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说:“军校与部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在军校,你们是受教育者,时时刻刻有老师、队领导、同学的提醒和帮助。但毕业到部队工作,就是以教育者、管理者的身份出现,需要去时时刻刻提醒和教育别人,所以不能有丝毫的依赖思想,进入角色越快越好。此次集训,就是军区领导对大家的考验,曹司令员希望你们都能顺利通过一个月后的考核,走向各自的工作岗位,为部队建设建功立业。”他话锋一转,“大家,有信心没有!”
“有!”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
田海防蹙了下眉头,冲着这群年轻的未来的军队希望,大声吼道:“没信心吗?声音那么小!我再问一遍,大家有信心吗?!”
“有------------”这次的回声巨大,连三名女中尉也涨红了脸。
田海防说:“现在,由本次集训的主教官为大家宣读集训事项。”
陆向冬一身正军装,走路带风,标准如天安门国旗班旗手的步伐,帅气利落的走向队伍正前方。转身、立正、敬礼。
田海防眼眉一挑,隐约听到队伍里传来嘶嘶的吸气声。
“我是本次集训的主教官,陆向冬!”
话音一落,刚才还不断响起的抽气声没有了。整个训练场上静悄悄的,掉根针,估计也能听到回声。曾莹莹兴奋的两眼放光,她缓缓用手指勾了勾魏兰,很快,比她眼睛还要亮好几倍的魏兰用唇语告诉她,我们来对了……
欢迎仪式后,因为一些事,陆向冬和政委田海防在训练场耽搁了一阵,回到办公室后,陆向冬还来不及擦把脸就接到一通故人的来电。
故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北京军队大院的发小,比他小几岁的C军区的传奇人物,高烈。
说起高烈,就不得不说起高家异常团结的两兄弟。
当年在一起疯玩,免不了和北空,海军的高干子弟打群架,不过,只要高家兄弟在,对方就是再厉害,也不敢过来挑衅。
他们都怕了高家兄弟打架不要命的狠劲,尤其是高烈,常常一个错手,就把人家的骨头打折了……
他们兄弟俩的外形格外相像,个头也近似,陆向冬常常把高烈和高原搞混,闹出不少的笑话来。
简单的几句问候,两人很快找到了过去同穿一条裤子的感觉。
陆向冬问:“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
高烈第一次有了种鱼刺鲠喉的感觉,这在他三十几年的人生里,几乎从没遇到过……
绕了几个弯,他才向陆向冬说明来意:“陆团,我跟你说实话吧,这次的集训,得麻烦你照顾一个军校生。”
参加集训的军校生统一住在英雄团老旧的宿舍楼里。
六人一间房。
每层楼只有一个公共洗漱区和一个蹲式卫生间。
洗澡要去团里的公共澡堂,每周开放三次,但是每次只有两小时洗浴时间。这对一天训练时间比睡觉时间还要多的年轻军官们来说,简直就是幻想。
巩雪和曾莹莹、魏兰住在顶层,这一层原来是英雄团的仓库,后来仓库搬到团部其他地方,这处比楼下房间宽敞许多的大房子就空出来了。
她们可以享受独立的卫生间和洗漱区,不过,经常是聆听着男生杀猪般的嚎叫声,结束一天高强度的训练生活。
集训正式开始。
王清羽表情冷酷的立在队伍正前方,看着刚刚跑完十公里武装越野的军校生,训斥道:“因为你们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完成任务,加罚200个俯卧撑!做完解散!”
“啊……”
“还要罚啊……”
汗流浃背的军校生有些扛不住了,纷纷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看似很好说话的陆向冬。
陆向冬面无表情,看看那些身体素质和军事素质都明显逊于英雄团战士的学生,用不大却清晰的声音冷冷叫:“王清羽。”
“到!”
“谁不想做,那就再来一次十公里越野,还有反抗不服的,今天就留在训练场不要回宿舍了!”
“是!”王清羽高声答道。
没人敢再说不行,包括累到虚脱的女生们,也老老实实的和男人们一起,趴到了沙地上。
“200个……要我们的命吗?我们可是女的!”原先还对陆向冬抱有崇拜之意的魏兰,咬着牙挺起第一个俯卧撑。
曾莹莹的汗滴在沙地上,她硬撑起身体,说:“坚持……”
巩雪的身体一起一伏,但是声音比冬天的冰雪更寒冷:“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因为你是女的就照顾你!”
“你--------”魏兰气得不行,手臂一抖,差点来了个狗啃泥。
曾莹莹给魏兰使眼色:“别说了,教官看着咱们呢!”
三人不再说话,专心用毅力完成对她们来讲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训练终于结束。
队伍里的人几乎全都瘫倒在沙地上,再没了初来乍到时新鲜雀跃的劲头,他们在心里愤恨地想,这是魔鬼集中营吗?他们是未来的军官,军事指挥,难道也要像英雄团的战士,个个练成肌肉发达的机器人?
最先起来抱着装备回宿舍的人,是队伍里以最快的时间做满200个俯卧撑的军校生,她叫巩雪,是X陆院当年度优秀毕业生的其中一个。
陆向冬看着那抹瘦削高挑的身影高傲的离开,薄薄的唇角禁不住微微掀起。
高烈拜托他照顾的人,是她?!
集训到了第二周,各项科目的测试正式排上日程。
一天傍晚,当王清羽宣读完考核不合格的人员名单,同时又着重表扬了新训二班的巩雪之后,在场的人都对这个频频创造奇迹的女军官,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女人比男人更善妒。
巩雪的优异表现让成绩垫底的曾莹莹和魏兰对她产生了排斥心理。不管在军事集训场还是在宿舍,曾莹莹和魏兰的关系都走得很近,她们故意孤立巩雪,不是把她的书扔到床底下,就是把沾满泥浆的作训服扔进巩雪的脸盆,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等着看巩雪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