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T中国的年会对于公司整体来说是总结一年业绩,展望未来两三年的要事,对从上到下全体职员来说是一次庆祝的机会,作为国际知名的大公司,它的年会,绝对是一场盛大的宴会。N市名流很多都想方设法地来这里,大多不是为了来观摩一下场面,而是带着扩大交际圈、结识商界政界重要人士的目的,后来,这个年会就几乎是成了N市名流的大型聚会。白晓在以前就听说,很多适婚年纪的女青年都为能在RT中国的年会中钓到一个金龟婿而挤破脑袋地寻找机会来这里,对,此刻,白晓就是沾了杜月河的光,正在年会现场。
白晓今天穿了一身很修身的黑色连衣裙,把白晓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衣身上盘着两个非常写意的草书字母“RT”,设计简约大方,车工也很精良,长度到膝盖以上一点,低调之中尽显奢华本质。
本来她想穿少女系的蓬蓬裙,那样可以显得年轻,但是给杜月河一句“幼稚”否定掉了,然后杜月河拉她进了RT中国的服装店,直接选了这一件让她试,白晓不看吊牌价就知道死贵死贵的,坚决不从。杜月河以“总监带个女人进店里居然一件衣服都买不起这样的谣言要是传出去了,对我在公司的形象不太好,从而对我的职业发展不利”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把白晓说得犹豫起来,不过,最终让白晓定下决心收下这件衣服的理由是——内部员工有折扣,而他这个级别的可以打到四折。
白晓后来心理上想通之后,心骂,白晓你这个女人难道永远都逃脱不掉淘便宜货的心态了吗?噢,不,这件衣服就算是打了四折也依旧是贵得要死,不能说是便宜货啊。
年会分为两个分会场,一个是文艺会演,一个是宴会厅,杜月河作为公司员工,有义务照应刚到场的宾客,所以在宴会厅里忙。
白晓先看了一会儿文艺会演,节目很精彩,请的歌手都还蛮大牌的,但她觉得一个人看不是太有意思,就去宴会厅找杜月河一起就餐,没想到居然遇到了王晓莺和石峰,想想也合情合理,石峰也算得上是本市挺成功的小企业家,这样的名流宴会他完全是可以出席的。
王晓莺见到白晓也非常惊讶,尤其看到她的黑裙子,更是睁大了眼睛仔细研究白晓,还打趣道:“啧啧啧,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真是不错的衣服。”
“诶!就衣服不错啊?”白晓淘气反问。
“嗯,除了这个衣服嘛,”王晓莺仔细斟酌的样子。
“快说快说。”
“你这个鞋子也不错。”晓莺指着白晓的裸色细高跟说。
“啊!晓莺你是不是以为你先生在这儿撑腰就敢随便得罪我啊!”白晓怒道。
“哈哈哈,不闹你了,不过晓晓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我男朋友是RT的市场总监啊,我当然是沾光才来的啊。”
“噢,原来真是你男朋友啊,我刚刚还跟石峰说看到一个长得很像你男朋友的。”
“我正找他呢,你看到他往哪里去啦?”白晓问。
“那边二楼。”王晓莺指向宴会厅二楼边上一个房间,“不久前看见的,应该就在那附近没走远吧。”
白晓顺着方向看过去,挺偏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不过杜月河是公司内部人员,场内的事情都要照应一下,去哪里都不奇怪。
“那我去找他啦,你们先玩儿。”说着就跑上二楼。
“你为什么最近对我那么冷淡?”戴墨菲带点不满地问道。
“啊?我没懂。”公司一个职员给他传话,说戴墨菲在二楼的后勤物品摆放处等他,有急事,因为是同事传的话,他当然就相信了,连忙赶到二楼后勤室,没想到戴墨菲一开口就是责问自己为什么对她冷淡。
“上次我受伤的时候,你明明对我——”说着咬咬嘴唇,下了决心继续说:“你明明对我那么关切。”
“所以,你觉得我对你还念念不忘是吗?”杜月河终于明白她到底在责问什么了。
“那天你送我去医院,你还紧紧地抱着我,我看得出你对我的关心都是真的,不要欺骗自己了,William!”戴墨菲说道。
“那天你腿伤得那么严重,又不是可以贴个创可贴等它慢慢好的小伤,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我们毕竟早就认识,而且现在也是同事,如果你非要单方面地给我因为你脚伤走不了才抱你的无奈之举之中加入男女之情的情愫,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如果不是要送你去医院的话,我也不会错过晓晓的新书签售会,那对晓晓很重要,我到现在都挺内疚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受伤不得不去医院,我根本就只会选择立马去见晓晓,而不是和你待在一起。”
“William!你!你现在真的不爱我了吗?”
“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相信呢?你从前不是这么愚钝的人吧?”又是这个事,戴墨菲好像始终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心中某个角落还有她,他早已对不停地解释厌烦了,现在真是后悔她受伤的时候送她去医院,但是,当时情况又不是丢下她不管就可以的。
“如果你现在说的是真的,就让我无法相信你曾经是爱过我的,深爱过的痕迹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墨菲,你的感情太执拗了,从前执拗地不爱我,任我怎么努力你也无动于衷,现在又执拗地认为我还爱你,任我怎么解释你也不听。”杜月河对她真的太无奈了。
“William,那你告诉我,当年跟我求婚的时候对我是真心吗?如果我没有拒绝你,我现在是不是早就成为你的妻子了?”
杜月河撇开头,不想回想这一段记忆,他深叹一口气,郑重道:“那时我研究生还没有毕业,跟你求婚,我自己也有很大的压力,当时就是想让你摆脱家里的负担以及能相信我的真心,你看,你当时没有相信,现在却说你后悔了,不要讽刺我了,墨菲。”
“是的,我后悔了,难道你就没有后悔的事吗?你不能容忍一下我的后悔吗?”戴墨菲控诉。
“天下没有后悔药,发生的事是无法挽回的,我后悔那天因为送你去医院而错过晓晓的签售会,我更后悔的是当年跟你求婚,但这些都——”杜月河被推门的吱呀声打断,门打开,白晓震惊着面孔站在外门。
“你,你们……”白晓看着杜月河,又看看戴墨菲,看见她胸前挂着RT员工的工作牌,心里一下联想到很多事,支吾着问:“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晓晓!你怎么在这儿?你刚刚听到的太片面了,事情的完整经过你好好听我说。”杜月河惊慌失措起来,自己有意把关乎戴墨菲的事向白晓隐瞒,想寻到妥善的机会再告诉她,没想到真的就如狗血电视剧情一样被她亲耳听到,就算事情本来没有什么,但是因为刻意隐瞒,就很难说得清楚了。
“我怎么在这儿?不是你带我来这儿的吗?还是你觉得是我打扰你和这位戴小姐了?”白晓难以置信地望着杜月河,他们两个人一直都足够坦诚,自己在接受杜月河之前甚至就告诉他,在学校见到的那位儒雅男士叫安澜,是她的前男友,在晓莺的婚礼上遇到李悦,后来她也告诉杜月河那是她的初恋,她可以做到坦诚如斯,一直以为杜月河也是这样的,虽然他没有主动谈及从前的感情,但白晓想,他的感情应该主要在国外吧,离得那么远可以忽略不计,待到自己哪天有兴致再八一八,但是戴墨菲就是已经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人,和他是同事,是前女友,是曾经求过婚的人,当时却只用一句“大学学妹”就忽悠了白晓,亏自己在聚会上面第一次见到戴墨菲的时候还傻乎乎地惊叹她的美丽,惊叹她的清纯,完全没有往杜月河的感情史这个方向去想过。
“晓晓,你就不能完全相信我的话吗?”杜月河本来坚信白晓和他之间存在的默契与信任。
“好,我问你,戴小姐是你前女友吗?”
杜月河犹豫了一下,决定明确地回答:“大学的时候是。”
“她跟你是同事吗?”
“不久之前才是。”
“你因为她才没来我的签售会,是吗?”
“是的,但那——”
“我现在回答你之前的问题,在你回答‘是’之前我完全相信你所有的话,但现在不是了,好好享受你们的晚宴,我先走了。”说完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
“晓晓!”杜月河急忙要追出去,极度认真地说:“你看到了,墨菲,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我的处境,我不希望因为你的原因而影响我和晓晓的感情。”说完急忙追出去。
在楼梯道,杜月河追上白晓,拉着她的手不放,急道:“晓晓,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