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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正在高小虎进退两难的时候,他遇见了二班的班主任左老师。左老师问了他一些情况,说:“小虎同学,我们班缺一个语文科代表,你愿不愿意调过去呀?”小虎以为是作梦呢。左老师说:“你如果不愿意,我不勉强,剩下的事我办。”小虎差点没给左老师叩头:“老师,我一定当好这个科代表。”

转到二班,见不到黄老师那张苍白的脸,高小虎马上轻松了不少,他想起老黄那些伤人的话,一定要学出个样子来,让他再说说我高小虎行不行!高小虎埋头苦读,结果,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在那里,他如虎添翼,更加用功,他一定要让黄老师有朝一日为他平反,看他高小虎到底行不行!

高小虎参加了高考,报的是东北师大。他要当一名合格的教师,他当教师绝对不能像黄老师那样轻易伤害一个学生的自尊心,说实在的,当初要不是遇上了左老师那样的好园丁,他高小虎哪有今天。因此,他每逢寒暑假,都要去看望左老师。至于黄老师,他只字不提,有朝一日,再说!

高小虎毕业分配到他家乡的城市工作,这回有时间啦,他先去看望恩师左老师,然后,再了却多年的心愿,也去看看黄老师。恰巧左老师跟他说了阵子话,也问他:“你想不想黄老师?”“想呀。”俩人一道去了黄老师家。

“老黄,高小虎看你来啦。”左老师一进院门,嘴里就念叨,进到屋里,高小虎一看,黄宁宁也在,她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墙上悬挂着一张镶黑纱的照片,是黄老师的!黄老师早在小虎考入师院后不久,就因癌症去世了。

“黄……”想不到黄老师已经做古,自己还小肚鸡肠地一直惦记着那封情书的事,太不应该,想起老师当年对自己的确有过相当丰富的给予,高小虎不由深深弯下腰去,他的眼圈红了。

“黄老师,你的学生终于成了材,让你说中了,你知道吗,老黄啊……”左老师也深深弯下腰去,他哭出声来。

这是怎么回事呢,高小虎呆呆地望着左老师。

“小虎呀,你也不想想,我和黄老师同年部任教,没他的同意,怎么能调走你呢?是他找到我,说最近有件事影响你的学习,那样的话,对于一个未来的人才,简直太可惜啦;如果能调到二班,肯定没问题。我这才找的你……小虎,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左老师问。

高小虎已经泣不成声,老师啊,学生这么点隐私。您连同事都没告诉吗?他边哭边当着左老师和黄宁宁的面,把那封情书的事竹筒倒豆子似地说了出来。

“噢。是这么回事。黄老师当面向我交待过,说他太了解你小虎啦,说你这个学生嫉妒心太强,只听激,不听劝;他说他激过你,并且坚信你一定能成材……”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我说怎么高小虎为什么说调班就调班了呢,问叔叔,他说,学生怎么可以管学校的事,不许我多问,他完全是为了保全你呀……”黄宁宁感叹万分。

“老师,我懂了。我自以为在名牌大学毕业有些水平了,其实人生有很多很多东西,在课堂上是学不到的,我一定让您放心……”

高小虎主动要求从高中调入他原来就读的那个初中任教,教的也是三年一班。上第一堂课时,他面对他的学生,满怀深情地讲述了那封情书的故事……

假币真情

秋雨暴涨时节。这阵子,天已经很晚了,蝙蝠河边还有一位年轻人对着河水发呆。只见他双膝跪倒,脑袋深埋在地下好久好久,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爸爸、妈妈,只当你们没生养我吧。”说完,爬起来就要往大河里跳。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什么时候小伙子的身后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伸手一把将他搂住,口中吼道:“你要干什么!”小伙子用力也挣不脱,回头细认,不禁失声叫道:“安老师,是您?您不该救我的!”中年男子表情很严肃地说:“小虎呀,你年纪轻轻,为什么要走这条道啊,说给我听听。”小伙子一拳打在自己脑袋上:“咳,我没法活下去了。怎么也没料到,想死还遇到了您的阻拦。”他声泪俱下,向安老师述说了自己的遭遇。

年轻人名叫罗小虎,父母早亡,是个孤儿。孤儿流落在社会上,沾上了偷摸的恶习,后来,被判了3年徒刑。出狱后,他接受以往的教训和监狱对他的改造,想办法要靠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小伙子一头钻进深山老林,挖了两个月的药材,他想,用这点资本做点生意,说不上能改变面貌。也是贪图多卖俩钱,他把药材卖给了个体药贩子。他做梦也没想到,那狠心的小贩竟然给了他2000元假币!两个月的辛苦白熬了,希望也一下子破灭。罗小虎哪有信心再活下去:“我在里面没见过这么大的票子,又没听说过市场上假币这么多,因此上了当;安老师您说,住日我坑害别人,受到法律制裁;如今我想做个本分人儿,可是骗子又来害我,这个样子怎么活下去?”

听了小虎的控诉,安老师的眼圈也红了:这小伙子真的是要学好了。他安慰年轻人:“这些假币你给我,看能不能花出去。”小虎说:“手段不高明,人家一眼就看出来,谁还肯要?”安老师悄悄道:“我去市场上批发山菜,瞅个天黑的机会,备不住巧了就蒙出去,你让我试试。”

还别说,安老师拿走那些假币,几天后真就花了出去。他高兴地对小虎说:“你用它做本钱,一定要精打细算。祝你发财。”

罗小虎拿着这2000元钱,从小生意做起,很快就积下了一点资金,为了求大发展,他告别安老师,去了南方。在南方,他更是如鱼得水,不过三五年,让罗小虎变成了拥有上百万资产的老板了。

罗小虎发财之后,不敢忘记自己的恩人,当年若不是安老师救他一命,又帮他把那该死的假币花出去,怎么会有他罗小虎的今天?成为罗总的他从南方带着专车,回到北方来看望安老师。

敲开安老师那扇糟烂的破门,罗总不禁大吃一惊:为他开门的是罗师母,短短几年,她变得那样苍老,连走路都有些佝偻腰啦。师母拉住罗总进屋,问长问短,亲热得不得了。

“安老师呢?”罗小虎问。

“他,他走了。你走后不到一年,就得了血癌……老头子走的时候已经预见到你必定有出息,所以他很放心。”

罗总的眼圈立刻红了:“老师才50出头吧,太可惜啦。师母,您若不嫌弃我这个蹲过监狱的坏孩子,那就让我把您接去,当亲妈妈奉养,我现在真的是改恶从善了呢。”

“老安在时也夸你,说政府的确没白教育。”安师母擦着眼泪说。

“我太想念安老师啦,老人家病危时怎么不通知我,都怪我太重利,没能经常跟你们联系,造成我今生的遗憾。我这次专程来谢他老人家的。当年若不是他帮我把那假币花出去,我……”

“咳,傻孩子,当上总裁怎么还这样幼稚!花什么花?老安那是把假币留下,另借了钱给你做生意的。他这人,怎能容忍那假币再坑别人!老安说,罗小虎宁可自杀也不再重操旧业,说明他真改好了,咱不能看着一个改好的年轻人再次走绝路。看到你埋头搞生意,你不知道他是多么欣慰啊。”安师母说着,找出一张相册,里面夹着的可不正是当年药贩子骗小虎的20张假币!

罗小虎双手捧着那些假币,冲安老师的遗像缓缓跪了下去:“老师,您放心,您的儿子小虎这一辈子跟您学,一定不让您失望。”

矿长

说出实际数,准吓你一跳,矿长哪像个50多岁的人呐,40以内,还差不多。尤其是他发号施令的果断劲儿,说一不二,简直就是个小伙子。

可这回体改,却卡了壳。问题出在他儿子身上。小伙子中专毕业,安排到我的科室,工作干得确实不坏,正踌躇满志呢,矿长一声令下:“机关下到前勤,五分之二,都呆在办公室,没人养活。”这条件那条件,矿长儿子在上一线的杠里。小伙子毛了“我不去。那框框教条,机关里中专毕业的再有第二位下井的,我就去。”

我也为难。小伙子说得在理,还有,偌大个矿,差他一个人?我说:“先等一等,有事我顶着,谁攀,让他拿毕业文凭来说话。”

但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的工人不信邪。“矿长少爷为什么不下?”

矿长电话打过来,一通臭骂:“让他下去,其它,说啥也不行。”

小伙子眼泪在眼圈,回家病倒,几天拒绝进食,我们都不忍心,可看矿长那脸,又怎么敢说情。

小伙子到底通了:“顾叔,啥别说了,我下。今后谁说我是矿长儿子,我骂他祖宗。矿长是矿长,我是他手下的矿工,就这。”此后,干脆住进大宿舍,家也不回。

矿长情绪也不好,整日耷拉个头。嗨,哪个爹不疼儿子,特别是到那种年纪了。

矿长。

这天晚上,矿长打电话,说请我喝酒,我当然求之不得。小酒馆一坐,他说:“顾,你背后说我为儿子的事犯难了?”我点点头。

“说真的,我动摇了几次,真想为他说几句话,开脱算了。但是,我没这么办。”

矿长讲了一段往事。

那时他是矿工,在一个极艰苦的小井挖煤。有一天,忽然冒顶了,排长一把推开他自己却被一堆货压住了双脚。矿长大惊,拼命往外拽他。排长亲哥哥一样照顾他两三年,关键时刻又救自己一命,能不豁出来帮他吗?可双腿压得太死,拽不动。这时,只能找爷子把两只脚剁掉才能逃出。可是,顶上哗啦啦又往下掉碴了。排长说:“兄弟,你快跑,记住,孩子托给你,长大别让他下井。”矿长哪里依?又要硬扒,这时,忽拉,又下来十几吨货……

排长的眼睛没闭上,矿长哭着说:“排长,你的话我记住了。”边哭,边为排长合上了眼睛。

矿长娶了排长的遗孀,那孩子才三个月,就是召集扬言要断他父子关系的中专生。

矿长眼圈红了:“就为了拉扯他,我不再生育。如今,想想我失信于排长,不过,当一名矿头,几千号人的饭碗等着添米,不采取点措施,怎么办?排长要是活着,你说,他会怪我么?”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矿长,我们跟您没错。我冲动地抓住他的双手,明天,我要把这事说出去,给全矿的弟兄们听听。

细看矿长,眼角的皱纹挺密挺密,到底是年过半百的人啦。可是矿长,您手里握的这整座矿山,却一日比一日年青……

将军的手迹

将军与日寇血战至弹尽粮绝,壮烈殉国,他的儿子才5岁。一晃50多年,作为将军遗孤和旅日华侨的刘先生风尘仆仆回到祖国,寻根认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