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庆风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霎时间消的干净,双唇微颤连唇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的干净,双手不停抖动,好一会才抖着手紧紧握住连庆安的手臂,颤抖着声音道:“阿安,是她,一定是她……我们快走,我们快回J国,我不要看见她!我们走我们走!她是回来找我们报仇的,是我推得她!”
尖亢的男音犹如受惊小鹿一般在车厢之中回荡,分外刺耳。
连庆安伸手牢牢扣住已经快要惊厥过去的连庆风的肩膀:“阿风,冷静点!冷静点!她要找的是我,不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她是来找我的!她是来找我的!”连庆风哪里肯听,整个人几乎快要发狂似的尖叫,眼前全是那是蔓延开来的血。
那么多的血,还有她最后那一眼,那一眼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会回来的,她会会俩报仇的!
连庆安眉头拧起,看了李立一眼。
虽然李立是他的心腹,但有些事情他还是不想外人知道的太多。这个世界上,他能够完完全全相信的人只有阿风,旁的人他都是不相信的。
李立跟在连庆安身边也有一年多了,自然知道他的性子,立刻抹着汗退出三米远。一回首眼角瞥见那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冷汗冒上额头。
如果那个女人说得没错,那她不就是万家的独女?
虽然李立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天也要变了。
万三金静静的看着那辆宝马车,银灰色的色泽在阳光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忽而忆起初初相见时,他也是银灰色的车,只不过只是一辆奥迪而已。
他似乎特别偏好银灰色,甚至不止一次说过,银灰色是他的最爱。
她曾经一厢情愿的认为那就是他对她的表白,银灰色呵,不也正是她最爱的颜色。到现在才弄的清楚明白,那银灰色,代表不过只是那个温柔腼腆像极了女儿家的连庆风而已。
荒谬,果真荒谬。
宝马车门慢慢打开,连庆安出了来稳步朝她这边走了来。他的脚步稳且慢,仿佛一点都没有发生过。他还是老样子,英俊伟岸仿佛是战神一般,顶天立地似可以顶起她所有坍塌的天空。万万没有料到,她的天空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手打破!
她轻轻嗤笑了声。
前面司机回头看过来:“小小姐?”
叶雷也是左家的老人了,跟管家叶风是同胞兄弟,两人相貌一模一样,只不过因为叶雷练武的缘故,身材健硕反倒到老年时比叶风年轻了足足十岁,这也是为什么陪万三金回来的,不是老谋深算的叶风而是嗜武的叶雷。
有时候,有一个好的身手,比再多的脑子还管用。
万三金笑了笑:“没事,我只是要好好想想,如何面对我的39;丈夫39;而已。”
叶雷脸上掠过些微不赞同,瓮声瓮气的道:“那些东西让大少爷查就行了,小小姐插手做什么?”叶雷观念中,女儿家是应该被人养在深闺中疼宠的,哪里有女儿家上战场的!
“我的仇,自然由我来报!”她顿了顿,“况且连庆安素来谨慎小心,不轻易信人,大舅查了足足一年光景也没有查出他犯案的证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本就说的没错。”
叶雷说不过她,闷着一张冷脸重重拍了一记,不小心按到喇叭上面,劳斯莱斯立刻发出一长声悠长的笛声。
万三金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她的视线凝在不远处缓步走来的身上,目中一点一点的褪去火色,淡漠如同冰。
她的计划很简单。
连庆安你娶了我是不是?那成,从今以后,我便是你洗净红尘万事忘却的植物人妻子,我倒是要看看你,你是准备拿我这个39;失忆39;的正牌万家董事长怎么办?
是再撞我一次,还是跟虚以委蛇?
连庆安已经走到门边。
隔着剔透的墨蓝车窗,万三金定定看着对面的人,他看不到她的模样,可她依旧看的一清二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连庆安也在看着她,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敏锐的直觉让他牢牢锁在某个地方,须臾不移。
晨起时分,太阳苍白而薄弱,淡淡的阳光落了一地,碎成了许多光影。
流年兜转,已经两年不见。
好久不见,连庆安。
好久不见,万三金。
两个人,同时开口,却也同时不出声。
车门被慢慢推开。
连庆安往后退了一步,眼底阴鸷而冰冷,脸上神色却是极淡,唇角甚至也勾起温和的笑,只是那笑意不及眼底,在薄凉的阳光之下生生的泛着冷。
一只修长美腿搁出车外,白皙而修长,肌骨如玉石一般,大红的高跟鞋之上镶嵌着许多水晶,水晶剔透璀璨流光。
连庆安定定看着,目中掠过些微恍惚,旋即便被冷然掩了下去。
他与她在一起足足两年,可从未见过她穿过高跟鞋,第一次见面,礼服之下穿着的也是一双球鞋而已。昔日如同假小子一般的女人居然也穿起了高跟鞋。
他往后再退了一步。
女人慢慢走出了车门。
剪裁合身的小礼服上也缀满了星星亮亮的水晶,与高跟鞋配成一套,高挑而修长,长发拢成发髻露出白皙而光滑的颈项,仿佛一只优雅而高贵的天鹅,贵气天成,高雅天生。却也是不好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