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辰瞳眸一紧,“咻”的转过头,不可思议的:“他怎么对我们,你都忘了吗?你被射成刺猬,我差点流产,你都忘了吗?”
萧轻舟伸手,拍了拍上邪辰没有受伤的肩膀:“有的时候,换个角度……也许会好受一点。”说着,他没有逗留,径直走进酒店。
上邪辰站在原地,等到萧轻舟的背影没入酒楼,又等到孟狐狸的走进酒楼,甚至赤狼和雪狐也跟着走了进去,她这才缓慢迈步。
而此刻,酒楼门口已围了不少百姓,虽因得周围侍卫太多,他们不敢靠前,可远远的看着这群一个赛一个英俊,气质更是或雍容,或硬挺,或优雅,或邪魅的男人,旁边还有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美女,更兼他们的宠物一狼一狐都是那么超凡脱俗,众人只觉得双脚扎根似定在了街上!
莫不是一场灾难后,上天派了神仙下凡吧?否则,凡间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人?怎么能驾驭那种仙兽般的动物?
众人议论纷纷,直到上邪辰和李憬臣也走进酒楼,周围百姓这才散了些!
酒楼二楼。
四方的桌子,端木靳,萧轻舟和孟狐狸各坐了一个方向。
孟狐狸那条凳子左边地上蹲着身形巨大的赤狼,右边雪狐因身形相对娇小,得以坐在凳子上慵懒的靠在孟狐狸身上。
上邪辰和李憬臣走了过去,坐在剩余的一个方向,两个人坐一条凳子,恰在端木靳对面。
这种坐法,李憬臣倒是不介意的,从前在西凉,他们所参加的无数个皇宴时,两人从来都是成双入对,走在一起,坐在一起!
不过,对于对面端木靳来说,却是无比的刺眼,无比的刺心!
他的女人,他的皇后,怎么就和其他男人坐在一起?
刹那,端木靳那双原本只随意放在桌上的手,血色褪尽!
他看着她,一双深眸波涛骇浪,恨不得将她吞噬!
他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发火,不能动怒,不能再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当日,若不是他的不理智,不信任,他的辰辰,还是好好的轩国的皇后,还有他的孩子,如今也该一岁,被册封为太子了!
“咔!”木头桌子尽碎,桌面“砰”的一声掉到地上。
便就木桌散架的瞬间,幸得周围一圈都是高手!萧轻舟一把抓过自己面前茶杯,顺便将端木靳面前的茶杯抓起,李憬臣则抓了他和上邪辰的杯子,孟狐狸也抓起自己的茶杯。
故,没有水溅起来,碎在地面上的,只除了桌子,再无其他!只不过,那张桌子,不是断成几断,而是,直接碎成了粉末!
一桌就这么5个人,谁会发这么大脾气,这一手又是谁造成的,简直不言而喻!
“掌柜,麻烦换张桌子!”飞焰心里暗暗叫苦,他家皇上,平日里控制情绪可厉害,随时都是冰山面瘫,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永远就对着皇后控制不住自己呢?
飞焰虽喊着掌柜,却招呼着几个隐卫,飞快给这几个站在世界巅峰的人换了桌子。三个男人很有默契的将杯子重新放下。
上邪辰这才白了端木靳一眼:“至于吗?我还没发火呢!”
“我有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吗?”言下之意是,她和李憬臣在一起就是背叛他!
上邪辰冷哼:“笑话,你要不要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关我屁事!你万箭射我和轻舟又怎么算?”她顿了一下,“对了,我和憬臣很快会大婚,你这个做前夫的,若是心胸宽阔点,记得送份厚礼!”
她说着,朝李憬臣甜甜一笑,继而继续对端木靳道:“当然,西凉不缺你那么点,不过,国际礼仪嘛,又是友好邻邦,礼尚往来!等到靳帝重立皇后时,我和憬臣一定不忘还礼的!”
听得上邪辰这番话,端木靳放在桌上的指节又开始泛白。
这时,孟狐狸侧头,很及时朝伺候在旁边最近的影卫看过一眼:“去,问问掌柜,有没有铁桌?”
“是!”那影卫是李憬臣的影卫,基于保护自家主子的原动力,一直小心观察着端木靳的动作,早看出端木靳浑厚的内力使在桌子,不过,碍于对方身份,加上对方没有攻击自家主子,自己也犯不着横加阻拦!这会儿听得孟狐狸吩咐,忙跑下楼找铁桌!
端木靳听得孟狐狸的吩咐,努力又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保住第二张桌子没有须臾间粉碎姓死亡!
“你别忘了,你我还没和离!你现在忽然说要嫁给其他人,这算什么?”端木靳一双冷眸忽的射向李憬臣,“好歹也是堂堂西凉太子,竟要强娶轩国皇后吗?西凉虽强,但轩国究竟实力如何,怕是李太子还没真正尝试过吧!”
李憬臣笑,正待开口,上邪辰已经抢先一步:“你我当然没和离,因为是我休了你!”
“女人休夫,朕闻所未闻!”听得“休夫”二字,端木靳双眸更冷,这个女人,竟提出要休了他!
“没听过?那今日就好好听听,好好见识一下!”上邪辰同样气势不弱,“来人,笔墨伺候!”
李憬臣的影卫们这两日才知道,他们的太子夫人,竟是从前的轩国皇后!此刻听夫人要给轩国皇帝写休书,一个个内心兴奋,早有人一溜烟出去买纸笔去了!
端木靳的影卫听说皇后娘娘要休皇后,一个比一个面带菜色,神啊,他家皇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先是误以为皇后死了,足足伤心了两年多,连头发都伤心得白了!如今好不容易得知皇后娘娘没死,还好好活着,却相认没两天,竟就要惨遭被休的命运!
更更重要的是,这不光涉及到男人的尊严,更涉及到轩国的尊严!
飞焰忙朝身后影卫递过个眼色:还不快去阻止,那纸笔万万不能让买回来!
李憬臣这边的影卫见对方有所行动,忙又悄然飘出去几个,紧接着,是端木靳的影卫又飘了出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双方影卫尽数离开酒楼,就连飞焰都飘了出去!
外面房顶上,只听“叮叮当当”,双方影卫大打出手!
上邪辰略无语,不就是买个纸笔嘛,都闹得这么麻烦!
她亲自站了起来,施施然下楼,然后走到一楼掌故的柜台旁:“掌柜,用一下你笔!另外再给一张纸。”
掌柜忙将自己记账本的笔递了过来,再从账本上撕下一页白纸,铺到上邪辰面前:“夫人,请自便!”
上邪辰寻思了一下,作为剑桥大学的高材生,虽说为了配合职业的各种需要,各个学科都有所涉猎,可这古代休书,她却是没专门看过。
蘸墨。
小手臂和手背上还缠着白布,这样的动作有些吃力。
刚落下“休”字的左边单人旁,旁边,一只大手已一把压住纸张:“不许写!”
端木靳的手背,端木靳的声音。
抬头,映入眼帘的,也正是端木靳黑得如锅底的俊脸!
“写不写,这是我的自由。”上邪辰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不行!”霸道而强硬的语气,一直铁手牢牢压在桌上白纸上。
“端木,你比两年前还不讲道理了!”上邪辰分毫不让的看着他。
两人气势都太强,掌柜生怕祸及无辜,早猫着腰躲到后院。
“两年前确实是我错,当时,你和轻舟的春宫图就摆在我的面前,你们出宫时神仙眷侣般的画卷也摆在我的桌上,我说服自己,这是有心人刻意设圈,你们两是清白的!可是,当我到了椒房殿,我看见了什么?”他的一双深瞳紧紧逼视着上邪辰。
眸中,如有怒火!
只见上邪辰一双堪比宝石的蓝眼睛,清澈的,却起了一丝涟漪!
春宫图?还是她和轻舟的,是什么东西?
这两年,她虽听说端木靳为了当日之事血洗了皇宫,血洗了朝廷,直砍了太后,还杀了不少百姓,只知当日涉案人员众多,却从来没有深究过过程!
还有当日,不就是轻舟刚给她检查了身体,她刚从软榻上站起来吗?两人皆是衣冠整齐,能做什么?
长久以来,她理解的就是端木靳小气,不信任她和轻舟,手段暴虐,竟连老婆和兄弟都要杀!
如今看来,当日的局,却比她想象中要深沉许多!
看着上邪辰眸中这一丝的涟漪,端木靳原本的冲天的怒,似乎又被抚平不少。
“当我到了椒房殿,正要往里面走,椒房殿所有宫人,一层层跪在我的面前,求我不要进去!”他叹了口气,“辰辰,你可有想过,你和轻舟把宫人从房间赶出来,自己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我原本是相信你们的,可当我看见所有人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进去,我会怎么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