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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八三”起义(4)

部队不稳的细菌四散传播。666团3营本是“九二二”锄奸,“八三”起义立下功劳的部队,3营营长赵开云对“八三”起义是坚定的,但因防范不周出了问题。原三营的一个连长叫王进功,“九二二”锄奸抄57军军部时,他违背纪律发洋财,被万旅长撤职了,他怀恨在心,暗中煽动机枪连长刘生龙,炮排潘排长等人,乘赵开云不备,下了他的枪,劫持部队北逃。331旅中校参谋潘明山也乘662团孙团长在师协助指挥,不在团部之机,竟伪造敌情,裹挟662团团部和三营北逃,仅二营营长阎普不为所动。率部停立村外,等待起义指挥部的命令。

这种情况也在石场出现。8月7日,大雨如注,副官长张光宗假传敌情,下令石场驻军转移,洪图、郑伦均跟干二、干三队行动。孟白警惕性很高,发现部队向南行军一段,立即转变向北急行军,当时,甲子山北麓,驻朱兴斋顽匪,再往北,过了日莒公路,有于总部后方留守,事后方知,由于662团3营撤防,于学忠打扮成老农混出111师包围圈,正在甲子山北麓集结力量,一些北逃部队就是奔他而去。张光宗向北转移,也是要投奔于学忠。孟白将此异常情况告诉干三队队长周谷性,周亦有些警觉,立即从后尾急跑上来,一路大喊:“方向不对,停止前进。”干二队是先头部队,队长刘宏毅带一个班作为前卫,听到后面呼喊,不仅不停止,反而和张光宗一起加快步伐北逃。副队长徐振宇止住本队,待问清情况,刘宏毅带的前卫班已经跑的见不到影子了。

这时,天已黑了,雨也停了,干二队(欠一个班)与干三队折返回石场。准备与起义指挥部联系,教官李复炎率一个班在东门外警卫,忽然纸房方向枪声大作,机关枪驳克枪响成一片,警卫起义指挥部的工兵营叛变了,工兵营下辖3个连,一连、二连是主力,三连人少,又没轻机枪,战斗力不强,营长王毅对全营失去控制,一连连长穆占鏊,串通另两个连,不听王毅指挥,释放了在押的反动将领,还在刘晋武鼓噪下,向起义指挥部发起攻击。

特务连长张德福早有戒备。当时工兵营占据纸房东、南两侧,数工兵二连威胁最大,它与常师长住地仅一墙之隔,再,常师长住处有一南北胡同,是攻击起义指挥部的重要通道。手枪排的两个班,上了屋项,居高临下,对工兵二连严密戒备。南北胡同通道口,配备两个步兵班,附两挺机枪,严密封锁通道口,天黑打响,工兵二连方向发现有部队爬墙偷袭,手枪排的驳克枪全部开火,压制那边抬不起头来,南北胡同通路,工兵一连连续发起两次攻击,特务连的两个班坚决抵抗,两挺轻机枪弹药充足,猛烈扫射,工兵一连休想越雷池半步,卧床的常师长,鼓励手枪排:“打!狠狠地打!”

参加“八三”起义的总部特务营正驻在低房西门外,工兵营两次攻击失利,这支部队成了它的威胁,担心抄了后路,不敢恋战,慌忙向北逃逸。

特务连长张德福,中共秘密党员,关键时刻发挥作用,保卫常恩多,保卫起义指挥部,保卫“八三”起义成果。

退回石场的干二、干三队不明情况,与起义指挥部失去联系,干三队队长周谷性得到消息,被扣押的军法处长侯小鲁已跑回石场,正在骑兵连与连长王者师谈话,担心对我们有什么不利行动,情况紧急,洪图、周谷性、徐振宇、孙学仁(教官)在一起商量,洪图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赶快下决心,向何处去?部队只能往南拉,到八路军防区去。孙学仁立即表态,赞成洪图的提议。周谷性默认,徐振宇担心拉不动,主要是少数学员有不轨言行。最后得出一致意见:洪图与孙学仁先行一步,与八路军取得联系,接应干二、三队南行。临行时,徐振宇提议,孟白亦与之同行,谈话间,一个人影凑过来,大概是勤务兵老刁说他赶集捎回一封信,是洪图的。这时哪顾得看信,塞在口袋里急忙走了。洪图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把刘万胜发给他的那条短枪给了徐振宇,说:“如有不听号令者,可果断处置。”“对师政治部那帮犯人要看紧些,不可大意”。

一行三人,出了石场南门。这时雨过天晴,一轮弯月,徐徐升起,夜深人静,南风习习,尽管山道崎岖,道路泥泞,依然劲头十足,疾走如飞。孟白悄悄对洪图说:“我俩一起奔向光明!”及至天亮,已走了几十里路,到了朱磨村,沿途没遇见什么部队,想着去村里打听情况。师部曾在这村驻防。“二一七”反动政变时,宣传队曾在这里被集体扣押数十日,到了房东家,两年不见,仍热情如故。忙着找熟食给洪图一行充饥,忽然老房东匆匆赶回,说村东头过队伍,有人看到常师长担架。洪图问:“队伍多不多?”“很长,向南边去了。”老房东回答。洪图一行不敢停留,赶快出村追队伍,一直追到坪上街上,却看到左一帮,右一帮的起义队伍,接着就见到干二、干三队过来了,徐振宇说:“向南拉时,有一姓张的学员公然威胁,要去当土匪,我拔出左轮枪,那学员吓得跪下求饶。”又说:“押解途中,师政治部有一犯人逃跑,没跑掉,抓回来了。”这时孟白回到干三队去了。

在坪上休息时,忽见一支穿灰布军服的队伍,在街边休息,猛然见到曹健华,他还是那样不慌不忙,他对洪图说:“115师朱政委带队伍来了,支援111师。”曹健华带他去见朱政委,即中共山东分局书记朱瑞。曹作了介绍,说洪图是留在111师为数很少的几个党员之一。朱瑞高高个子,戴眼镜,神态凝重,他问洪图:“常师长过来没有?”洪图说:“过来了,看到师长坐的担架了。”又问:“过来多少人?情绪如何?”洪图答道:“具体多少,说不清楚,石场驻军,干二、干三队和骑兵连都过来了。部队情绪动荡,叛变不少,估计过来后会好的。”朱瑞点头。

听讲,起义部队到小房前集中,洪图和孙学仁一起前往。

8月3日起义那天,常师长就交代:“锄奸、南移。”本来逮捕反动将领,解决于总部后就该向南转移,进入抗日根据地。但,刘副官竭力反对,担心一转移,常师长经不起折腾,死在担架上,郭维城也犹豫,忙着寻找万毅,派曹成镒去山东分局,就是想请八路军从北边黄墩横过来挡住。不料八路军当时很分散,无法迅速集中兵力支持111师。直至8月6日,666团打来电话,说万毅到了潘店子,刘副官带了骑兵连一个班前往迎接,尚未接回,兵变四起,7日晚,工兵营叛变反扑,郭维城与孙立基商量:再不走常师长会死,我们也得同归于尽。这就给各部队下了命令。8日凌晨3时出发,郭维城骑马回转巡视行进中的起义部队,有662团2营,于总部特务团1营,师特务连、骑兵连,很长的一条长蛇蜿蜒于山间隘路上。最后还有京戏班子,郭维城笑问一个旦角绰号“大眼”的说:“你们跟着干啥?”“大眼”说:“许你们革命,不许我们革命!”333旅的一些起义部队则由另一条路线,经坪上到达小房前集合。常师长抬在担架上向南转移。路上,常师长小声问了两次:“万旅长回来没有?怎么还没回来?”手枪排长王仲芳说:“刘副官接他去了。”常叮咛:“注意,有坏蛋!”王仲芳说:“万旅长准能看到你。”过河滩时,喘得利害,手枪兵拿扇子给他扇,他又问:“万旅长来了吗?怎么还不来?”王仲芳说:“快了,你等着吧!”到了小房前,他还问了一次,抬到场园里,常师长躺在藤椅上休息。一阵凉风,多少减轻些夏日征途的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