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得完全,脚下的步子也很是轻快,趁着轻快,还把身上的五彩锦使了法术烘干了,不远处席地桌几已排布齐整,酒香混着莲子的香气打着转的朝我的鼻尖儿袭来,我能清晰的辨认出,这是这些天来我被软禁在他的殿中喝的唯一的一种酒。
我有一日问起的时候,绿瑶说,这是忘川娘娘从前的手艺,归元殿下赐了个很是动听的名字,莲子酿。
绿瑶又说,当年忘川娘娘在昆仑,归元殿下强娶了她。
我想起这个段子心下莫名的一颤,立着步子站在这半天,我见东离缓缓的温了酒,金色的广袖露了素白的边儿,他盘膝嗅着杯中香,却是迟迟都没有喝下去。
远山暮色已将整个昆仑罩上一层朦胧的色泽,莲塘池边还没到仲夏没有开得肆意的白莲花,只是一派绿意萦绕,金灿灿的东离便被周遭景致围在当中,细长的指尖儿就那样握着瓷白的酒杯,他闭上了像莲花一般的眼眸,沉醉在我不知道的意境当中。
我不知道我站在这看了他多久,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个傻子般的站在这里看他。
直到,明苏那只该死的凤凰走进如画的境地冲着我招手:“还没成婚,便看你夫君看得傻了?”
东离也抬头看我,我看得出他扭着的眉头,我有些赌气,方才我摔在地上我还没有清算,如今却开始摆脸子给我看。
我专挑了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明苏放下品相好看的糕点,抽身离去,酒桌上便就剩下我与他。
东离洞见我眼中疑问,把满着的酒杯推倒我近前,终于解开他紧皱的眉心:“明苏要回去,明日司禄星君……大婚,少不得他张罗。”
我心一沉,端着酒杯一口而尽,放下酒杯之时见东离又在看我,我悻悻然的把空着的酒杯推到他近前,他又帮我满上,我才开口:“你不去么?”
倒酒的声音在此景中显得很是清晰,他把满着的酒杯又推到我近前,才说:“后日,你我大婚,怕冲了喜气。”
我端着酒杯,看着酒花在杯中荡漾,想了许久才说:“左右不过是一场戏,你去就是了。”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才又低下头去,把盘中的如意糕用小刀切成一块一块,轻轻把盘碟推到我面前,我放了一块在口中,松软即化,是糕点中的上品。
“既是戏,总也要讨些喜气不是?就算你不愿意讨,我爹娘还是要讨的。”东离用一块白色的方巾把方才切糕点的小刀在手中来回擦拭,这让我想起琼光素来最爱在深山中拿着她那把小刀刻着各种各样她认为美丽的东西,儿是心头肉,倒让我把司禄星君放在一边,我开口问他:“琼光……在你娘那可好?”
他又是一个抬头,我忽然想到他可能因为忙着和陶镜公主幽会还没来得及见她,刚要岔开话题,便听得他说:“日后,不论如何……望你能让琼光伴在我身边。”
我一愣,口中的如意糕怎么砸吧都觉得无味,他眼神有些慌乱,慌个什么劲儿我却是不知道,说出来的话更是在我意料之外:“孩子……你和司禄星君还可以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