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河与白晓把求婚与答应求婚这事儿告诉自家父母之后,开始都担心会被说有点武断,没想到双方父母是一拍即合,立马要求他们先办订婚典礼。
开始,白晓为订婚典礼是不是要穿婚纱而纠结,还担心自己家又不是什么名门,虽然杜月河他家还不错,可以算得上富一代、富二代,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但还是觉得,订婚就穿婚纱有点过于隆重了。
事实证明,白晓的基因里面,胡思乱想和杞人忧天是顶顶强悍的两个。
订婚典礼的事情根本就不用他们两个小辈烦恼,所有的事情都是双方父母商定好的,订酒店、订礼服、邀亲朋,白晓他们要做的无非是把自己的小朋小友列出来,其他只剩下等到典礼那一天,穿上礼服,出现在典礼上就可以了。
白晓表示无语。
为了再一次让戴墨菲看到他们的感情早已成过眼云烟,不可能再回去的,杜月河与白晓商量了一下,在宴请的宾朋上添上了戴墨菲。杜月河跟白晓提这事的时候,白晓笑得眼睛弯弯的,故意摸摸杜月河的头发,说:“不错,吃一堑长一智,孺子可教也。”
典礼日期是白妈妈去翻老皇历选的黄道吉日,同时也综合了现代人的生活工作方式,结论就是,是一个在周六的黄道吉日。白晓以前也参加过很多婚礼,亲戚的朋友的同学的,还有在影视戏剧作品里也见过很多,每每与“黄道吉日”扯上关系的时候,那些穿着婚纱礼服的西方式婚礼就变得中国特色起来,从前觉得那样感觉挺怪的,但轮到自己时,其实这些都无伤大雅,因为最重要的是婚礼上牵住自己手的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心尖尖上的那一位。因为是杜月河牵住自己的手走进这座婚姻之城,所以就算是清茶淡饭的简单婚礼她也觉得无所谓,更何况只是订婚典礼就办得有模有样、一板一眼的。
白晓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邀请了安澜和李悦。
他们的订婚收到很多祝福,陈蜀笑却略微有点不满。她说:“整那么多费时费力的浮夸东西做什么?还订婚!而且还隆重地订婚!要我说,结婚都应该靠后,先赶紧地把户口本取出来,到民政局一登记,到时候俩红红的小本儿一拿,比什么都神气。”
白晓估计她是等自己先结婚等烦了,但是订婚不是她决定的,怎么妈妈和梦妍阿姨就非要先订婚呢?她们这群年轻人其实也没有太兴这个传统诶。难道是为了先互相适应一下?如果觉得不合适就还有余力分开?不至于让户口上面从未婚变成已婚?
订婚典礼当天,白晓果不其然地被塞进一件繁复的白色婚纱里面,拖尾的设计,隆重而典雅,精致的蕾丝花边,质地优良的白纱,白晓体会得到作为一名准新娘的那种心情,不过就是行动起来不太方便。
一般订婚是不需要伴娘的,但是陈蜀笑自告奋勇地自费买了伴娘小礼服,还把白术好好打扮了一番,就自称伴娘伴郎地来了,两个人长得都不是一般地美貌,挽着小手提前就到门口去迎宾了,弄得好多人都以为要订婚的是他们俩。
白晓正拖着大裙摆的婚纱去找陈蜀笑,虽然很漂亮自己就像欧洲城堡里的公主一样,但也感到累赘无比,非常不方便,这还只是订婚的时候,一瞬间对结婚时候的婚纱产生了一丁点儿的恐惧,婚纱这种东西是从西方来的,有欧洲宫廷的特色,而那些宫廷的繁文缛节太多了不明白,有一条光看西欧中世纪的电影电视剧就能总结出来,就是:一般情况下,越隆重的场合,女性穿的衣服越复杂、越繁重。既然婚纱承袭自他们,结婚时候的婚纱还不知道会有多繁复厚重呢。
司仪已经开始热场,但是杜月河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新娘的捧花上的花不知被哪家熊孩子揪掉了很多花骨朵、花瓣,而白术和陈蜀笑这对号称是伴娘伴郎的家伙正在台前起哄,真是完全靠不住的两个家伙。
这时,安澜捧着一束向日葵走过来。白晓其实一瞬间没有认出他来,对他的记忆还是大学时青春活力又沉稳内敛的样子,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挺拔高瘦又非常匀称的身材很好地凸显出来,清俊的小脸蛋也带上了成熟男性的魅力,他现在一边留在他硕士研究生时期的导师身边担任助教,一边在职攻读园林博士,这些都是陈蜀笑在帮她准备一些典礼相关的事项时八卦瘾犯了,按她们班的学号开始讲谁谁谁又怎么样了,谁谁谁又去了哪里,等她们班专业的人给讲完了,她又开始讲安澜这类其实和她关联不大未来也再不会有交集的人时白晓才知道些他的近况,不免还是有点唏嘘吧。
“恭喜你,你今天很漂亮。”说着把向日葵花束递给白晓,“这是我种的向日葵,觉得非常适合你就给你包了几朵。”
白晓惊讶地看着安澜,实在是太万幸了,刚刚她还在苦恼新娘捧花要是能再准备一个或者重新随便找一个,会多没有特点,典礼的视觉效果会有多大的折扣,而作为园林专业的学生,安澜培育植物的功力是很深厚的,这一点白晓以前就知道,因为总是从他那里获得植株,他种出来的向日葵色泽饱满,花盘结实又很健康,而且他包扎得也很独具匠心,花朵攒聚在中心,面向四面八方,既不过分挤在一起,又不显得不够凸显喜庆,真是还要感谢一次安澜。
此刻,杜月河和戴墨菲一起在酒店门廊外面。
“你还记得吗?你曾经许诺过我的,你说你会牵着我的手走到神父面前,许下我们的婚姻誓言!你都忘记了吗?”戴墨菲哭诉着。
“我记得,不过我很想忘记,我同样想忘记的还有,当日我向你求婚的时候,你推开我的求婚戒指,跟我提分手,之后你就消失不见人影,我连弄清到底是什么情况的资格都没有,这些,难道你选择性地忽略了吗?”杜月河不为她的眼泪所动。
戴墨菲猛地扑到他身上,泪眼蒙眬地哀求他:“那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原谅我,月河,求你了。”
“感情是上天给的,我们凡人想控制它是虚妄的,爱或不爱都是注定。这是你自己说过的,我当时想,你的思考怎么能这么清醒、这么理智呢?后来我认为是因为你不爱我。现在我认为,你说的其实挺对,缘分天定,我们无缘,也已无爱,我现在很爱白晓,这是上天给的感情,我无法不爱她而来爱你,爱与不爱,上天注定,我要送给你的那枚戒指,早已沉寂在多瑙河的河床底,希望你能像离开我时一样清醒理智,并且认清这一点,我们早已不可能。我今天邀请你来,就是为了再次表明我的态度。”说完,杜月河决绝地转身离去,今天的典礼上,才有他要牵手一生的爱人。
这不是真的,William离开自己了。戴墨菲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挽回,曾经月河深爱过她,她真的以为一切都可以挽回,可是她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他还是离开了呢?他只会留给自己背影了吗?
看到白晓略显焦急地张望,又听到司仪说话的内容,知道就快要轮到他们俩登场了,杜月河心中一阵悸动,今天在亲友面前见证,他们就要订下婚姻的约定。
杜月河飞快走到白晓身边,握住她的手,顿时感到非常心安。
“你跑哪里去了?”白晓皱着眉头责怪道。
“跟墨菲说清楚,今天起我身上盖上了你的章,版权所有,不得侵权。”看到白晓的捧花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奇怪,“哪里来的向日葵?还挺搭你的嘛。”
见杜月河谨记教训,半点不瞒白晓,她甜甜地笑了笑,说:“安澜送的,他自己种的自己包装的。”把花捧到脸边,得意地问,“是不是很好看?”
“你问的是花好看还是人好看啊?”杜月河反问。
“你说呢?”白晓也反问。
听到司仪说:“白晓女士和杜月河先生订婚仪式正式开始!有请两位准新人闪亮登场!”杜月河牵着白晓的手迈上红地毯,所有的宾朋都在注视他们,杜月河说道:“当然是花好看。”
“……”
“但是人更比花娇嘛。”
白晓听到他的夸赞,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司仪说:“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家看,今天两位准新人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啊,准新郎杜月河先生真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风流倜傥,下面有没有羡慕嫉妒恨这位不是自己那位的小姑娘啊,准新娘白晓女士,光彩照人、笑靥如花,佛语有云,‘相由心生’,今日两位准新人都席上没上,将自己的愉悦之情体现出来了。二位,今天这么多亲戚朋友还有家人欢聚在此,都是来见证你们喜结良缘、共结连理的美好时刻,你们现在有什么心里话想要对大家说说,让我们共同分享一下你们的喜悦之情,下面请两位准新人致辞。”
白晓和杜月河相视对望了一眼,杜月河开口道:“我先说吧。首先欢迎所有到场的宾朋,欢迎你们来参加我和我未婚妻白晓的订婚典礼,其次感谢我的爸爸妈妈,不仅因为他们生我养我,还因为他们让我结识了我最爱的人——白晓,然后我要感谢白晓的爸爸妈妈,也即将成为我的爸妈,在我没有遇见白晓的二十多年里,把她照顾得那么好,让她成为了走进我心里的姑娘,谢谢你们,同时,请你们放心把她交到我手里,我一定好好待她,还要感谢那些年没有把我带走也没有带走晓晓的人,是你们成就了现在的我们,也让我们走到了一起,也祝福你们都守望自己的幸福。最后,我要感谢晓晓,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嫁给我,让我能成为这么幸福的一个人。爱你。”说完杜月河就凑上去亲了一口。
人群里传来“哦,哦”的起哄声,白晓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杜月河抚着她的腰,满眼笑意地看着白晓,好像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欢声、笑语、掌声,都是你们的。戴墨菲在人群之外看着幸福的他们,多么刺眼,自己是怎么落魄到当下这个情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