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穿越明朝之海商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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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个中蹊跷

幸而城门盘查并不怎么严苛,车把式塞了几个碎银。裸。子给守城的兵士便放了行,眼看着越走越荒凉,郑芝龙反手一肘子使劲击打在蒙面人受伤处,那人闷哼一声向前倒去,郑芝龙立马抓住衣领子向下一掀,待那人回过神来,一把匕首比在脖颈处。

“想想是他们的刀快还是我的手快,陈寨主,叫你的人下去。”郑芝龙说道,一边慢慢向下使力,一条血线顺着刀口流了下来,“你我交过手,知道我这个人向来言出必行。”

这人只要还有求生欲,那便不会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说道:“你们先下去。”

苏卿将腰带取了下来把那人绑了个结结实实,押着下了马车,那两人揭开蒙面布巾,赫然正是一年前拦路劫道的陈阿虎和黑疤。

郑芝龙说道:“真是和二位有缘,又见面了,一年前陈寨主带着一帮英雄好汉跳我船上来抢银两,可谓威风一时啊,怎么今日却被官府追得如此狼狈。”

那日陈阿虎上船谈判时天色已晚,船上灯火昏暗,所以适才上车时并没有认出郑芝龙来,这会儿经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这茬儿来,不由有些牙酸,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随便抓个人也能碰到这索命阎王。

陈阿虎啐了口血沫子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啰啰嗦嗦干甚,不过虎落平阳被犬欺而已。”

苏卿不觉有些好笑道:“原是陈寨主,方才没认出来下手重了些,可别见怪。话说您家寨子不是在江边上吗,怎么跑到城里来瞎晃荡?”

自去年五月朝廷开始征饷以来,各地知府苦不堪言。以太仓为例,每年收入三百八十九万两,九边十三镇的边饷却要三百八十一万两,加之各省直奏留赈济灾仃征减免,太仓早已入不敷出。不得已户部商议向工部和太仆寺借银以济九边军需,没成想两部各以库贮无几为由,拒绝借给。鞑子都要杀到家门口来了,这群文官还只想着窝里斗,再好的金丹放到面前今上也无心消受了,召来六部内阁商议,最终筹得二百三十万两的饷银。

此时辽东集结的军队越来越多,为慰劳辽东将士安置军队家属,解决剩下的军饷,九月户部照每亩田地加派银九厘以资辽饷。有部分佃农为了吃口饱饭放弃田地投奔山寨,台州府税课司收不上税银,上报至浙江行省布政司后转都指挥使,令府州各县指挥使及卫所上山剿匪,这椒江边上的十里八寨便遭了殃,哪怕你有通天的本事,给官府送了不少银两,起头的几个都得死。

知府为防有人逃脱,向镖局施压,等这寨子里的人下山来城里探口风时抓了活口,把总江天浪便将人吊在城门口示众。陈阿虎得了消息带着兄弟们埋伏在城郊,本打算晚上翻进去救人,万万没想到这是个局中局,一行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人一合计只能分头逃跑分散官兵的注意,郑芝龙和苏卿正好就碰到陈阿虎这一队的人。

黑疤见头儿被人控制住,也不敢轻举妄动,只道:“拿着刀对付手无寸铁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不如咱们赤手空拳来较量较量,要是你输了,就放我们走。”

郑芝龙大笑道:“这位老兄,先前我们可不是手无寸铁,也没见你们手下留情,这会儿却拿这话来酸人,也不害臊?”

说着抽出长剑,一刀插在陈阿虎两腿间喝道:“少给我装蒜拖时间,牢狱在城西巷子外面,苏家那条巷子可是城东,住的也都是有钱有名的乡绅文士,被官军追着还敢穿城跑,要不是被杀晕了头,那就是来找地方躲起来。我就纳闷儿,来来往往那么多小姐夫人的马车你们不劫,偏偏选中苏家的马车,说!到底为何而来?”

虽说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这下面要是没了,这叫人怎么抬头做人,陈阿虎见识过郑芝龙在船上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他可不敢当这位是在开玩笑,忙道:“哪有什么专挑苏家的马车下手的事儿,这不正巧有车过来,急中生智就劫上了你们,哪里知道郑公子也在,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两位高抬贵手,放我们弟兄三人一条活路。”

“别的人我是不清楚,但你陈阿虎陈寨主说出这种话来,我可是一百个不相信。台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陈寨主一个小小的渔夫出身,却能统领上百好汉,官府也不愿随意拿你开刀。陈寨主这么有勇有谋的人物,居然能说出急中生智这种话来,倒是让我开了眼界。”苏卿蹲下身道,“可巧我的车今儿个还在码头上用着,便顺手借了钟良的马车使使,车把式方才还吓得不轻,这后来驾车却还是和往常一样稳,教我好生迷惑,府里的下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量,刀架在脖子上还能处变不惊。”

车把式钟三忙跪下道:“东家,东家,小的冤枉啊,小的也不认识这些贼寇,只是那贼人亮了管家的腰牌,我才放下心来,给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图谋东家啊。”

郑芝龙和苏卿相视一眼,郑芝龙说道:“你去把那块腰牌翻出来看看。”

钟三哆哆嗦嗦地靠近黑疤,从他怀里把腰牌掏了出来,黑疤瞪眼怒视吓得他一屁股坐地上,连滚带爬把东西拿过来给苏卿过目。

苏卿仔细翻看了一遍,点头道:“确实是钟管家的腰牌,府里的生意不可能事事必至,有些时候离得远了,便写了书信带上铜牌做信物,只不过陈寨主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陈阿虎算着时间,如果那些弟兄们能逃脱出来,也差不多该到了,便梗着脖子说道:“以前弟兄们抢船时随便捡到的东西,哪知道会是苏公子府上的令牌,至于你们说的钟良,我更是不认识此人……”

话未落音,郑芝龙一刀从大腿根上抽了过去,痛得他一激灵,“陈寨主,苏大哥只说了钟管家,你怎知他叫钟良?我这刀法使的不怎么准,下次一定瞧准了地方再下手。”

说着又要一刀劈下,陈阿虎忙高声道:“慢着慢着,有话好说。”

这时苏卿开口道:“钟三,去把那两个也绑起来,绑扎实点,塞到马车里去。”

钟三在马车底下找出了绳子依样画葫芦把两个人绑在一起塞进马车里,还没起身便一个踉跄倒在马车边上,苏卿把剑在他衣服上抹干净才收了回去,揪着衣领把人扔到了草丛里,接着转头说道:“芝龙,把陈寨主也送上来吧,你看着他们我来驾车。”

变故来的太快,在郑芝龙眼里,苏卿一直是客气文秀得人,虽说手里可能也不怎么干净,没想到下手却这么果断狠辣,看着他此时微微笑着跟自己说话的样子,头皮一阵发麻。

等上了车,苏卿说道:“路上有些颠簸,芝龙可千万抓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