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公慌忙跪下,怯懦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也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太后娘娘说皇上今晚不必去纤羽阁,让皇上另选妃嫔侍寝。”
宋词官冶绕过桌子,走到严公公跟前,推开金盘,盘内的妃嫔绿头牌全都洒落在地。
宏辉听着殿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打着冷颤。
“太后旨意?朕问你,这宫里到底是谁最大?!太后的旨意就是旨意,朕的旨意就不是旨意?”
严景德从来没有见皇上发这么大的火,连连叩了几个响头,怯懦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是奴才失言,只是......文才人这会儿不在纤羽阁,而在......而在“伶舞房”......”
宋词官冶一怔,好你个程雪蔓,为了躲避朕竟然去“伶舞房”!指着严景德训斥,““伶舞房”是伶官、舞姬住的地方,外人不可入内,文才人是奉谁的旨,去哪种地方又有何目的?”
他不相信程雪蔓会这么大胆。
“是文才人自己去的。”严景德以额触地,小声回道。
既然太后都来插手此事,宋词官冶又岂会相信是文才人自己去“伶舞房”。
宋词官冶回到龙椅上,继续翻阅着奏折,不耐烦的道:“回去禀告太后,朕今晚谁都不召见。”
严景德惶恐退下,一面是太后,一面是皇上,两边都得罪不起,可真是为难他了。
次日清早。
若惜就在门外候着,让我快速更衣梳洗,说皇上在“伶舞房”外候着。
我就知道宋词官冶不会轻易放过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快到令我措手不及。
柳夕简单为我挽上柳髻,别上一支银素簪,脸上未施胭脂,身着素白褶皱裙,外加粉色披风。
布辇停在“伶舞房”外,一袭白色的缎子长袍,袍外狐貂披风,长袍袖边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宋词官冶背对着我,沉思等待。
“奴才给文才人请安。”严公公单膝跪下行礼,声音无比洪亮,趁此提醒宋词官冶。
内心起伏波澜的望着他,他的背影笔直威严。
他含笑转过身,那笑意就像是猎人抓住了猎物一样高兴。
我低下头,含怯,不敢正视他的龙颜,我对他有着深深的恐惧。欠身道:“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兰心......”他伸手,鬼魅一笑,示意我过去。
心突然跳到喉咙,快要掉出来一样。
他对我越是亲切、温柔,就越是让我惶恐,就越是对他怒恨。
柳夕搀扶着我,徐徐向他走去。静静的盯着他那修长的手指,迟迟不愿抬手。沉思片刻,跪下身,惶恐道:“嫔妾不知皇上到来,令皇上站在风雪地里,乃嫔妾的不是,还请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