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普通语言学论文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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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语言思维中的数量性(2)

当我们区分存在于语言外表象世界和语言表象世界中的物质和形式时,证实了形式的瞬间性,也就是形式的产生与消失,证实了没有开始和结束的物质永久性。在感觉领域,在物质的、物理—化学领域中是这样。在心理中是否也是这样,我们不知道,也会去了解。研究能够触及的个体—心理和社会现象的综合体本身就具有短暂性、有限性的印记。

14.在对比数学的数量思维和语言思维时,应当追求在语言思维中找到与数学函数、函数联系、函数关系概念的对应,接着还要找到与现象的转换概念、等量概念和与代入概念有关联的代用概念、可约性概念、关系概念的对应。

我们在语言思维中,在它的每一步表现中都接触到了等量概念。在发音—听觉表象领域,指出重音替代长度的现象已经足以证明这一点。波兰人在阅读六音步长短格、其他的希腊和拉丁语诗歌时,这种现象表现得尤为突出,因为对于波兰人而言,充满旋律的声音就等同于区分音节的长短。而在正字法领域,为了表示相关发音—听觉单位的长度,只指出字母的重叠就足矣。在形态领域,各种重叠和重复、叠辅音、弱化等起着强化的、加强的和被强调的表象指数的作用(进行、重复和结束的长久性)。

15.比如,我们在刚刚提到的个体不可能理解和接受的古希腊语和拉丁语诗歌的范围内,遇到了不可通约的现象。这些个体的语言思维根本不可能在心理上区分长音位和短音位。客观上,在语言外的物理世界中,音节bzdurstw比a、to要长得多。但是波兰人主观上将这些视为一样的。

同样,俄语语言思维的重音关系与波兰语言思维的重音关系也是不可通约的,更不用提那些除了重音又加上乐音的语调区分,也就是在完整词语的音节、音位的组合中,从较高调向较低调过渡的,或者相反的语言。波兰人在诗歌中只感受到了音节数和节奏分明结构的区分,但全然没有感觉到时间长度在程度上的区别。更没有在自己的语言思维中意识到语调不同类型的存在。他没有这个天赋。从这个角度而言,他是一个色盲。

所以,在波兰语言思维中,除了性质区别被形态化和语义化,只有重音的区别被形态化,不是在词语构成中,而是在句子构成中。波兰语的重音被句法化。我们在其他语言中也遇到了类似情形。但是,也有一些语言,重音的区别不仅在作为语段综合体的句子构成中,而且在作为词素综合体的词语构成中都被形态化和语义化。还有一些语言中长短的区分也被形态化和语义化。最后,还有一些语言,除了上面提到的区别被语义化和形态化以外,语调的区分也被形态化和语义化。

16.在形态和语义领域,我们证实了一点,那就是在与名词有关的表象中不受性限制的语言与受这些性—性别限制的语言之间是不可通约的。所以,完全不可能准确地将一个范畴的语言翻译成另一种范畴的语言。比如,芬兰语的opettaja和爱沙尼亚语中的petaja,并不是波兰语中的nauvzyciel“老师”,也不是nauczycielka“女教师”,而是某种不可能挤进波兰语言思维中的东西。

我们还确认了书写—视觉语言和发音—听觉语言的不可通约性。作为广义的自然产物,作为主要产生于人意识和意志之外的现象,发音—听觉语言是表象元素的复杂组织,而它的复制却是不断发生的。一部分系统直接过渡到另一部分系统中。作为人类发明的书写—视觉语言是一系列相互隔绝的表象:一个表象紧随另一个表象,但有间歇和停顿。发音—听觉语言的复制瞬间会停止,书写—视觉语言的复制却在外部世界留下持久不变的痕迹。

17.在数学的精确思维中,我们一方面区分空间和时间上的数的数量性和尺寸的性质,另一方面,区分不同的能量、强度和张力的程度。在物理学和化学汇总一定数量的卡(路里),还有一定数量的热能。与热能同时存在的,还有不同程度磁化的和带电的物体。在生理学和生物学中,我们考虑的是肌肉力量、神经力量的不同紧张程度及类似现象。

在语言思维中,我们强调各种各样的关系,类似于物理—化学和生理世界中的能量化程度。

在语音学中,更准确地说,在心理语音学中,在词语变化中(变格和变位)使用不同意义的术语(类似于mikkitwardy,sabymocny,lenisfortis),证明了在潜意识中是承认这种以紧张程度和各个分类及系列中的影响力为基础的区别的。

18.对比不同程度的数量性,一方面产生了语法的级:最高级和比较级,另一方面,借助于构词词缀表示不同程度的强度:指大性、指小性、表爱性(biay,biaawy,bieluchny,bielus'ki,bieluteńki)。无论从精神方面,还是从感觉方面,都与接受世界的方式有关。从这个角度而言,我们强调不同民族,准确地说,组成这些民族的个体的世界观和情绪的区别。

19.在发音—听觉表象领域,发音行为的表象集中在一个点上,会增强这种行为,使得这种行为免于波动、偏离和历史的变化。单一性和确定性与力量有关,而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则会引起减弱。

适用于物质世界的力学概念也可以在心理现象世界、借助于人类言语进行的交际,在外部世界复制的表象范围中使用。

我们在注意主要发音—听觉元素的力量区别,比如,在唇部发音时,波兰语中与字位p、b、m、p、b、m发生联想的音位力量区别时,得到了下列的层递:

p〉bp〉bm〉m

对于舌面音的发音而言的层递:

t〉dt〉dn〉n

发音的爆破性力量越来越减弱。

20.我们将单一性和复杂性、相对确定和不确定的概念用于形态事实中时,应当承认,在一些语言中,词语之间的联系,既包括类别之间的联系(组成语系的亲属词语,它们借助于词语或词根相同,或者词缀相同联系在一起),也包括该系列之间的联系(在句子组合中),都要求潜意识地,或者有意识将注意力集中在一点上(词头、词尾)。相比要求将注意力分散至不同地方的语言结构而言(词干后,词干前和词干中。比如,stouze stouna stole),这些语言结构更坚固和更稳定。因此,从语言思维的冷静性角度和从防护的语言保守主义角度而言,纯黏着语,比如,乌拉尔—阿尔泰语优于雅利安语和闪米特语的词形变化。

21.现在,我开始讲述语言思维非常重要的方面:发音—听觉表象和书写—视觉表象的形态化和语义化。

在词语的某些范畴中,常见的独立性指数可以获取如此同化的力量,即转移到这个范畴的其他词语中。而这些词语在这之前是不具备这样的指数的。比如,在语义上有联系的一对形容词biayczarny中,第二个词语中的后缀n经常出现在其他的形容词中,转移到反义的形容词中,得到了一些土语中存在的形式biany。我知道一些孩子非常喜欢形容词niebieski中的后缀k,形容词中最普通的后缀之一,将它转移到了其他具有色彩意义的形容词中:biaki,zotki,czarnki,甚至出现maki替代may的情形,也就是在颜色范围外出现了这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