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雪没有避开,因为她已经预知到他的身体状况,在他昏眩摔倒的时候,她用自己纤瘦的身体,稳稳地接住他……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近,可是每一次陌生而又温柔的身体接触,似乎都能在两人之间点燃一些莫名的情愫……
这次也不例外,就在她打算脱离他的时候,却不防被一股力量牵拉着靠近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
“你……”她抬起漆黑的眸子,却被头顶那道暗潮汹涌的目光紧紧地攥住……
心跳得近乎狂乱,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嘴唇就压了下来……
后脑被温暖干燥的手掌托住,微微的力量,她的嘴唇便接纳了他突如其来却又自然无比的亲吻……
趁她意识混沌的间隙,他用舌尖轻轻顶开她柔软的嘴唇,去寻找她同样柔软的舌尖,她的气息很甜,芬芳馥郁,熏人欲醉……
高烈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那样温柔的,缱绻似水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融化其中,沦陷在她织造的氛围里……
他太渴望了……
长久以来积聚的感情,似乎只有通过这个不断加深的亲吻,才能找到发泄的出口……
与第一次混沌无知不同的是,高烈的亲吻仿佛是没有止尽的美梦,悠长绵密,一直延伸到巩雪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她发现自己竟然贪恋这种中了毒瘾似的感觉,浑身上下轻飘飘的,仿佛飘在天上的云絮,充盈的想要飞荡到永远……
她的双手也不受控制地抬起,环住他有力的腰身,轻轻地闭上了眼睫……
高烈几乎第一时间便感觉到她的回应,心脏骤然停摆,而后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的喉间发出一声极其模糊的呼唤,手指加大力度托起她的后脑,舌头向她喉咙深处探去……
快要爆炸了,哪怕是肺活量异于常人的两个人还是被越来越紧密的碰触,吻得喘不过气来……
放开彼此的同时,两人竟都感到一种强烈的失落感……尤其是高烈,睁开眼,下巴抵着巩雪的额头,却不让她轻易地再逃开……
巩雪没有过多的挣扎,可能是累了,又或是无法面对这样的高烈,所以,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双手轻放在他腰间,脸颊贴在他的肩头靠近耳廓的位置,平缓着呼吸……
从来也没觉得医院是个好地方……
可是高烈却觉得自己要在这里刻下一个到此一游的标记,等若干年后,带着她重游故地,回忆当初这段刻骨铭心的美好……
美好的感觉,幸福的感觉……
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空气里流动着淡淡的花香,可是高烈却觉得及不上怀里的女人一丝丝的甜美……
他的手指抚摸着她小巧的耳垂,时不时地轻吻她的额头,逸出悠长的叹息……
巩雪允许的软弱在远处的街灯亮起的刹那自动终结,像是做了一场短暂的梦,梦醒之后却空留更多的迷惘……
她是怎么了……
怎么能允许自己犯下如此错误,她,竟然主动迎合他的深吻,并且默许了一个已婚男人的碰触……
推开他,退开几步,低着头,把衣兜里的几盒药递了过去,“这是硫酸亚铁冲剂和补血颗粒,你按时吃。”
高烈刚刚才变得怅然失落的情绪在看到那几盒药之后,立刻又满血复活了……
联想到她之前去急诊科帮他开药的举动,他心头一暖,竟不顾近处巡逻的保安,直接把她连人带药抱在怀里,紧紧的……
不说话,只是满足地笑出声来……
巩雪听到脚步声,挣扎欲出,却被他用力抱着,动弹不得……
到最后,她也就放弃了……
耳朵不经意间贴在他的胸膛,咚咚咚的心跳合着浑厚的笑声,带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的感觉……
回程的路上,巩雪问他给那家人添了多少钱,高烈一笑置之,只用一句保密就带过去了……
而等巩雪问他又给患者女儿写了些什么的时候,高烈却笑呵呵地说,他其实只写了两句话,姓名:解放军;联络方式:到处是我家……
巩雪怔了怔,别开脸笑了……
那样舒心的微笑,微微偏着头,湖水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两个酒窝浅浅地浮在颊边,忽闪忽闪地,别提有多诱惑人了……
高烈整个人早就被她俘获了去,只是,眼前这个沉浸在过往恋情里的女子还走不出已经冻结成冰的心灵障碍……
经过了那一夜,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发显得微妙了……
胸怀沙场气自雄,狭路相逢勇者胜。
比武竞赛还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五个课目的成败将决定参赛队的名次。竞赛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而黑鹰和巩雪作为C军区代表队的主力,将在关键课目,40公里定向越野和狙击战斗行动中施展傲人的能力,为C军区拿下制胜的金牌……
首先进行的是厉兵秣马的第一仗,40公里定向武装越野。
比武考核组每间隔50分钟会发出一组选手,比武要求全副武装的十名队员,每人负重30公斤重的武器装备,在40公里的线路上,完成对数个目标的搜索定位。
40公里超强度的武装越野,考验着特种兵的军事素质和体能素质。赢得这块金牌的队伍,才配得上铁军的光荣称号……
可是老天好像故意要考验C军区的队员们……
顶着烈日,每人背着30公斤的装具出发不久,草原上就忽然下起了大暴雨,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他们只能踩着泥泞,顶风冒雨朝前奔跑……
装具淋了雨水,愈发的沉重,压得人根本喘不过气来。雨势太大,天地一片浑浊,能见度极低。
巩雪最先发现黑鹰的异常状况。
在行进了大约10公里之后,原先跑在前面的他速度一下子降下来,而且,渐渐跟不上队伍。巩雪叫停队伍,然后扶起黑鹰,问他出什么事了……
黑鹰的脸色让人担忧,他弯着腰,急速喘息着对巩雪说:“我的脚刚才在草坑里崴了下……”
天气条件太恶劣了,草原上到处是积水的草坑,由于有草掩盖着,常常会在不注意的时候坑害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