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澄净的夜空下,一轮圆月徐徐上升,清风吹拂着万棵雪松,柔和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了下面嶙峋不平的石头上,山涧中依稀有泉水叮咚流过。
笛音越来越柔和,直到最后无声无息。
屏气凝神,沈初夏静静的看着他,脑海里像是有什么突然炸开了似的,下一刻,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是……火凤国的冰哲王子?”
缓缓地将笛子收回腰间,烈浅浅的笑了,将她小巧的手轻柔的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对,我是冰哲,可是我也是你的烈,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烈。”
一瞬间,沈初夏有点迷糊了,这种不亚于是绕口令的对白让她的脑袋晕乎乎的。
“那个时候你就认识我,对不对?”
沈初夏喃喃的说道,难道说那一次的皇宫盛宴中,他为她解围,为她伴奏根本就不是一个意外?那既然不是意外,那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突然间,她迷惑了。
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谁才是值得她相信的?
“是,那是我们分开后第一次正式见面,只是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你,你长大了,美的更加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烈一脸痴迷的看着她,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一生只会记着她一个女人了。
“那后来的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沈初夏的脸色已经微微的变了,她不敢相信烈竟然隐瞒了她那么多事情。他什么都知道,可自己却像个傻瓜一样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我没有设计什么,如果说真的有设计的话,就是在得知你身份之后没有立刻带你走,而让你在王府中受到了那样的伤害。”
说这话的时候,烈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他曾经发过誓,尉迟拓野加注在她身上的一切,他会成千上万倍的替她讨回来,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好,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现在我问你,我到底是谁?”
想起那个两鬓斑白的管家却两眼含泪的跪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的叫着自己门主,沈初夏就觉得头一阵阵的发晕。
“你听说过暗门吗?”
在她的身侧坐下来,烈不急不缓的说道,一双大手仍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暗门?”
沈初夏一下子愣住了,记忆中似乎曾听萧隐提过,他说百花谷就是为了克制暗门而生,他还说暗门中最厉害的武器不是人,而是一把笛子,那把笛子的名字叫——噬魂笛。传闻中,听进噬魂笛音的人,轻则扰乱心智,神经失常,重则筋脉俱断,七窍流血而亡。
“对,是暗门,而你的母亲是暗门的上一任的门主,可是中途却因为爱恋你的父亲,所以甘愿嫁入沈家做了一名并不受宠的妾,可是好景不长,她就抑郁寡欢,那个时候在你三岁的时候,她就带着你在梅庄长住,一住就是一年半载的,也就是在这里,你母亲亲口允诺我,等你长大了就嫁给我为妻,可是,世事多变,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早已是沧海桑田。”
说到这里,烈微微的顿了一顿,那张如玉般完美无瑕的脸上有着一种看透世事沧桑的笑意。
“然后呢?”
沈初夏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平缓的语调里听不出一点情绪。
“然后我就暂时接管了暗门,但是现在我该还给你了,因为这是你的责任,也是凤国女儿必须承担的责任。”
烈淡淡的说着,眸子依旧静静的凝视着她,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说什么?凤国女儿?”
沈初夏瞬间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会和凤国搭上关系的?不可能啊。
“对,你的母亲同时也是凤国先皇最疼爱的三公主,也就是我的姑姑。”
烈只是很平静的陈述着事实,看向她的眸子里有着一股如水般的东西慢慢的溢了出来。
看着他,沈初夏突然沉默了,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所以夏儿,绝对不能再离开我,曾经的快乐或不快乐统统忘掉,以后我定会保你一生无忧。”
吻轻轻的落在她的手背上,带着一股微凉的寒意,深深的看进她的眸子,那话像是肯定,更像是誓言。
看进那双如泓般的眸子,沈初夏呆呆的,忘了所有的反应。
自从沈初夏莫名失踪之后,那座边境的小城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坐在那里,尉迟拓野紧紧的闭着眼睛,一拨拨的人派出去,一拨拨的人又回来了,每次见到他们,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又往谷底沉了一分。
“拓野,你多少吃一点东西吧,你这样不吃不喝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坐在一旁,殷莫离深情的凝视着他,可是那个男人,视线却不曾有一刻在她的身上停留。
他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了她。
“拓野,夏儿会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离离忐忑不安的说道,那天晚上她派出去的人一直都没有回来,所以沈初夏是生是死,她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就算她真的活着,她也会再次让她见阎王的。
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尉迟拓野站起身走到屋外,此时,雪花漫天飞舞,犹记得那年冬天,一袭红衣的她悄然立在白雪之间,那股如娇似媚的样子在一瞬间攫取了他全部的心智,那一刻他就知道,从今往后,他的心里烙上了一个叫做沈初夏的女人的名字。
夏儿,你一定要回来,平平安安的回来。
在心里,他诚挚的向着老天爷祈祷,祈祷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老天爷再次将他的夏儿还给他。
同一时间,京城里的八百里加急正火速的赶往这里。
“圣旨到”
一道尖利的声音让这个本就不太平静的小镇更增添了一种凝重的气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镇南王爷尉迟拓野即刻回京,钦此。”
漠然的接过圣旨,尉迟拓野的眸子如死水一般的平静。
那一晚,他喝得酩酊大醉,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所以他终究在这里又一次丢了她,从此之后,海角天涯,再见面遥遥无期,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的她到底是生是死?
摇曳的烛光下,他的双眼渐渐地模糊了起来,依稀间,他像是看到夏儿身穿一袭火红的嫁衣向她款款走来,嘴角挂着一抹甜蜜的微笑,伸出手,他想拉住她的,却不曾想却扑了个空。
夏儿不见了,他想好好地疼爱、呵宠一生的女人不见了。
推开门,离离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最爱的男人,嘴里喃喃的唤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如痴如醉,如梦如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