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少年痴呆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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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释放心里那条狼

谢辽沙他们把肥仔抓住了,马大头把肥仔交给谢辽沙,说,“谢辽沙,我有急事儿,我把沈一阳交给你,你们处理吧。”

“把他送回家吧。”艾玛说。

“不不!决不!”肥仔死活不肯回家,他大声喊着,“我不回家!我没有家!我要去流浪!放开我,我要咬人了。”

谢辽沙死死抱着肥仔不放手,怕他跑了。

肥仔像啃猪蹄一样咬住了谢辽沙的手。

“嗷!”谢辽沙痛得嗷嗷叫。

肥仔狠狠地咬着。

“嗷嗷嗷……”谢辽沙痛得叫着,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但他没放手,他不能让肥仔跑了,他不能让他再去流浪了。

“狗!疯狗!”陆海空喊。

“快松口!”艾玛喊。

“放开你!怎么乱咬人啊你。”战斗士喊着,“快!帮我掰开他的嘴。”

陆海空和艾玛过来帮忙,但他们不知道怎么下手,急得直跺脚。

陆海空急中生智,伸手挠肥仔的痒痒肉,她听说肥仔最怕别人挠痒痒了。艾玛一看,也帮忙挠肥仔的痒痒肉。

肥仔忍不住笑起来,他一笑,谢辽沙趁机把手抽出来,他的手被咬出还几个深深的牙印,他一着急,连中国话也不会说了,“你、你咬我,咬得多么深刻啊!”

大家都被谢辽沙逗笑了。

肥仔也笑了,但他的笑比哭还难看,他心里苦啊。

“谢谢你咬我,让我知道什么叫疼痛了。”谢辽沙幽默地说。

谢辽沙的幽默又让大家笑起来。

肥仔没笑,他冲大家突然发火了,“不要笑了!讲点儿道德好不好?我爸爸妈妈离婚了,你们在这里哈哈大笑,你们还有人性吗?”

大家被肥仔骂傻了,都不笑了。

艾玛没来得及收回脸上的笑,那笑僵硬在脸上,难看极了。

“我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肥仔说着哭起来,“我爸爸妈妈离婚了,我特别的伤心,你们不要劝我,我要哭了,我要把长城哭倒,我要把喜马拉雅山哭倒,我要把长江哭得水倒流……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肥仔哭得很伤心,艾玛也忍不住掉眼泪,她刚要过去劝,被陆海空用眼神制止了,“让他哭,把心里的痛苦哭出来就好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肥仔哭着哭着,边哭边用悲伤的声音唱着起伤心的童谣:

“一年级的小孩来上学,

老师嫌他年纪小,

背上书包往回跑,

跑,跑不了,

了,了不起,

起,起不来,

来,来不了,

爸爸妈妈离婚了。

没爸爸,

没妈妈,

天塌了,

地陷了,

一个小孩孤单了。

没有妈妈怎么办?

吃米饭,

没米饭,

只有臭臭的羊屎蛋;

要喝汤,

没有汤,

两只眼睛泪汪汪;

跟鸡睡,

鸡叨我;

跟狗睡,

狗咬我;

跟驴睡,

驴踢我;

我哭哭,

哭成雨;

我嚎嚎,

嚎成雪;

心里雪,

冻成冰,

没有爸爸的娃娃没人爱,

没有妈妈的娃娃没人疼,

你说伤心不伤心……”

肥仔越唱越哭越伤心,悲伤会传染,大家跟着肥仔哭起来,哭得稀里哗啦。

哭了半天,谢辽沙止住哭声,说,“大家都不要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题。”

大家就不哭了,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谢辽沙,好像他是救世主一样。

“把你的眼泪擦干!”谢辽沙命令着肥仔。

肥仔赶紧把眼泪擦干。

“把你们的眼泪擦干!”谢辽沙又命令着大家。

大家赶紧把眼泪擦干,谢辽沙自己也把眼泪擦干。

“我们要想办法让沈一阳的爸爸妈妈破镜重圆,把一个欢乐快活的家还给他,你们说好不好?”谢辽沙问大家。

“好!”大家说。

“可……肥仔的爸爸妈妈刚离婚,怎么能让他们破镜重圆呢?”艾玛问。

“我们的‘沈一阳爸妈感情危机抢救委员会’要继续开会研究这个严肃的问题。”战斗士说。

“快拉倒吧。”艾玛有些泄气地说,“我们开了很多很多会了,什么问题也没解决,我看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想什么办法呢?大家陷入了沉思……

天这时阴了,要下雨了。

想了一会儿,陆海空像个大人似的说,“我们应该叫肥仔的爸爸妈妈坐下来谈谈,大家应该宽容一点儿。”

战斗士听了摇摇头,“如果他们根本不相爱的话,还是算了,他们也应该有自己的幸福。肥仔你要想开些,即使他们离婚了,依然会爱你的。”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肥仔对战斗不满地喊叫起来,“你的爸爸妈妈要是离婚了,你心里会好受吗?你会很潇洒吗?”

“你别嚷我,听我慢慢说。”战斗士像个大人似的说,“你的爸爸妈妈如果还有和好的可能,就尽量想办法说服他们,让他们复婚。如果真的是无法挽回 ,就只能接受了。大人们也有自己的选择,如果他们的选择是对的,就不要怨恨他们,我想……”

“我想把你的牙打掉!”肥仔突然一拳打过来,把战斗士的脸打肿了。

“有话好好说,不要打架。”谢辽沙死死抱住肥仔。

肥仔像条疯狗一样,挣脱掉了,继续跟战斗士打架。

肥仔就想跟战斗士好好打一架,打人或者被打都很痛快。他觉得他身体里有条狼,那条狼在他身体里潜藏很久了,他要把那条狼释放出来。

肥仔跟战斗士狠狠打了一架,他打肿了战斗士的脸,战斗士打破了他的鼻子,潜藏在肥仔身体里的那条狼被释放了出来,他心里感到舒服多了。

风刮起来,风很凉,雨就要来了。

打完架,肥仔用陆海空的纸巾把鼻血擦掉,就匆匆忙忙向家跑去。

肥仔跑到家门口时,雨就下起来。

爸爸妈妈都在家,爸爸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使劲儿抽烟。

妈妈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妈妈!你不要走,我不让你走。”肥仔哭着哀求妈妈。

“妈妈跟你爸爸离婚了,再也不是这个家的人了,不走不行啊!”妈妈也哭起来。

“你一走,我就没有妈妈了,我不让你走!”肥仔死死抱住妈妈的腿。

“让你爸爸再给你找个新妈吧,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啊。”妈妈告别时,把肥仔紧紧地抱在怀里,哽咽着说,“孩子,妈妈走了,你一定要快乐啊!”

“没有妈妈的孩子,我能快乐吗?”肥仔喊着。

妈妈哑口无言了。

“妈妈!我不让你走。”肥仔又抱住妈妈,“妈妈!为了我,你留下来好吗?”

妈妈泪流满面。

爸爸的脸铁青,一言不发。

肥仔和妈妈分别时,雨还在下着,每一滴雨都变成了他们母子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