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路:漫谈好节目的克隆与创新之道
12391000000008

第8章 从量变到质变

量变和质变,本是一对典型的自然科学名词,后来逐渐扩展上升到哲学层面的含义。量变,指的是“事物在数量和程度上的逐渐的不显著的变化”;相对于量变,质变则是“事物显著的、根本性质的变化”。

世界上任何事物的变化,都是量变和质变的统一。量变和质变是事物变化发展的两种状态。量变质变规律揭示了事物发展变化形式上所具有的特点,从量变开始,质变是量变的终结,也为下一个量变提供了基础。

量变到质变,实际上正好对应了克隆与创新的一般规律。广播节目从量变的积累到质变的飞跃,需要的是一个长期的探索过程,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是从一般节目到品牌栏目的蜕变,而它也造就了节目或栏目的不可复制性。

北京交通广播台长李秀磊新著《经营广播》曾就“品牌栏目”的特点专门进行了探讨,并特别强调其“独特性”,说“如果一个栏目很容易被别人克隆,那么它的竞争力也不会持续太久。仔细研究许多品牌栏目,会发现它们看起来形式很简单,很容易被模仿,但内涵却总是学不来,所谓‘画皮画骨难画心’,这‘心’正是品牌栏目的独特性。”

具体到广播新闻访谈类节目来讲,其节目类型几乎是伴随着广播载体的产生而同时出现的。在中国,改革开放后广播新闻访谈类节目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克隆他人形成的量变也势必会发展成为独具特点的质变结果。

《行走天下》自2007年开播以来至今已经走过了三个年头,获得“第十八届北京新闻奖栏目优秀奖”、“2008年度北京广播影视奖优秀广播栏目”和连续两届的“北京电台听众喜爱的十大名牌栏目”等荣誉。在这三年里,我找到了一个做好节目的模式,这种模式不断地被我自己克隆,当然在复制之中也有创新。譬如我借鉴《寻找我的双脚》这个节目的经验,推出《听大使讲故事》系列节目,并且最终结集出版,还颇为畅销。

总结这个成功的克隆和创新的例子,我想到,一个广播节目之所以能成就精品,不在于一两期出彩的节目,而是依赖于一个拥有良好运作机制的平台的建立。大的平台是电台给予我们的积极进取、团体合作的氛围,而最关乎我们自身的小的平台则是在节目主持人总结经验的过程中自己把握规律,当然我也只能在方法论上为您提供参考,想找到最得心应手的平台还得您亲自摸索。

电台给你创造了施展能力的空间,具体能不能把握机会还是要看自己。其中最难的是跳出原有的条条框框,大胆地创造。以《行走天下》栏目为例,在2007年节目以直播为主,周一到周五每天半个小时,后来在2008年对节目进行了改造,也就是时长增加到一小时,并在周六、周日加入录播之后的半个小时的专题访谈。我把周六、周日的节目选题设计为《行走天下》之天下一家人,专做人物访谈。

现在的《行走天下》有了一套系统的设计,以三个人组成的“锵锵三人行”方式为主,直播节目以最新的时事消息作为访谈话题,访谈嘉宾就几个重点新闻做自由式的发言和评论。

而每天都有不同的主题和特色,其中:周一侧重于军事,由以宋晓军、李克峰为主的两个军事专家来分析最近的军事热点;周二侧重于经济,由来自社科院的博导沈骥如先生和资深经济新闻评论人徐立凡领衔;周三是时政热点,时事评论员、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戴占军老师和来自社科院的张国庆研究员是主力;周四做行游主题或公益内容,现在正努力把它做精、做深,变成每周一次的特别策划;周五是一周天下见闻,邀请两位资深媒体人马晓霖和张郇回顾一周以来的时事新闻;周六、周日是《天下一家人》子板块,邀约一周内的热点人物或者是特别策划的人物专访系列。

您可以发现,其实每一天的节目都来自同根同源的克隆,一个成功的模式保证了《行走天下》这台机器一周七天高效率地运转。综合看来,一周的节目像不像一张《环球时报》?一版军事、一版经济、一版时政、一版特别策划、一版新闻综述,封面和封底都是人物。打造这样一个基本的模型,再往里面填补内容,就容易多了。而且,《行走天下》的嘉宾相对固定,目前共有十个较稳定的嘉宾,他们“出声”的时间也提前做好了规划。

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台长汪良老师曾经对好节目的评价标准做过一个简短而又实在的定位:“领导肯定、群众欢迎、市场认可的节目就是好节目”。量变的积累所达到的质变飞跃,使《行走天下》栏目凭借其无可复制的栏目定位、嘉宾资源和品牌主持人,获得了领导、群众和市场认可。开播三年以来,《行走天下》不仅荣誉和知名度增加了,更重要的是使得作为主持人的我能和节目一起不断成长。从单篇的好评作品,到现在有条不紊的完善体系,其间坚持不懈地摸索和寻找规律是非常关键的。

下面我将结合自己不同时期、不同类型的几个节目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十年来所积累的一点经验。

路标·我的梦

1993年夏天,怀揣一张济南至威海的硬座车票,22岁的我开始了人生职业的第一次行走。那是一个爱做梦的年龄,只是因为似曾相识的一个梦而放弃了大学毕业进京工作的绝好机会,我来到广阔的梦幻般的海边。

而正当我懵懵懂懂去编织自己童话般创业梦想的时候,在那座本想放弃的都市里,他们却在把一个更加斑斓的梦渐渐变为现实。打死我也想不到,这两条本来毫不相干的平行线会有相交的一天,而且从相交的那一刻开始,我的梦便融化到他们青春、热情、昂扬、瑰丽的世界里。

他们的梦,也因此成为——我们共同的梦。

我最初的职业是一名电气工程师,其实说白了就是电工,在大海边上除了盖楼,就是游泳、弹吉他、吹萨克斯、拍风光照片和想家,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会有站上中国播音主持最高领奖台的那一天。

说不好电工和电台有啥关系,平时找火线懒了就拿手摸,但有一天我还真“触电”了!非常偶然的,我陪友人去参加威海电台业余节目主持人的集体面试,当最后楼道里就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有人问:“你是来面试的吗?”

“不是。”我答道。

“那你愿不愿意试一下呢?”

“嗯——,也行。”

于是,后来的情景犹如经典小说的翻版:友人落选,我上了。至今我还可以准确地说出当时面试我的人的姓名,而让一个理科生着实过了把主持瘾的栏目叫《空中不夜城》。

不过,过瘾终究只是过过瘾,陪伴着不夜城的夜晚的依然是原来的梦。而夜的尽头,在工地的安全网上静候海上日出的我,也依然没有意识到第一次“触电”的真实已经在悄悄改变着自己的人生线条。

直到两年后,楼盖好了,梦醒了,又接着做了一个新的梦: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之上,抬起头,看见一块崭新的黑板。这才联想到一直掖在牛仔裤兜里的英汉字典,把我的心指向外面的世界。

告别大海,拥抱北京的第一天下着雨,两件旧行李、一张硬卧车票和心中的“充电”梦。多亏大学同学,我才有了一个临时的栖身之地,随后的日子里,偌大的北京城也多了一个可以继续追梦的青年,直到一个新千年的到来。

那是2000年,在曾经放弃北京7年后的这个夏天,一条单薄的线在一个偶然的时间里受到一股巨大的向上力量的吸引,终于结束了独自一人的奔跑,毅然地选择走进一个正在经历全新变革的世界——广播的世界。

那一年,进入北京交通台的4个应届毕业研究生里,有我一个。面试的时候,现任北京电台台长、当时的北京交通台开台台长汪良问我:“你是擅长播呢还是擅长说?”

我一愣,其实这个职业对我来说几乎是全新的,如果要说擅长,恐怕还得数职业大转折之前经过实践检验的电工技术吧,我的“广播梦”确实只是刚刚开始。停顿了一下,答道:“广院播音系的培养是以播为主,我的兴趣呢是——说。”

后来听人讲汪良台长给我的评价是“狡猾”,殊不知这真是我的心里话啊!不过,我所不得不承认的“狡猾”或者是“幸运”,则是一不小心跨过交通台初创的艰辛,幸运地赶上了她的大发展。

那个时候凡到开会时就会呼啦啦聚拢来一帮美女帅哥,一场会散去,广播里继续跳跃着年轻动听的声音。其实,初到交通台时我已年届而立,不过人都叫我小牛,新人们全部去新闻部当记者,我的任务是负责市政报道。

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开着一辆旧拉达跑工地,虽不知自己更擅长做什么,分配了任务就去做,但做着做着发现居然还挺得心应手,当电工的时候盖过楼房,现在做上记者改修路,真有异曲同工之处呢!

后来的事情则更加证明了我的幸运:2001年申奥成功,北京的道路交通建设加速发展,世界和中国也在加速靠近。从做一名工程建设者到做一名记者去报道建设者,从做一名记者去制作一分半的录音消息到做一名主持人去完成每天一小时的《行走天下》,我的梦也在加速跟上这座真正不夜城的节奏。

一条条新闻、一个个故事、一期期节目做下来,也从“小牛”做成了“老牛”,但在有着绝对充足养分和活力的土壤里耕种,我确信自己已经收获到了足够的幸福。而且,我的身体、我的梦想乃至我的灵魂,也早已深深刻下了这个群体的烙印,就像这个杰出的群体已经深深印在了她的听众的心里一样。

十七年,我快乐着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北京交通台同龄,我期盼也确信,一代代的人在更替,而我们在一起共同拥有的那个梦会日新月异地继续下去。

这将是怎样的一个梦啊!尽管我似乎已经不再拥有做梦的年龄,有梦的时候没时间做,有时间的时候又没有梦做了。但是我丝毫不怀疑梦的存在,因为梦的浪漫就在我的周围,每一天我们都在把梦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