一次说:“I think I like you。I miss you everyday(我想我喜欢上你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语气夸张地接过我的话:“Like me(喜欢我)?”

我一顿,赶紧重申并强调:“Yes, love you(好吧,我爱你)!”

他一下笑出声,骄傲地宣布:“So you are my girl now(所以现在你是我女朋友了)!”

我也不甘示弱:“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男人了,不允许你对其他女性眉来眼去,对视不能超过三秒,累计不得超过三次。必须疼我,爱我,绝对服从我!”

他兴奋又夸张地回答:“Oh my god,I’m yours,all yours(我的天啊,我是你的,全部都是你的)!”

我心底大乐,却因为时差,不想再打扰他,只好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临挂电话前,他说:“我会梦见你的,甜心。”

电话挂断很久,我还没反应过来,怔怔地握着手机,回想着这个甜蜜的电话,还有那几声“甜心”,好像幸福离我一直这么近,好像我一直是他的甜心,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我开始想念他,恨不得飞到他身边。

于维维狂按喇叭,滴滴滴发出的声音都那么悦耳。我抱住她,对她大喊:“亲爱的,我恋爱了,我—我恋爱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心犹如飞上了云端,仿佛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奏响了一个美妙而轻盈的乐音。

于维维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幸福,掐了我一下:“亲爱的,不是梦,你好好爱你的ABC吧。”

“我恋爱了,我恋爱了!”我对着空旷的天空大喊。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轻柔的微风,那么漂亮的于维维,还有一切风景让我觉得都那么美丽,那么可爱,那么惬意。

我急于把这一切写下来,我要记录我和Daniel每一个相爱的瞬间,留作永恒的纪念—不管以后是天荒地老,还是山崩地裂。

于维维送我三个字:“你疯了。”

这时于维维的电话响了,里面刺耳的女人声音尖叫着:“狐狸精,把车子给我开过来!车是我老公买的,你凭什么开!”

于维维把电话撂到一边,也不关机,任由女人尖厉的声音在里面咆哮。

“没什么好惊讶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说得轻松,我却听得难受。我的幸福刚刚来临,她的幸福就走到了悬崖。

我小心翼翼地,把刚刚得意忘形的表情全塞回肚子里,问她:“你怎么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