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涛后来告诉巩雪,他恨他妈妈!
他不想有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又贪财的妈妈,更不想让妈妈的行为伤害到爷爷和巩雪。
毕竟巩雪比他大两岁,尽管不喜欢二婶,可堂弟巩涛却是她认定的亲人。
她对巩涛说:“别怨恨你妈妈,她也是为了你。”
巩涛不服,“可她管你们要钱!我家不缺房子,他们就是贪心多占!”
巩雪笑了,她把身形还嫌瘦弱的巩涛搂在肩膀上,“我不介意,我妈妈也不介意。涛涛,你记着,只要爷爷高兴,身体康健,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巩涛小了两岁,不大能理解巩雪话里的意思,不过,从小到大他无条件信任巩雪,她的话,他都会听。
2000年的房价还没涨到离谱的程度,巩雪妈妈取出多年的积蓄,一把打入小叔的账户。巩雪二婶再没说什么,一家人客客气气呆到十月四号,辞行回临市去了。
巩雪妈妈的假期只有十天,算上来时去时,仅剩下三天的时间。
四号晚上,巩雪看到妈妈找爷爷的秘书订回程的火车票。
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她避开爷爷,回到楼上房间,打开蓝色的日记本。
扉页上有爸爸的题字。
日记,是成长的全纪录。希望爱女小雪能够把日记当做眼睛,持之以恒,坦白真实地刻录下生活的点滴。爱你的爸爸,巩亮军。
她反复摩挲着质感坚硬的封皮,小心的把日记贴在脸上,喃喃地喊:“爸爸……爸爸……”
身后传来敲门的轻响。
她回神,放下日记本,冲着门口说:“请进。”
是妈妈。
多年的军旅生活,使她养成了穿军装的习惯。哪怕是在几千里之外的漠北家里,妈妈还是喜欢穿着浅绿色的军衬衣。
“小雪。”
“妈妈。”
她挨着妈妈坐下,小小空寂的房间里,立刻变得暖意融融起来。
母女并未多说话,只是那样紧紧地依偎着。
妈妈的目光充满了慈爱,手指温柔地爬梳着她的头发。
时光静静地流逝。
没有缘由,心上忽然掠过一道高大的影子。
她冲动地问:“妈妈,你在部队做什么工作?”
“做……”妈妈犹豫了下,回答她:“类似谈判专家的工作。”
巩雪抬起头,担忧都写在眼里,“那不是很危险?”
确实很危险,连巩雪妈妈也数不清十几年的军旅生涯到底经历了多少次生与死的考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丈夫和她还活着,活着见到年迈的老父和女儿。
她摇摇头,摸摸女儿的脸,“没你想得那么可怕,有很多战友保护,想受伤也难。”
巩雪的眼前出现影视剧里枪战的火爆场景。
她鼓起勇气问:“战友,也包括上次的叔叔吗?”
妈妈似乎已经忘了,愣了愣,才不确定地说:“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