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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踪的情人

小燕独自坐在家中,她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可是孩子的哭声却是怎么也盖不住。吴志强的手机处在无法接通状态已经一周了,小燕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甚至有同归于尽的冲动,但是为人母的良知还是支配她手忙脚乱的给孩子冲奶粉,但是她心不在焉,被热水烫到了手。

小燕拿着奶瓶给孩子喂奶,孩子不吃奶,只是哭。她把额头贴在孩子脸上,发现孩子发烧了,她不停地拨打“老公”的电话,但是,总是在通话中。她打电话给莉莉,没有人接听。

小燕想到自己无亲无靠的身世,顿时悲从中来,放生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吴志强。这时她的手机终于响了,来电是莉莉。

小燕抽泣着说:“我打不通他的电话,关机了。”

此刻的莉莉正裸替躺在宾馆的床上,刚打完炮的男人在卫生间洗澡,她这才腾出空关心自己的好姐妹。

莉莉一听,用过来人的口气,不慌不忙地说:关机啊,这龟儿子是要把你甩干净。

小燕哭得更凶了:“不可能!他不会的。”

莉莉打了个哈欠:“别指望他了,你自己先打车去医院啊。”

小燕哀求着:“我自己没去过,你能陪我去吗?”

莉莉看了一眼卫生间:“不行啊,我这里撒不开手啊。”男人这时从卫生间出来,莉莉挂上了电话。

小燕只好自己抱起孩子,拿起吴志强给的钱,出门。

郭涛的小团伙最近准备干一大票,郭涛负责踩点,他骑着破自行车,戴着鸭舌帽,冒充发传单的。他车篓里放满了传单,挨家挨户地物色肥羊,却被急匆匆的小燕差一点撞上。

小区的门童看见小燕抱着孩子出去,颇为礼貌地走过去询问:“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助?”

小燕慌张地说:“你能送我们去医院吗?”

门童带着职业的笑容,拿出手机,说:“我可以给您叫出租车。您稍等。”

不一会儿,出租车就过来了,门童帮她开门,服务相当周到。

出租车在路上开了好久,司机一直陶醉在车载广播里的播的关于情感纠纷的节目。小燕坐在出租车内,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洪亮。小燕心急如焚地哄着孩子,她眼睛盯着计价器,计价器显示100。7。

小燕突然惊觉起来:“师傅,你可不要带着我绕远路啊!”

司机有些生气,扯着嗓子大声说:“看你说的,你住在城南头,有多远你不知道啊?”

小燕带着哭腔:“快点啊。”

司机依然扯着嗓子批评小燕:“着急才要慢点,出事怎么办?”

小燕终于到了医院,一下车她就抱着孩子飞奔进医院,孩子现在是维系她跟吴志强唯一的筹码,她不能让孩子有事,这个小妈妈突然间勇敢了起来。

医院硕大的挂号大厅,人潮涌动,瘦小的小燕抱着孩子站在大厅中央,茫然不知所措。这时一个中年男黄牛党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挂号单。

黄牛:“专家号,免排队。”

小燕:“多少钱?”

黄牛:“500,我半夜过来排的。”

小燕犹豫了一下,很快拿出了400块钱给票贩。

小燕:“我身上就这些现金了。”

票贩看了看四周,作出一副亏本的样子。

票贩:“行,快点。”

。儿科主任科室,医生看体温计,小燕抱着孩子,焦虑地看着医生。

医生冷冷地说:“住院吧。”医生开了三张单子,机械地盖了三个章。她盖完之后递给小燕:“缴费去。”

小燕走出科室,来到护士台,一个身材剽悍的护士在大声喊“某某家属的名字”。

小燕急忙递过去:“住院单。”

护士接过单子,开始画字:“给,去住院部交押金。”

小燕一眼单子,20000元住院押金赫然在目,这个费用超出了她目前所有的资产,她决定求助莉莉。莉莉还算是有情有义,立马答应凑一些钱给小燕。

小燕抱着孩子坐在花台旁边等莉莉,莉莉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把钱给她:“就这5000”。

小燕看了一眼钱,也没有接。莉莉一屁股坐在小燕旁边:“那个人还没信啊?”

小燕咬着嘴唇说:“我要去找他!”

莉莉激动地站起来,一副要去打架的势头:“早就该这样了嘛!”

俩人坐上出租车,莉莉似乎是要去演出,她仔细地涂着口红,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着。小燕手里握着电话,怀里抱着熟睡的孩子。

莉莉给小燕支招:“一见到他你就哭,什么都别说,让他公司里的人都看看。”

小燕依旧不说话,她表情凝重地看着窗外,等待电话响起。窗外都是高楼,灰蓝色的玻璃反射着苍白的太阳,马路上人来人往,时不时还能看见行乞的残疾人。车速原来越慢,小燕却浑然不觉,莉莉指着一栋大楼问小燕:“是这里吧?”

小燕:嗯。小燕说完,坐在车里不动,莉莉推了推她:“走啊,下车,待会儿千万别给他留脸面,也别信他说的,拿到钱才是真的。”

吴志强公司所在的办公大楼足足由32层,外面是蓝灰色的玻璃幕墙,非常大气。

莉莉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高跟鞋踩得地板梆梆响,直冲大楼里,小燕突然拉住莉莉:“这样一来,他再也不会见我,也不会管我们了。”

莉莉眼睛瞪的大大地看着小燕,一脸的鄙夷:“别跟我说你到现在还想做他太太呢”。小燕低着头不说话,眼泪已经流出来了。莉莉转身准备走:“行行,我自己瞎管闲事,万一你们以后和好了,没准还会怪我多管闲事。我走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别找我哭了。”小燕拉着莉莉哭的更凶了,莉莉心软了,她扶着小燕的肩膀:“别哭了,再哭把孩子吵醒了。这样,我去把他叫出来,你在外面等着。”小燕点点头:“行,那你好好说啊。”莉莉给她拿了一张纸巾,:“好了,好了,我知道。放心,你找个地方坐着等他。”莉莉说完就走进了大楼,小燕带着孩子在旁边大楼的台阶处坐了下来。

小燕抱着孩子坐在大楼一侧的护栏上,一个中年妇女给她放了一张20元人民币。小燕很吃惊地捡起钱,急忙喊:“诶,大姐你的钱。“那个女人急匆匆赶路,没有回头。小燕看了看自己和孩子,赶紧站了起来,她发现原来自己被当做乞丐了。

她只好慢慢地在大楼附近散步。台阶一角,有一对脏兮兮的母子。孩子被母亲摆放在报纸上,报纸上写着大概孩子有疾病,无钱救治,请好心人帮忙。孩子微睁着眼睛,一动不动。母亲在不停地磕头,旁边的饭盆里已经零零散散放了很多钱了。母亲这时抬头注视着小燕,那个女乞眼神冰冷又麻木,小燕被吓到了,她一刻也不想待在大街上。

吴志强的公司里面的年轻白领们都在收拾东西,地上废纸到处都是。莉莉坐在桌子上给小燕打电话:”吴志强失踪了,他们员工都找不到他。”

小燕挂掉电话,呆呆地站在原地。

莉莉听不到小燕的回答,怕她想不开:“喂你别吓我,你等着我,别动啊。”莉莉急急忙忙地往楼下跑。莉莉看到小燕傻站在大街上,也不知道该跟小燕说什么,只好拉着她打车,把送她回家。莉莉在车上,不停地劝小燕:“趁你还年轻,换一个吧,这孩子回头送给别人养就好了。”小燕不说话,把孩子抱地紧紧的。莉莉又说:“你还真想当贞洁烈妇啊?他都找不着了,男人都一样的。”莉莉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小燕:“待会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你想开点,师傅,前面停车。”

小燕失魂落魄地走到家门口,门口上贴着催缴水电物业的单子,小燕把它拿下来,然后进了屋。小燕从厨子里找了一些吴志强吃的安眠药,在孩子的奶粉里放了点,孩子不一会儿就安静了。

小燕抱着孩子走到车库,车库的灯坏了,小燕抹黑找了一把手电筒,打开之后,看着那辆黑色大众捷达车,车上布满了灰尘,小燕走进车里,把孩子放在后排座位上,然后插上钥匙,车子哄哄启动,小燕打开远光灯,车里还有一张,小燕和吴志强的合影。小燕脑子想的是她载着孩子,开着车来到海边,冲破护栏和孩子一起葬身大海。然后第二天,自己的事迹可以登上报纸,让吴志强看到,让他后悔,让全市人民谴责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最后吴志强经不住舆论压力,为她殉葬。这样,她至死都只跟过一个男人,她是干净的,跟莉莉是不一样的,也就对得起她父母跟她说的,女孩子要洁身自豪,不许做不要脸的事情,要不然死了是要下地狱的。

郭涛:今天买大送小,不哭不哭,我肯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