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诗琪不敢承认,那我只好将此事交给皇上处理了。况且,我这番话也并不无道理,相信宋词官冶也会对此事心生怀疑。
“皇后所言极是,朕......也觉得事有蹊跷,那此事就交给贤妃处理吧!”他回道。
交给贤妃处理?
闻言,我惊恐的抬起头,颤声问道:“皇上——为什么要将此事交给贤妃处理,君曜是臣妾的孩子,难道不应由臣妾处理吗?”
“朕还未说你呢,平日小皇子在贤妃那儿什么事也没有。可朕刚刚允许你去看望他,他就出了事。以朕看,皇后你不必再参与此事,贤妃她自会查明真相。”他广袖一挥,不耐烦看我,将脸转向贤妃,嘱咐道:“贤妃,此事就交给你处理,务必要将此事查清楚!”
贤妃笑着领了旨,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瞪了贤妃一眼,求道:“皇上!臣妾才是君曜的额娘,君曜出了事,臣妾也跟着心疼,臣妾也想尽一番力啊!请皇上也允许臣妾同贤妃一起调查吧?”我恳请道。原本以为他会为此怜爱我,准许我跟君曜在一起,没想到终究还是徒劳。
“不必再说了,朕意已决。”他道,赫然起身,吩咐大内侍卫将盈儿押入天牢,日后再审。便携同贤妃及众宫人离开了中宫殿。
我凄凉的跪下鸾椅下,浑身忍不住剧烈的颤抖,心里仿如被掏空了一般,心生疲惫。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在心里问我自己,看着那金碧辉煌的凤鸾,苦涩笑道:“是因为我做了六宫之主么?”
君曜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近来两日都不饮食,不笑亦不哭。贤妃跟水嬷嬷很是着急,请了宫廷所有御医前来会诊,且,并无结果。众御医都说君曜是受惊过度,查不出什么毛病,只要好生休养不再受到惊吓,数日或者数月便可恢复原状。
数日或是数月,就连太医也说不准,此乃心理疾病,施予药物也纯属徒劳无济。
宋词官冶不许我查君曜的事,也不许我去贤妃娘娘那儿看君曜,这些消息都是我买通宫人们得来的。
“赏!”我得此消息,重重的打赏了那位被我买通的宫女。
殿下站着一袭草绿色婢女,她叫墨念儿,是贤妃身边的贴身宫婢。平日她生性好赌,有好几次都被初兰撞见;她虽好赌,却有一副伶牙利嘴,平日要不是会拍马屁,贤妃早已将她赶出宫外了。
故此,我才让她帮我打听消息。
“谢皇后娘娘,娘娘有事直接吩咐便是,奴婢定当会依娘娘所愿,把娘娘想要知道的或不知道的都告诉娘娘,只要娘娘不觉得奴婢多嘴就行。”她屈身恭维道。
“那你可知本宫现在在想什么吗?”我问,双眸深幽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越陷越深。
“想必皇后娘娘现在一定是想问有关小皇子掉下假山一事,对吗?”她抬起头,笑着看向我,那双狐媚的双眸闪过一丝皎洁。
我笑而不语,静静的看了她半响才道:“有些奴才,自以为能揣摩主子的心思,就可以在主子面前邀功、论赏,讨讨主子欢心,这倒是一件好事。可有些奴才聪明过头、揣摩过头,那,可就不太好了。”
闻言,她惶惶的低下头,不敢再看我。
“既然你那么聪明,那你再猜猜本宫现在在想什么?”我幽幽的道,站起身来向她走去。
“这......奴婢不知,还请皇后娘娘赎罪!”她跪下身,怯懦的低下头。
“本宫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要是别人对你动刑,那你岂不是要将此事全招了?”我抬起她的下颚,她仰视的看着我,蹙着柳眉颤道:“奴婢不敢,奴婢一定不会说的,请皇后娘娘放过奴婢吧?”
“祸从口出!主子不让你答话,你就别自作聪明。起来罢,跟本宫说说,贤妃都查到什么线索了。”我放开她的下颚,向凤鸾缓缓走去,原位坐下,端起初兰递给我的菊花茶。
看着那一朵朵在水里慢慢舒展开来的菊花,就让我立刻回想起宋词官冶的那张脸,心生怒恨!我对着初兰嘱咐道:“把宫中所有的菊花茶叶全都扔掉,从今日起,本宫不再饮菊花茶了!”
初兰惊恐的看着我,不解的问道:“娘娘不是一向最喜爱菊花茶的吗?怎么今......”望着我冰冷的眼眸,她说不下去了,躬下身子怯懦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皇后娘娘请息怒,奴婢给娘娘捏捏手罢?”墨念儿见此景,甜笑着对我献殷勤。
“那你就边捏边说罢!”我应了她。她走过来,站在我的左侧,为我涅拉。
这个墨念儿虽乖巧,却很难驯服!
“贤妃可有查出谁是幕后主使?”我问。
“据贤妃娘娘这两天的动机,她好像一直揪着德仪娘娘不放,还派人去德仪娘娘宫里收证呢。小皇子是在假山上不慎跌落的,也不知贤妃娘娘去德仪娘娘宫里找什么,娘娘你说是吧?”她道,捏在我手上的力度恰好合适。
“你的意思是说,贤妃娘娘还有别的意思?”我扭过头,看向她,轻笑出声。
“奴婢心里是这样想,可嘴里却不敢说呀。娘娘你冰雪聪明,一点就通,即便奴婢不把话说明,娘娘你也不是明白了。只要娘娘你不要怪奴婢多言,就是给奴婢最大的恩惠。”她道。
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连眸子也带着浓烈的笑意,双眸盯在她脸上眨也不眨,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本宫。你还真以为本宫没了你这探子,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吗?”
她闻言,不怕反笑了,捏在我手上的力度也随之重了起来,她道:“奴婢怎敢威胁皇后娘娘,奴婢也只是实话实说。小皇子是娘娘你的心头肉,皇上却将小皇子交给贤妃娘娘领养,小皇子出了事,皇上却不让娘娘你见小皇子,也不让娘娘你查案子。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要是小皇子能重新回到娘娘你身边那就可好了。”
我冷哼一声,猝然抽回手臂,站起声,踏着细微的步子走向桌边,问道:“听你这么说,你似乎想到什么法子了?”
她面带笑意,缓缓地跟了过来,躬身道:“法子到没有,奴婢只知道贤妃娘娘借这次事件,去搜查德仪娘娘的寝宫是所谓何事。”
“噢?”我转过身,看向她,笑道:“到底是什么事令贤妃娘娘如此感兴趣?说来听听。”
她笑意更深,抚着那盆万年青的嫩叶,拧下一片叶子,望着叶子道:“不仅是贤妃娘娘感兴趣,皇后娘娘你也一定很感兴趣。”
“少在本宫面前卖关子!要多少银两本宫赏你便是。”我看着她,伸手抢过那片叶子,将它拧成粉碎。一个小宫女竟敢在我装神弄鬼,对我百般威胁。
“是。”见我发火,她收了笑容,正儿八经的回道:“其实贤妃娘娘之所以去德仪娘娘的寝宫搜查,是为了陷害德仪娘娘。贤妃娘娘命人在宫外求了个木偶人,上面写着娘娘你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对娘娘你施与巫蛊之术。一来,可以除掉德仪娘娘,二来,也可以害娘娘你。”
闻言,我恍然之间站不住脚,身子剧烈的颤抖,像是如她所说被人施了巫蛊之术一样,头晕目眩。
巫蛊之术,在宫中早已禁止,违禁者死!
“那个木偶人是你放的?”我问,将一双寒冰似箭的眸子盯在她脸上。
“是。”她点点头,将头低得更低,道:“贤妃娘娘真是太歹毒了,奴婢立即去德仪娘娘的寝宫将木偶人偷出来烧,烧掉!”
“糊涂!亏本宫还夸你聪明,没想到你也是个糊涂的家伙!你将木偶人偷出来烧掉,是不是想要烧死本宫!偷一定要偷,不仅要偷,而且还要将它换掉!”我摆手,唤她过来,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她便躬身退下了。
诗琪向来与我作对,到时候让她发现了那个木偶人,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我!既然这样我不如将计就计,将那个木偶人换成贤妃的名字!
这事一时半会也办不成功,想来,宋词官冶之所以恨我,全是因为吉妃的事。
如今天灾不断,安城连月降雨,洪水泛滥,淹毙村民以数百计。程奎被调去安城县府一个多月了,我交代给他的事也就迟迟一拖再拖。
而今,又传来安城大闹瘟疫之事,我不免有些担心程奎。特此嘱咐盼月出宫,帮我打听消息。
近来几月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宋词官冶知道我毒害吉妃,怨恨到竟将君曜交给贤妃代养;而后,程奎替我查李太医的事,却阴差阳错的去了安城,现在还死生未卜;而今,我最担心君曜的病情,宋词官冶竟绝情到连看也不让我看。纵使我听从宋词官冶的话,每天诚心向佛,诚心忏悔我以前的冤孽,却还是免不了别人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