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山
上幼儿园前,妈妈带着霍雨晴乘车回临潼外婆家,路上经过一座秀丽的山,妈妈耐心地对霍雨晴说:“这座山上有一所中学,叫华清中学,妈妈高中就是在这里就读的,这座山叫骊山。霍雨晴听完,奇怪地问:“妈妈,为什么叫梨山而不叫苹果山呢?
黑车
幼儿园小班时,霍雨晴随妈妈出门,乘坐出租车时,妈妈告诉她:“我们坐出租车不能坐黑车,因为黑车很不安全,我们要坐正规的车。一次,霍雨晴和妈妈去外婆家。在路上碰见一位叔叔开着车,就带了她们一程。下车后,霍雨晴看着叔叔的车扬长而去,就告诉妈妈:“妈妈,不好了,我们刚才坐的是一辆黑车。的确,她刚刚和妈妈坐的车是辆黑颜色的车。
济南
幼儿园中班时,妈妈计划着暑假带霍雨晴去旅游。大家一起商量要去的城市,妈妈建议说:“我们去济南吧!霍雨晴立即严肃地说:“我才不去呢!因为济南太挤了。
彩排
幼儿园中班时,妈妈回家说起单位元旦组织活动,最近几天正在进行彩排。霍雨晴听后,独自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一会儿,她回来告诉妈妈,她也在彩排。妈妈去她房间,发现地上摆满了扑克牌,看妈妈疑惑不解,霍雨晴立即站在扑克牌上跳起了幼儿园老师教的舞蹈,她告诉妈妈:“妈妈,我也在踩牌。
旧华字典
上小学二年级时,老师让买《新华字典》。爸爸拿出自己当年用过的《新华字典》,告诉霍雨晴可以用这个,她老大不愿意。
爸爸就教训她:“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你看上面的购买日期,1989年!已经23年了,十分珍贵,你不要看外皮破损了,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当年来西安上大学就带在身边,这么多年搬家9次都宝贝一样带着它,它跟随爸爸23年了。
女儿答道:“老师让买的是新华字典,可不是旧华字典,你有没有搞懂啊?
臭美
小学三年级时,霍雨晴和爸爸外出,路上对爸爸说:“爸爸,老师说其实以前的男人也挺爱臭美的,对吗?爸爸说:“以前的男人也没有女人爱臭美,女人从古代就很爱美。
这时,路上刮起了风,吹乱了爸爸的长头发,爸爸甩了一下头发。霍雨晴说:“你还说男人不臭美,你甩头发难道不是臭美吗?
思考者想什么
爸爸带霍雨晴去陕西省图书馆看书,出来时阳光很好,把图书馆门外的雕塑“思想者照得很亮。父女俩从边上走过,教《艺术导论》的爸爸对女儿说:“这是伟大的雕塑家罗丹的作品,名字叫《思想者》。霍雨晴看了一眼,问爸爸:“你知道他现在想什么吗?爸爸愣了一下,正准备给女儿详细解释一下这幅作品的含义,霍雨晴不耐烦地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回答不上来,你看他光着身子,肯定在想要穿什么衣服啊!
我一直认为,幽默是一种智慧。而孩子的幽默,尤其有味。
跋一 爱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都市人把买房作为人生的一个大目标,他们觉得有房就有家;农村人把批庄基盖房子作为奋斗的目标,他们觉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就是有了家。按照这种逻辑,漂泊的游子常常感叹:我的家在哪里?
我也做过一年的游子。那时,为了照顾出世不久的女儿,我搬到了爱人单位。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邻居不认识,地理很生疏,好在朋友熟人可以通过电波与我保持联络。一天,一位非常要好的友人打电话来,第一句就问我:“你在哪里?我脱口而出:“在家里。可是他马上说:“我到你家里去了,你不在啊!哦,我这才想起,我的确不在“家里。那个属于我的家已经租给了别人,而我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也是租别人的。
是的,这个家的确不属于我:在单位房产科的名册上,它的主人不是我;在邻居、楼长的眼里,它的主人不是我;在租房协议上,我的名字写在乙方的位置———对于这套房子,我只是一个短期的客人。可是,我为什么会说“在家里呢?
我之所以不假思索地说“在家里,是因为我觉得它就是我的家。我上课从这里出发,我下课换几趟公交车直奔它而回。我出差在外想着它:我的漂亮的爱人在这个房间里,我的可爱的女儿在这个房间里,我的慈祥的父亲母亲大人也在这个房间里。我写作的电脑在这里,我教书的教材教案在这里,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等这些属于我的东西摆在这个屋子里。白天我在这里吃饭写作,陪着女儿做游戏;晚上我在这里陪老人说话、看书、休息、批改作业。这里怎么能不是我的家呢?我进到这里,把门一关,这就是我的天下:可以放声大笑,可以纵情谈天,可以咒骂卑鄙的小人,可以闲话单位的人事,东家长西家短,想说就说,只要自己痛快别人谁都无法干涉,这怎么能不是我的家呢?有人敲门,我理直气壮地问他是谁,我可以请他进来小酌,还可以把他隔门打发,这一切我说了算,怎么能说这里不是我的家?可以临窗观风景,可以闭目听鸟鸣,可以楼下晒被褥,可以月夜去散步,可口干净的饭菜爽口爽胃,轻松舒适的环境爽心爽肺,不是我的家,我怎能如此坦然洒脱?
其实啊,真的,这就是我家,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家不等于别墅,一个人的别墅简直就是坟墓;家不是摆设阔绰的大房子,夫妻唇枪舌剑、亲情分崩离析,即便是最大最暖的房子,你也只能感受到逼仄与寒冷。家是什么?夫妻相濡以沫、恩爱无比;儿女可爱天真、环绕膝下;老人身体健康、心情愉悦。一家人可以静坐畅谈,也可以围炉包饺;可以各干各事,也可以说说笑笑。有高兴的事儿每个人都愿意分享;有悲情的事儿大家都情愿分担。外边受气在这里可以尽情倾吐,工作压力在这里可以消弭殆尽。只要啊,只要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生的人和生我的人,大家在一起就足够了。只要能在一起,在什么地方已经无关紧要;只要能在一起,吃什么饭穿什么衣也已经不再重要。只要能在一起,互相体贴互相尊重,我已别无他求。
心与心交融,情与情传递,爱与爱互动,这样的家不是最完美的家吗?家有着双重的含义:家可以是属于自己的房子,又大又舒服,这是物质的家。家也可以是溢满爱情、亲情的人的集合,这是心灵的家。没有爱与情,别墅与囚笼何异?而没有房子的家,却可以用爱和情搭建舒适幸福的空间!有人睡在高档进口的席梦思上失眠,因为他太孤独———有钱了却离婚了!有人睡在架子床上鼾声如雷,因为他自认为很富有———妻子在他的下铺、儿子在他的上铺,虽然只是几平方米的空间,他的家却是如此的完美。潘美辰一句“我想有个家之所以打动无数心灵,是因为许多有房的人没有家。钱钟书生病住院,杨绛陪护。心疼夫人劳累,钱先生说:“你回家吧!杨绛却说:“你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多么深刻而感人啊!
当然,如果能在宽大豪华的别墅里拥抱妻子和孩子,那你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但请记住:千万不要用刚刚数完钱的手去抚摩孩子,也不要用刚刚发过号令的嘴唇去亲吻妻子,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感受到的可能不是温暖与爱,而是冰凉和敷衍。一踏进家,就请关上门,把爱和心都关在这里,把微笑的脸庞和坚实的臂膀送到家人跟前,真诚地陪他们说几句、笑几声吧!
跋二 我和《知音》名记陈清贫的友谊
“诗仙李白有一首写友谊的诗我非常喜欢,“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用这样的诗句表达我与《知音》杂志资深编辑陈清贫的兄弟情谊,真是毫不过分。
高中时由于我物理和化学学得很好,历史地理不行,只得放弃自己喜欢的文科而改学理科,最终考入工科大学西安公路学院。在大学,我除了努力学习外,始终没有放弃对文学的爱好,最幸运的是我进入校报学生记者团,接受了严格的训练。那时,我们校报订了《知音》杂志,我很想给自己喜欢的这本杂志投稿,拿起它翻了半天,觉得就一个名字最别致:陈清贫。于是,我把刚写好的一篇爱情美文寄了出去。
很久没有消息,我以为没戏了。不料有一天,《女友》杂志主编黄建国老师告诉我(当时没有手机、电话以及传呼,我与黄老师住对门),《知音》杂志有一个编辑到西安来约稿,想见我。我当时特别激动,按照黄老师提供的旅馆(小寨军人服务社宾馆)找到了陈清贫。初次见面,印象就深。陈清贫皮肤微黑,四方脸,英俊里带着腼腆,我们握手,我感觉他的手有力而温暖。当时,陈清贫就告诉我,我的那篇爱情故事已经被采用,并想和我谈谈《知音》杂志的风格以及美文、纪实文学的写法,我真是求之不得。
我想请他吃个饭,他说最喜欢吃西安的烤肉。于是,我俩步行到小寨露天烤肉市场,找了个摊位坐下。他竟然不喝酒,只喝饮料。我记得当时是12月天,我穿着老父亲给我买的一件深黑色的呢子大衣,他则戴一顶长檐帽子。那天天气很冷,还有寒风刮过。我们两个谈得愉快,吃得开心,竟然浑身冒汗而不觉丝毫寒冷。吃完,当我要付钱时,被陈清贫拦住,他知道我刚工作,收入很低,就说:“下次你请我。就在这天晚上,陈清贫还给我讲述了一个小刀的故事:他和一位大姐交往,大姐离开武汉时,细心的他除了送她一兜苹果外,还特意给大姐买了一把水果刀。后来大姐感叹说:“给我送各种礼物的人不少,而你的水果刀却是最别致的礼物,我终生难忘。我心中暗自感叹陈清贫聪明、善解人意,这件事情就被刻在了心中。
有了这次与陈清贫的交往,我写作信心大增。因为当时我的写作正处于低谷。陈清贫的西安之行,真是给我打了一剂强心针。
不久,我根据陈清贫的故事写出的文章《初恋时分的一把小刀》很快在《知音》杂志发表,并立即被四处转载。当时这篇文章被陈清贫报上去后,最后一审的老总只批了四个字:此文棒极。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此文后来竟然弥合了一对香港老年夫妇的婚姻裂痕,他们写信到《知音》杂志表示由衷的感谢,我后来还看到过这封信。这是我们俩合作的第一个奇迹。
我一直称呼陈清贫为“陈大哥,我们情同手足,这样的友谊完全是在合作的过程中建立起来的。但是,后来,我们的关系又完全超越了合作关系。我记得陈清贫有一次到西安时对我的女友(那时为女友,现在为妻子)说:别人不给我写稿,也许就不会和我交往了,而我和霍忠义却不同,他不给我写稿,我们还是哥们———这话说的是实情。
陈清贫有三大优点,令人钦佩。第一,他非常聪明。由于他博览群书(他很喜欢看书,每次到西安都带不少书籍,约稿会友之余在宾馆狂读,尤其是天文书籍),所以知识非常丰富,但更重要的是他反应机敏,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我每次把稿子交给他都很放心,他只要把稿子略作修改,读来就觉味儿完全不同,这就是能耐。第二,他的记忆力很超群。他对于数字、人名,还有诗词、国内外地名,记得非常准确。见谁一面,多年后再见,他还能一口叫出名字,简直神了!第三,他非常幽默。和他在一起,我常常被逗得哈哈大笑。他到我任职的大学做过几次报告,掌声笑声不断,学生都对他无限崇拜。
不过,他最大的一个特点还是,不管春夏秋冬,不论天南海北,总要戴一顶帽子。有一次我问他,他说,在部队待的时间长了,现在不戴帽子就觉得别扭。看,他真是一个恋旧的人,当然,对于一顶帽子的珍爱只是其表,对友谊和感情的珍爱才是其里。
1997年底到1998年初,我俩在《知音》杂志创造了更大的神话。1997年11月,《知音》杂志发表了我们合作的凄美的爱情故事《好男孩,下跪求爱与爱情无关》,引起反响。1998年1期,《知音》发表了我的《初恋的音乐盒》(当时署名梅晓晓),全国轰动。我自己就曾经收到过陈清贫转给我的读者来信几百封(那时没有电子邮件),后来被《青年文摘》转载后,我又收到过从《青年文摘》转过来的不少信件。有一封信最让我感动,那是福州监狱一个男子写的一封长达20页的信。他的身上就发生了类似《初恋的音乐盒》的故事,他和一个女孩子擦肩而过,遗憾终身,而他由于失去了她而日渐颓废,以至走上犯罪道路。看了我的文章,他心底美好的初恋和美好的人性又被唤醒,这篇爱情故事让他热泪长流。1998年2期《知音》又发表了我的《父亲的冰糖葫芦》。这篇文章同样引起很大的轰动。这篇文章被更多媒体转载,还被收入南方出版社出版的新书《名家极品散文学生仿写读本———第二百次拥抱》,我根本不是什么名家,但我不得不承认,称这篇作品为“极品却不过分。
好了,这些就够了。这些作品都是我和陈清贫合作的结果,可以这样说,没有他的支持、鼓励、修改,就不会有这些作品问世。在我写作的过程中,他给我许多指点,说他“手把手教会我写作都不过分。至今,我们仍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我和陈清贫的兄弟友谊已经有10个年头,这10年里,我俩笔墨交往很多,他的字圆润漂亮,我很喜欢,所以一直作为珍品保存。他每年元旦都要给我寄精美的贺卡,有一张非常漂亮的兔年贺卡还是他特意定做的,不久前,我还翻出这些东西细阅,心底充满温馨。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真的,在文字的“江湖上行走,没有友谊的灯光,也许我们真的会迷失在忙乱浮躁的现实生活里。古人说“欲把心思付瑶琴,弦断无人知,感叹知音难觅。所以我有陈清贫这样的朋友,此生足矣!
我写陈清贫虽然只是管中窥豹,却怀着一颗真挚而感念的心。
附录一 女大学生流泪读《父亲的冰糖葫芦》
霍先生:
您好!
请恕我冒昧打扰,促使我写此信的真正原因是您发表于1998年2期《知音》杂志的《父亲的冰糖葫芦》一文。看完文章,有种想写信给您的冲动。
虽然曾经读过不少好文章,诸如朱自清的《背影》等,但是,《父亲的冰糖葫芦》却最让我感动。真的,当我读完此文时,已经是泪流满面。文中的父亲和父亲的冰糖葫芦又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和母亲;想起了父亲在不知道我准确归期的日子里,每天推着自行车去汽车站等着接我,一直到最后一班车开走;母亲怕我分心,老是写信说自己好、全家好,可是,当我回到家看到母亲因为想念我而卧病在床,弟弟妹妹守在旁边时,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尽力忍着不让它流下来,免得伤母亲的心。可是,我却分明看到母亲在背着我时偷偷地擦眼泪。母亲的白发更多了,父亲明显苍老了许多。为了让我们读好书,他们自己省吃俭用,吃苦受累,我不知道如何来面对他们。
每次到校,开学的日子老是想家,想家中的父母,眼前老是晃动着他们的身影。心中好生难过,好生难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给了我们这么多,可是我却连一份好的成绩单都拿不出来让他们受累的心安慰一下。
也许是您的经历和我相同,也许是您写出了我所想所思,也许是您的文章替我倾诉了久蓄心中的那股难言而又不泯的情感,在此,感谢您的《父亲的冰糖葫芦》,同时感谢您的父母,还有您。祝愿您和您的父亲母亲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你陌生的读者:李虹
1998年3月24日
附录二 戴生岐教授信谈《父亲的冰糖葫芦》
忠义:
来信收到,《父亲的冰糖葫芦》一文的确感人,说老实话,我看了朱自清的《背影》后无感觉,不是我无情,我想感人心者莫大于情,经常说读了《陈情表》后不流泪者不为之孝,读了《出师表》后不流泪者不为之忠。这个我能做到,因为它们的确是名篇。
我在国防机构庆华厂工作时结识过一位忘年交,是劲直勇悍的湖南人梁兆炎师傅,他曾经是《庆华报》的主编,梁老师是一个业余作者,出版过长篇小说《月照情河》等作品,梁说他看了朱自清的《背影》后眼泪哗哗的,可是我做不到,至于对国家的忠,因为是和平年月,我们体验不深,但诸葛亮行文中的情感色彩还是很浓的,尤其使用骈四俪六的骈文形式表达,有一种内在的韵律美。读《父亲的冰糖葫芦》一文,眼泪潸然而下,为父亲,也为我们自己,所以,该文有打动人的东西,这一点我认为朱自清没有做到,可能是朱文中的贵族气太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