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她脸上写满了阴沉,就像要下雨的天空似的。她瞅着我们道:“两位从天鹰山庄来?”
我点了点头,抱拳一礼道:“前辈怎么知道我们从天鹰山庄来?”
她拿起一个竹签轻轻地拔着那盏灯,缓缓地对我道:“你背上那把刀告诉我的。残阳刀只有一把,你不从天鹰山庄来你会从哪里来?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笑了笑,道:“找刀?”
她怔了一下,停下手看着我,道:“找刀?”
我点了点头,道:“有一个飞贼偷走了神宫的一把宝刀,我们来追贼的。”
那妇人听了浑身一震,道:“你是说,有人偷走了新亭候?”
青青问那妇人道:“前辈刚才说那笛音是魔宫的《召唤》?传说中有魔宫真的存在么?”
那妇人抬头看了看青青,道:“想必风恋兰也没跟你们说过,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们说了吧!天鹰神宫与魔宫一直有一段恩怨,这是一段不为江湖人所知的事情:二十年前,天鹰神宫的风宫主之死是一个秘,江湖上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其实她是死在魔宫的的白逍遥手下的。风宫主为了不让天鹰教为她报仇,就叫她的几个弟子隐藏了这个事实。”
我道:“她为什么不让天鹰教的人为她报仇?”
那妇人道:“因为她知道,魔宫的实力要比天鹰教大得多,如果要为她报仇,就会死更多的人,她不想让恩怨继续下去,于是她临终前命她的女儿解散了天鹰教,将天鹰神宫改成天鹰山庄,从此退出江湖。”
青青道:“她的几个弟子难道就不为她师傅报仇了么?”
那妇人叹了口气,道:“当然不是,你知道罗中玉与胡蝶多年在江湖上不知所踪的原因吗?因为他们在找对付魔宫的方法。”
我问道:“对付魔宫的方法?”
那妇人点了点头,道:“因为他们听说,有一个方法是魔宫的克星,那就是醒鬼令。”
青青道:“醒鬼令?”
那妇人道:“醒鬼令是一本琴谱,只要奏响醒鬼令,就能唤醒被十殿阎罗封印于五界之外的鬼帝,鬼帝一出,就能摧毁魔宫。”
我问:“他们找到了吗?”
那妇人点了点头,道:“他们找到了,可是他们不敢奏响醒鬼令,因为鬼帝一出,将会横行天下,那时,冥间猛鬼将从黑暗中走出来,毁灭一切人类文明,人类将民不聊生,世间将永无宁日。”
我问:“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她摇头。
青青又问道:“前辈刚才说那笛音是魔宫的《召唤》,他们在召唤什么?”
那妇人道:“魔笛吹响,就表示魔宫就在附近,至于他们吹响《召唤》是为了召唤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猜得出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那妇人摇头,道:“多年来魔宫很少现身江湖,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突然现身鬼城,怕是为了对付天鹰神宫的残余势力,因为你们与风恋兰都来到了鬼城。他们也许怕你们会重召天鹰教旧属,重出江湖,然后向他们宣战,他们得先发制人。”
我淡淡一笑,道:“我们可不想重组天鹰教,我们是找刀来的。”
那妇人道:“但只怕魔宫的人不相信,所以你们得小心些。”
我点了点头,一抱拳,道:“多谢前辈提醒!”
她晗首一笑,道:“你们回去吧!”
我与青青又道了声谢,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渐渐亮了,我们走在大街上,我回头看青青,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一看就知道她还在想昨晚上那笛声。我暗想,她丫莫不是魔宫的人?她丫那神秘的穿墙术,倒可疑,还有,昨晚听到魔笛的声音那么不安,莫不是魔笛是在召唤了她?
我问她,“你丫在想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道:“我们应该问一下那妇人是谁的。”
我道:“还用问么?”
她瞅着我,道:“你知道她是谁?”
我道:“你丫脑子里装的是豆腐呀?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想不到?”
她摇了摇头,笑了笑,道:“我怎么知道她是谁?”
我道:“她是胡蝶,难道你就没想到吗?她说的都是天鹰神宫的秘密,那些事除了风恋兰、罗中玉和胡蝶之外,还有谁知道?”
她道:“你小样太聪明了,姐爱死你了。”
我骂道:“你丫正经一点会死呀?你的脑子根本就没想这个问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丫现在在想什么?”
她笑道:“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我道:“你在想你的身世,昨晚那笛声。”
她道:“不过我还想另外一个问题。”
我道:“什么问题?”
她道:“我在想,风恋兰昨晚哪里去了?她昨晚不可能呆在房里睡觉的,如果在,我们昨晚的举动她不可能没有反应。”
我点点头:“也是,凭她老丫那个性和身手,我们房里只要有一点响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的。可是我们昨夜就没发现她的房里有一点动静。”
她道:“看来回去得好好审审她。”
说着,我们已经进了客栈,这时,店小二正在开门,见我们从外面来,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笑着打了声招呼:“两位客官早!”
我们也道了声早,然后回楼上的房里了。
洗了把脸,就听见有人上楼来,听那脚步声就知道是风恋兰,听她进房里去了。青青过来了,嘻嘻对我道:“过去问问她,”
我们来到风恋兰的门口,她开门对我道:“师傅早!”
我道了身早,她让我们进房坐了,青青道:“你骚丫就不对师娘打声招呼?”
我骂道:“你丫找抽!”
风恋兰瞅了瞅她,又瞅了瞅我,对青青道:“八婆早!”
青青也不生气,她嘻嘻地笑了笑,对风恋兰道:“你骚丫昨晚哪里去了?是不是偷汉子去了?”
风恋兰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对我道:“徒弟昨晚去找刀了。”
我问道:“有线索没有?”
她摇了摇头,道:“那刀我熟悉不过,我知道它就在丰都,我已经感到了那刀上的邪气,昨晚我在城东的山上望丰都,只觉得此地的邪气特别浓,想必定是有人在这里练刀,不然邪气不会那么浓烈。”
我起身道:“我们去找个人,可以帮我们找到那罗思举。”
风恋兰道:“什么人?”
我呵呵笑道:“你忘了,本教无处不在。”
她哦了一声,跟我们出门。
我们一行三人来到大街上,走过两条街,来到一个铁匠铺,风恋兰道:“我们来铁匠铺干什么?打刀啊?”
我道:“这是我们的暗舵。”
她哦了一声,道:“我怎么不知道呢?你们有什么暗号什么的吗?”
青青嘻嘻笑道:“老骚瓜,当然有了。”
风恋兰横了青青一眼,道:“小****,老娘没跟你说话!”
我道:“你们两个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大家要相亲相爱。”
风恋兰哼了一声,道:“我可从来不与****相亲相爱,她奶奶的给我头上那一砖头,我现在头还痛呢!还有我的化妆品,我的银票,龙文英的字据,什么时候能还我?”
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家不有的是钱么?在乎那一点干什么呢?”
风恋兰道:“那我的化妆品呢?”
青青嘻嘻道:“你就当时是教敬师娘的,你看你把宝刀和刀法教孝敬了师傅,这点化妆品算个屁东东呀?”
风恋兰指着自己的头道:“那我头上这一砖头呢?”
青青嘿了一声道:“师娘打你还不应该了?”
风恋兰骂道:“不要脸的臭****!你这会儿还不是我师娘呢?”
青青道:“怎么不是,昨晚上我们还抱在一起睡呢?”
嘿,小样还得意了,我骂道:“你丫不要太过份了!”
青青伸了伸舌头。
风恋兰瞧了瞧我们俩,道:“就算你们……,那也不见得就是我师娘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再说了,你打我那一砖头的时候你是我师娘么?我迟早要打回来!”
我们进了铁匠铺,一个年轻的伙计迎上来道:“几位里面请。”
我问道:“掌柜在么?”
那伙计道:“等候几位多时了。”
那伙计领我们进了后面的院子,院子里有两个人正在下棋,见我们进来,两人便起身迎了来。那两人都是四十多一点的样子,其中一个我认识,就是我们教川东起义的领导人之一的冷天禄,前身是东乡掌柜,在教中有很高的身份,重组内四堂的时候提拔为朱雀堂堂主;另一个不用说我就知道是丰都掌柜江绍延。
我问冷天禄道:“冷堂主怎么在这此?”
他道:“属下在此会一位故人。”
我道:“莫不就是这位江掌柜。”
那江掌柜呵呵笑了笑,道:“属下与冷堂主自幼一起长大,几十年的交情了。”
做为这里的主人,他又向后面的青青和风恋兰说了些客套话,引我们在院子里坐了,又叫伙计上了茶。
当我说到风恋兰现在是我徒弟的时候,他们都很吃惊。人家可是二十年就名震天下的人物,我暗喜,如果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的话,那我可风光了。看以后谁还敢说我是窝囊废、脓包之类的玩意儿?
我对江绍延道:“我今天来此,是想让江掌柜帮我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