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娘娘扯我喝茶,喝之无味,我终于找了她喘息的缝隙,急急的插了一句:“忘川娘娘,实则,与东离君大婚我原本是不愿意的。”
“那,现在是改了主意?”她偏头看我,我竟被这话噎得又慌乱了起来,却不知该接个什么话才算是合衬,她见我没言语更是如窥了什么秘密般的说道:“先前东离去我那殿里说要强娶个女子,我与他爹还在心内彷徨,想着的是,若是给琼光找的是个后娘可就坏了,后来他说娶的便是琼光的生母,我才放下心来,但又说,你们从前姻缘不过露水,你原本钟意的是司禄星君,其实,我这心里很是忐忑,但如今,你说这话,我倒是放心了。愿意便好,愿意便好。”
我眨巴眨巴眼睛硬生生的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瑶敏把茶又过了一遍水,忘川娘娘吃了口新茶才又说:“但,你和司禄星君那茬子,虽说我儿万般嘱咐不想大婚前再出什么流言损了天族的颜面,但我觉着,见见也好,”她这话说得如此通透,倒让我有些意外了,而后,她放下茶盏来拉我的手,轻轻的说了一句:“学会忘记一个人,才能再去爱上一个人。”
她眸中闪过一丝我不懂得的深意,应着这话,我只能浅浅的笑。
去探司禄星君的日子便在一来一往的茶歇和我略微矜持的情境中定下了,司禄星君大婚前日。
忘川娘娘说,这日子瞧着司禄星君身子应该较为稳便。
我走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她说的这句话,当日在魔罗之域,羽红捎回喜帖的时候倒也曾提过,让我尽管端着看热闹的心去瞧他。
可明明当时当地万分凄惨的是我,是他亲手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又如何有脸面近千年让自己过得伤情。
百思不得其解,夜便在此种心情之中显得愈发的漫长起来。
窗外星辰稀楞,风将窗棂吹得哗啦啦的响有些萧索,应了我此刻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有了琼光,又莫名其妙的嫁给东离,又莫名其妙的有了九重天的一些牵扯。
如今,更是莫名其妙的被软禁在这偏殿之中。
忘川娘娘说,学会忘记一个人,才能再去爱上一个人,我却知道,我把所有的爱都收敛起来给了琼光,万丈情海,我华楚性子爽直单纯翻滚不得,即便是要嫁与东离,我依然认为,这是我为琼光之母,要陪着他做的一场戏。
一场避免天魔大战生灵涂炭的戏而已。
父君掌管魔罗之域,那是魔族里最难以琢磨的支系,父君从前顾忌我与母妃在九连山便一直胆小怕事的度日,即便是魔帝下旨也从未在天魔征战中出兵。其实父君心中有着浅显的愿望,望我及琼光不要成魔,都可以在九重天的天界光华之下安度平生。
东离便是懂得了这一点,更懂得的是,魔罗之域若愿与九重天联姻,那求得两界平稳自然是件易事,魔族西山三叔北山二叔说来也是我们一个鼻孔出气儿的直系,制衡东山和南山自然是绰绰有余。
开头如此,此后如何,我并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