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你傻啊……你……下雨了……就别……别来了……多远……啊……你肯定……又是自己……跑来的……对不对……呜呜……”
陈慕枫拍拍她的肩膀,笑着在她耳边说:“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怀里的人忽的一动,旋即,他的嘴唇上就多了一个温软湿润的东西……
“哇!!”
“靠!!”
离得最近的两个少校顿时捂眼转身……
看到对面一群看傻了眼的特种兵,高烈笑骂了一句背后不知羞的小丫头,然后冲着自己的兵吼道:“全体都有!立正!!向后转!”
虽然这声向后转太不人性了,可大家还是服从命令,在口令落地的同时,都齐刷刷的转了过去。
高烈的眼皮一动,朝最后一个女兵望了一眼。
小样儿,还知道跟我玩互动了。
刚才转身的瞬间,高烈看到了巩雪朝他投来的一记调皮的目光。
再不是过去那副高冷难以亲近的模样了,在她的身上,高烈深深的感受到了温暖和蓬勃向上的激情。
陈慕枫和姚晓璟还是气喘吁吁的分开了。
姚晓璟的脸红得像是柿子一样,她抹了把脸上残留的泪渍,然后呸呸两声吐了几口唾沫,“全吃的是土!!”
“咳咳……”这次换一向沉稳淡定的陈慕枫尴尬脸红了……
他在背后两个最佳损友的大笑声中,拉着姚晓璟陪他去洗漱去了……
高烈命令队伍暂时休整,不要远离,随时集合。
他正要喊巩雪过来和康威见面,却看到巩雪从地上弹跳而起,冲着远处走来的两个人惊喜不禁地招呼:“秦队!!大马蜂!!”
还真是。
过来的人正是秦默和汪峰。
他们大队这次也是精锐尽出,而且来的都是曾经参加过清河大围剿的老兵,他们熟悉清河,熟悉这里的一切……
秦默握住巩雪的手,激动地说:“小雪!又见面了!”
巩雪连连点头,像见到亲人一样,笑得那么开心……
汪峰抢过巩雪的手,一边紧紧握着,一边朝走过来的两名军官的其中一个扫了一眼,“小雪!!你穿这身可真漂亮!!刚才见你从飞机上下来,队里的兵都炸开窝了,他们都喊,看!!女特种兵!!长得还贼漂亮!!”
“是吧!秦队!!”汪峰故意撞了秦默一下,提醒他配合一下自己的演出。
秦默打个哈哈,笑着对走到近前的康威和高烈伸出手。
“阿威!阿烈!”他用之前几个人最喜欢的称谓打了招呼,然后握了握手。
高烈看到汪峰还攥着巩雪的手不肯分开,不禁挑了下眉,随即又恢复原状,笑着朝汪峰伸出手,“马蜂,你的手是不是热啊,我的手凉,正好给你降降温。”
说罢,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直接就扯过汪峰汗津津的大手握在自己手里,然后,还顺便把一直挂着微笑的巩雪拉到自己旁边。
汪峰不乐意啊……
可不乐意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小雪已经名花有主了呢……
老友相聚时的欢笑总是短暂,如同烟花一般,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归于沉寂。
看到他们有正事要谈,巩雪懂事的回休整区域了。
不一会儿,姚晓璟也走了过来。
这次,显然和飞机上神情恹恹的模样不同。只见她眼睛黑亮,唇角带笑,边走边回头看人群中挺拔英俊的陈慕枫……
果然她家慕枫还是最帅的。
洗了脸,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和康威、高烈这样的帅哥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反正,那群人里,她就觉得陈慕枫最好看。
巩雪接过姚晓璟的背包,抖了抖,一串晶莹的水珠从上面滚落下来。她摇摇头,又帮姚晓璟拍拍身上的水,笑着揶揄说:“你也陪着他洗了一遍啊……”
姚晓璟嘿嘿一笑,撩起被水浸湿的刘海,说:“是他给我洗的,说弄脏了,不好看。”
巩雪指指能坐的平台,笑着说:“你和陈慕枫的感情真好,看得我都羡慕了。”
姚晓璟拉着巩雪一起坐下,然后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眼睛一眯,嘴角一撇说:“你和高队才让人羡慕,好不好!不仅在同一个大队工作,一起出任务,一起训练,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天24个小时,只要高队不出差,你就可以时时刻刻见到他,多好啊……这才是我向往的理想生活,可惜的是,我和慕枫根本做不到。不是我们不想,而是职责所在,不是他有事就是我有事,一年能在一起的时间,掰着指头也能算得过来。”
姚晓璟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可能觉得有点丢人,她吸了吸鼻子,仰头看着碧空如洗的天空,悠悠地叹了口气,“小雪,不怕你笑话。有的时候,是真的想他啊,想得自己半夜抱着被子,呜呜的哭,在心里发誓,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绝不再轻易放他走了……可是,不止下次,下下次,无数个下次,我还是得忍着眼泪,笑着送他出征……”
巩雪神情动容地看着情绪起伏的姚晓璟,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伸过去,握住姚晓璟冰凉潮湿的小手……
姚晓璟感激地看看她,“别人眼里,我就是个女汉子。不懂谈情说爱,更不懂温柔浪漫,每天除了和冷冰冰的电脑打交道,我几乎就是个生活白痴。这样的女人,拿来做朋友,做哥们都是不错的选择,唯独娶来当老婆,是他们都不愿意的。可慕枫没有嫌弃我的性格,他从遇到我开始,就接纳了我所有的缺点,他包容我,体贴我,关心我,他做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所有的好……我真的很爱他,很爱很爱慕枫,他让我明白了,原来幸福也可以是这样的。哪怕分隔长久,只要两颗心在一起,再远的距离,也是积攒甜蜜的坦途。”
巩雪握紧她的手,用力地晃了晃……
两人相视而笑。
笑过之后,都是颇有些感概。
巩雪说:“我们这样的年纪,这样特殊的工作,经历远比同龄人要丰富得多。因此,压力也很大,过去的朋友大多失去联系,也会愈发感到孤独。姚工,你不介意我喊你晓璟吧?”
姚晓璟摇头,“怎么会介意呢,我还一直跟慕枫说,我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叫小雪。”
巩雪笑了笑,“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晓璟,我这个人其实缺点比优点要多得多,自从阿原离开我以后,我的性格变得自闭和古怪,拒绝与人交往,与人亲近。后来我循着阿原的足迹当了一名特种女兵。原以为单调的军旅生活更适合我这样的性格,可年纪越大,越是害怕孤独,害怕不知哪一天,我的身边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就像你遇到陈慕枫一样,我也遇到了生命中陪我走后半生的人,阿烈。怎么说他呢,好像单单用一个好字无法形容他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他做人做事都很低调,但是却异常霸道,认准的事情,我是不可能有拒绝和反驳的机会的。他看似粗犷不羁,实则是个心细温柔的男人,而且总是默默地做着一些他认为微不足道,对于我却是莫大惊喜的事情。他总是能沉住气,事先一丁点的讯息都不透露给我,让我像个傻瓜似的,既感动又震撼地接受他所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