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南怀瑾教你掌控人生36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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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智慧出,有大伪

《道德经》中有云: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混乱,有忠臣。

意思是说:大道被人们抛弃了,才需要讲仁义:智慧出现了,奸诈也随之而来;六亲不和睦,才会突显某些人的上慈下孝;国家混乱,才需要忠臣力挽狂澜。

从《老子》中我们可以见到老子在对于智慧本身的问题上,是显得最为矛盾的。表面上看,老子从提出“智慧出,有大伪”到呼吁“少私寡欲,绝学无忧”,似乎是一个理所当然的逻辑链条。但正是这对智慧本身的大“有为”,而违反了他整个思想中顺应自然的核心。

智慧并非理性,真正的理性应该是一种懂得节制的智慧,而单纯的智慧却仅会是一种危险的推动,它推动我们可以为了一个想像中的目标或所谓信念而付出所有,直至生命。是的,我们甚至会将自己都献祭给我们那些不加节制的智慧。于此,我们才有了一个词,名为:牺牲。

那些对物质与感官的欲望,仅为智慧扩张的表象之一。在这个意义上来说,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物欲,因为我们占有物质,也无非是想通过物质,去达到精神上的满足而已。是的,所有物质的、感官的刺激只有在上升为一种精神上的慰藉时我们才能称其为:享受。

这样看来,问题的焦点便可以集中在一个问题上了:你是否愿意为了一种享受而选择牺牲?只可惜,这恰恰又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因为无论我们是否能真正理性的去选择,除非我们本没有智慧,那么我们将永远陷入追逐物质或思想的无尽深渊,直至人之消亡,或者说被这智慧的追逐加速的推向消亡。当然,这是善良的老子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吧,为了维护人之存在,即使选择理论的不自治也算不得什么了。

南怀瑾说:老子也是个医生,但他是研究医理的医生,也就是医生的医生。他认为儒生们开的药方,对是对,但是药吃多了,难免又会出毛病,副作用在所难免。光讲仁义道德,说得天花乱坠,有人自然要加以利用,做出假仁假义、欺世盗名之事,结果弄巧成拙,照样害人。

中国历史上,奸臣和忠臣比世界上任何国家都多。是中国人太坏吗?为什么有那么多忠臣?是中国人太好吗?为什么有那么多奸臣?这并不是人的好坏问题,其根源在于,中国人喜欢用聪明才智办事,用仁义道德管理。聪明才智是一种水性无常的东西,仁义道德是一种难以捉摸的东西,世界上许多事却应该保持恒定,并且可以准确衡量。就好比山水地貌,水可以流动,河床与山脉却不能随便变动,流量大小应该易于控制。如果用水性无常的东西移动应该保持恒定的东西,又没有科学尺度,就乱套了。中国人爱用聪明才智,爱谈仁义道德,所以忠臣奸臣辈出,最后的结果总是天下大乱。

美国也有二百多年历史,就很难明确指出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为什么?因为人家不讲聪明才智讲业绩,不讲仁义道德讲规矩。业绩可以看得见,规矩保持相对稳定。聪明过人却没有业绩,谁都不在乎你;品德优良却不守规矩,照样得坐牢。这一来,忠与奸,就没有必要分得那么清了。

中国人也曾搞出不需要分辨忠奸的制度,比如春秋战国时的秦襄王,实行法治,一切照规矩来,不讲什么仁义道德,所以在他手下没有忠臣也没有奸臣,只有尽职尽责的官员和遵纪守法的百姓,国家因此富强起来,为统一天下奠定了基础。稍有遗憾的是,秦国的法律太严苛了,秦王统一天下的野心太大了,被誉为“虎狼之邦”。但是,两千多年前的人,能将政治搞到这种程度,已经难能可贵了。

唐太宗李世民手下,只有忠臣没有奸臣,社会风气也很好。有一年,全国处决的犯人只有九个人,可见犯罪率多么低。可惜我没有认真研究过唐朝的政治法律制度,不知道李世民是如何将天下治理到这种地步的,不敢乱说。

我们在看待历史时,经常是从智慧角度考虑问题:这个人多么英明睿智,这个人识贤辨奸的能力多么强。其实,这些都是靠不住的。所罗门王说:“一类人的智慧能战胜另一类人的智慧。”你有多么英明睿智,那些另类分子就有多么阴险狡诈;你有多么善于识别忠好,那些另类分子就有多么善于伪装。所以老子说:“智慧出,有大伪。”下面讲一段奸臣的发迹史,你就知道另类分子的手段:

明朝奸相严嵩和夏言是江西同乡。严嵩比夏言早12年中进士,由于身体欠佳,一直在家养病,难获升迁。当夏言官居礼部尚书时,严嵩还是个芝麻小官。

严嵩为了向上爬,极力讨好夏言。一次,他设宴请夏言来家做客,却被夏言拒绝。一般人认为心意到了,对方不给面子,就算了吧!严嵩却不是一般人,他又亲自拿着请柬到夏府相邀。夏言竟拒不相见。到了这种地步,一般人也无计可施了。他不以为意,回家照样设席,虚留夏言的座位,并恭恭敬敬地跑到夏言座前宣读请柬,以表达自己的诚意和敬意。

此事传出去后,夏言终于被严嵩楚楚可人的姿态打动了,决定帮助这位虔诚恭顺的同乡。当然,还有一个因素:严嵩如此礼敬自己,如果不给面子,人家岂不要议论他不近人情吗?这对他的名声不好。严嵩那番表演,正是抓住了夏言爱惜羽毛的心理,可谓正中软肋。

在夏言举荐下,严嵩很快当上礼部侍郎。夏言出任宰相后,又推荐严嵩接替自己的礼部尚书之位。严嵩执掌大权后,仍对夏言恭敬如初,以下属和学生自居。而夏言则老实不客气地以恩人和老师自命,对严嵩呈送的文稿,经常改得一塌糊涂,有时甚至掷回重写。严嵩并不是一个甘心久屈人下的人,他知道,夏言迟早会成为自己仕途的阻碍,因此表面对夏言恭敬,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对付他的主意。

严嵩并不直接向夏言开战,这是他高明的地方。否则,即使他将夏言扳倒,在别人眼里也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徒。他的做法是,夏言对皇上疏慢不恭,他却俯首贴耳;夏言对下属傲慢无礼,他却礼贤下士,总之,处处反衬夏言的不足。结果,严嵩越来越受皇上信任和下属爱戴,而夏言则在朝廷中越来越孤立。最终,夏言因事被处死,严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掌握大权后,严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拉帮结伙、排斥异己,把国家搞得乌烟瘴气。最终,他也家破人亡,没有落到好下场。

历史上无数事实证明,用仁义道德进行管理,就给大奸大骗之徒留下了无穷的施展空间。要想堵住这个大漏洞,只有讲法治,用清晰的、可衡量的尺度来评价每个人的行为,除此之外,别无良策。

国学话谋略

人无智?何为人?人与它物不同,只因其自然本性中便包含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