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飘飘荡荡地坠下一片竹叶,滑过她颊边,他猛地伸手握住,手背差一寸就碰到她的脸。她回过神,眸里的光彩消失,唇边的笑意收起,又回复了往日那个小心谨慎的季凉若。
他眼神黯了黯,握着竹叶的手垂下,松开手掌,那竹叶静静地飘于地上。
她突然抽回了按在他膝上的双手,垂下头,感觉颇有些不自在:“那个……你好些了吗?”早知道,不该这么使坏的……若是一心想着为太后办事,就算为他宽衣解带了,也不会有这怪异的感觉。
她看着周围的竹子、刚刚冒出地面的笋子,是这里太不染尘世,才让她产生了错觉,以为他是干净温暖没有心机的。
刚刚那一刻,感觉是很美好,就让她收藏这段回忆吧!至少她是在享受这竹林带来的清幽,至于他,她可以骗自己他也是的。这样,就是一段干净的回忆了。她来到帝都后的生命,就有了两段美好得让人心动的回忆。虽然都是他,却并不贫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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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云阳这边住了三天,秦云遥就带着季凉若回去了。下马车后,二人分道扬镳,各回各院。
季凉若回到房间,东月给她递了一个眼色,她吩咐薰儿:“你先把自己东西拿回房间吧,这里交给东月收拾。你收拾好了就休息一会儿,然后去厨房做几个小菜,我要端去和王爷一起吃。”
“王妃不自己做了?”
“自己端去也是一样的。”季凉若随口道,等她出去了,才问东月,“怎么了?”
“冷香院住着一个女人,穿着黑衣、蒙着黑纱,看不见容貌,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她每天都要吃药,包括一日三餐都是那个绿梢亲自给她送去。那附近侍卫巡逻得紧密,里面丫鬟似乎也很多。有一次听见里面传来叫声,应该是她在叫,叫得凄惨,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可听清叫了些什么?”
东月想了一下,摇头:“她嗓子太粗太哑,又多是尖叫和哭泣,实在听不清叫了些什么。”但那声音实在是凄惨,好像还阵阵盘旋在她头顶,她莫名觉得有些恐惧。
她搓了搓手臂,季凉若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到那人,像冤魂要索命一样……”
季凉若正在换头上的首饰,闻言差点把刚拔下来的翡翠簪子折断。冤魂索命吗?深宫侯门,哪里没几个冤死的人?
她将簪子小心翼翼地放下。只从一展阁挑了这个,秦云遥就说她为他省钱;要是断了,不知他又会怎么说她。
东月又说:“我去找了瑞雪。”
“哦?怎样?”季凉若问。
“她说她没有忘记太后的命令,只是苦于无法接近王爷,才没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若有机会,她一定会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