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斯跪在月蛾面前,面色如同死灰一样地沉默不语。
“你还不走吗?”月蛾显然动气,塔尔斯已在这里跪了多时了,虽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族人,可毕竟是自己从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不免有一些心疼,但这种心疼不会改变月蛾的计划。
“如果族长不答应,恕塔尔斯就将长个跪不起。”塔尔斯虽然声音低哑,但也是分外坚定地说着。
“你认为你这样就可以挽救你所谓的感情?”月蛾开始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之前她多少是有些顾虑的,毕竟让一对有情人就这样分开,虽说是一件残忍的事,可何轻何重应该是让人不难分辨,但是这个一向自己甚为欢喜并今后有可能托于大望的塔尔斯此时竟然这样不顾大局。
“对不起,让族长动怒了。”说完,玉珠说完,就重重地磕了个头:“自从当初族长把我从黑月族那里救回来。一直待我如亲子,今日在明月族遭难时,我却竟做出如此之事,请族长赎罪。”
‘这番话道是说的让族长心里感到舒服些,“月蛾长叹一声:“生生世世,不论何时,人都是为一个情字所困扰啊,可是要看是什么人?当初如果黑月可以手下留情,何以造成这般罪孽?但是,事已至此,你们难道还要走黑月这样的老路吗?”
“不,”塔尔斯声音恳求道:“我和凝霜是真心相爱啊!”
“真心?”月蛾并不想污蔑这段感情,可也绝对不会成全这段感情,她狠下心来说道:“每个人存在这个世上都不是孤立的,都是有各自所负的责任的,你还记得,如果当初不是我把你从黑月的魔爪中救出,你早就死了,可你知道为何你一个小小的孩子他们要这样虐待你吗?”
塔尔斯一听,诧异地抬起头,这有关身世的事,他何尝不想知道,可是不论询问多次,月蛾总是缄默不语,此时竟主动提起,当然是让人大感震惊,于是开口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黑月族人的丫头和明月族人的侍从的孩子,”月蛾冰冷说道。
这样的身世无不让塔尔斯感到晴天霹雷,因为黑明月两族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关系的,而这样关系下的孩子,当然也是耻辱的化身。
一想到这里,再想到小时候在黑月族的虐待下所过的日子。塔尔斯不仅激动地浑身发颤,可他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他爱的可是明月族的公主。自己虽说不求身世有多显赫。可以和公主有得一配,但也不不能是一个这样的待罪之身啊。
此时的月蛾当然明显看出这样的身世对塔尔斯的内在打击,于是她也心疼地有些语言缓和地说道:“身世倒是无所谓,但关键是我们明月族的未来。”
“如果我是真的是这样的身世的话,那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塔尔斯一下子瘫软到地上,这样的痛苦和打击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地:“我曾多次想象我的父母会是怎么样?可能是英雄,可能是某个很高强的人,也可能是很多很多种人,但我如论如何也没想到,我的父母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种人。”
“可是和平还是需要你来化解,”月蛾缓缓说道:‘相信你也不愿意两族间一个很正常的孩子,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孩子现在却被人一生下来定为罪人,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我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怎能会心中无所触动?但我们都是命中之人,在我们存在这个世上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注定了的。其实你和凝霜之事,我心中怎会不晓,只是,我疼惜你和凝霜,所以才默视不理,可惜今天看来我犯了一个大错了,你们竟然已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在你来过之前,凝霜已来过了,看着她的样子。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不心有怜惜,但是。孩子啊。你们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塔尔斯此时却已听不进一个字,现在竟是这样的结果和真相,只见他缓缓取下腰上辔刀,放在地上,无比悲伤的说道:“既是如此,那今天走的人不是展风,而是我。”
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结果的月蛾正在想劝慰道时。凝霜却突然进了来,只见凝霜满脸泪珠地一下子跪在月蛾的面前:“母亲大人。”
月蛾此时看到这样的情景不仅有些方寸大乱,毕竟在内心她是非常疼惜这两个孩子的,可是命运的安排让这两个爱河中的人注定不会有结果。
“难道我一定要和展风结婚才能保护我们明月族吗?”凝霜哭泣着,“展风已经答应我们会来帮助我们的。只要我们需要,这和结不结婚有什么区别呢?”
“话是这样说,”月蛾难过地说着:“可是 ,如果不把他留下。此去一别。今后我们有什么事他怎可以随时相助,况且,我们要面临的黑月族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懂也就罢了,可是你竟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真是枉费我对你含辛茹苦养育十八年啊。”
凝霜低下头重重地磕着头:“是女儿不孝,可是?”凝霜不知如何说不下去,但看看旁边还依旧沉浸在身世悲痛中的 塔尔斯道:“我和塔尔斯自小青梅竹马,我只想得到属于我自己的幸福。母亲大人,求求你了。”这或许也是凝霜唯一的方法,因为只有这样,才或许够让月蛾改变注意。但这又是怎么可能的事呢?整个明月族的未来可都是在她的手里啊。
月蛾哀伤地说道:“如果你仅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会说些什么吗?你嫁给谁我会干预呢?但现在你是我明月族的唯一希望,我不知道当黑月族的人灭了我们明月族后。你还会有什么幸福,整个族人的生命都没有了,你还会有什么幸福?”
此话说的当然是很有道理,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塔尔斯终于缓过劲来。只见他说道:“好吧,今日起,我离开明月族。”说完,对着月蛾磕了一个重重要地响头:“多谢族长多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然后看看震惊不已地凝霜说道:“对不起。凝霜,我们真的可能错了。”
“为什么?”显然凝霜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塔尔斯为何会轻易地说出这话。难道仅仅是因为身世?
“我根本就配不上你。”塔尔斯自嘲地说着,终于艰难的站起来:“这是一个原因,而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不能这样自私,族长说的对,我们的幸福如果没有了族人的祝福,哪里会有幸福,对不起,原来是我太过自私。”此话一出,让本就心软的月蛾也是痛恨自己的自私,其实这些命运本无选择的人,谁应该去痛恨谁的自私呢?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必要,但现在却不得不面临这样的选择。
“如果你要走的话,我就跟你一起走。”凝霜坚定地说道。没有任何戏谑的成分,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为什么他们做的错事要让我们来承担?现在我已用了我最大的能力把月神之泪找回来了,那下一个任务是不是可以换一个人了?”
“你是说月星?”月蛾几乎愤怒不已,“那为什么我又会生了你这样的一个不孝女?”
塔尔斯当然知道罪魁祸首是他,但既发生的事情已无法挽回,所以也不由说道:“相信你还能相信我以前的誓言,但如果你信,我也恳求你可以相信一次,我的性命是族长给的,也可以说我的性命是明月族给的,我不能这么自私地就毁了明月族,仅因为我个人的幸福,”说到这里,塔尔斯摸了把又即将流出的眼泪,至于流泪这种事对塔尔斯以前来说,几乎是一件想也不敢想的事,但现在竟就真的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前,他又接着说道,甚至还勉强地笑了笑:“你看其实展风也不出,不光有那么好的身世,而且人还非常帅气,你们是明月族的希望。”就在他还要准备说下去的时候,月蛾突然大喝一声。
“请你停下来,”月蛾此时已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你觉得你还会和凝霜有希望,那只有一条途径。”
“可是我的身世,”塔尔斯语言又止。
“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懦弱,”凝霜也跟着心灰意冷,脸上无华,眼睛也是一双非常迷朦而对人生没有任何希望地毫无光彩,这不仅是因为她刚刚受过伤,还未痊愈,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心上人竟就这样的仅仅因为一个身世的问题就这样退却了,她接着哽咽地说道:“既然你都这样了,我还坚持什么?那岂不是让别人笑话?好了,你也不要走,我今后可以把你看成一个仆人,一个罪人。”
这话不论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无不心像刀子一样割在身上,如果当年的黑月看到此时这样的情景,她会该怎么样呢?她的嫉妒仇恨和自私不仅仅害的是自己的幸福,世后多少人都仍旧受到这样的诅咒。
“你还有一条路,”月蛾又重复了一遍,可是好象面前的这对年轻人已彻底对将来的未来没有任何信心,而事实上,月蛾所说的那条路,也今生是塔尔斯几乎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完成的。
塔尔斯又问了句:“是什么?”
“杀了黑月族的所有人,”月蛾定定说道。
“这无疑不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凝霜一听泪流满面,悲愤不已的说道:“既然母亲大人已知我们今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为何还要我们如此地奚落我们?”说完,就对着塔尔斯道:“你要走你就走吧,就当我们从未相识过。”
塔尔斯已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此时还能说些什么?外表看来如此雄伟的他其实只是这么可怜,他带着绝望地心情看了一眼月蛾后,就缓缓走了出来。看到天空外闪烁的星星,展风感到浑身都在流血,却没有疼的感觉,这个时候,他连疼的资格都不会有了,在他这里,他觉得他的生命也停止了,而此时,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在暗的玉珠远远看着。说起玉珠,虽说跟着凝霜一起长大,可内心深处是非常暗恋塔尔斯的,虽然作为丫鬟是不能有着这样的感情。也没有资格拥有,但同为青春年少的他们又如何可能控制地了这不知何时竟就萌生的感情。
玉珠眼见着塔尔斯竟然是向月族出口走去,心中一惊,大事不好,本来是在此等候凝霜的她马上跟了上去,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可她竟激动地一下拉住塔尔斯的胳膊,小声问:“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