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萝莉小姐:少爷,别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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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个女孩教会他的事

Lana,也就是阮子葭的老姐阮子絮一直认为,阮子葭是个怪胎。

他的大脑是个离奇的世界。有的地方如珠穆朗玛般高耸,有的却好比马里亚纳海沟一样凹陷。直观效果就是,这家伙是个聪明的白痴,失智的天才。

他五岁就熟背诗经和楚辞,能默数到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可是同时,他也是个笨蛋,他如果走失在街上,他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因为他说不出爸妈的名字和家里的电话号码。

所以,在六岁那年和家人在游乐园离散的他,被送进收容站也就不出意外了。

站里的工作人员一度以为他是个漂亮的小白痴,因为他不像其他小孩子或哭或闹,只是安静地坐在窗边,迷蒙着眼,仰望着窗外的天空流云。

那一阵是梅雨季节,天一直地阴着,断断续续飘着盈柔的小雨。

那一天,雨势陡然激烈,瓢泼般冲刷着整个世界。

那么癫狂的势头,让小朋友都有些噤怕,缩在房间或是床上,院子里空无一人。

只有阮子葭还固执地坐在窗边。

突然,眼前这个彷佛旷野般空寂的世界被注入了一点鲜活。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闯进了那片灰茫。

她载跳载笑,好似奔赴一场盛大宴会般激动欢快。

她在雨中转圈圈,踏水洼,还仰起脸来承接无数雨点的击打,她的笑脸在阮子葭茫茫的视野里突然变得特别清晰,特别分明。

后来,小姑娘光着脚丫子在管事阿姨的房间里接受责骂和惩罚。

阿姨给她擦头发,问她到底在想什么。五六岁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偏着脑袋,咬着嘴唇,尚有些奶声奶气:“阿姨,我就是喜欢呗。”

我就是,喜欢呗。

那句话让躲在外头悄悄看的阮子葭愣了愣,然后记在了心上。因为喜欢,所以就去做了。那么不喜欢,是不是就可以拒绝。

从小被寄予太多厚望的阮子葭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对那些堆到他面前来的任务和计划说不。

两天后,他被家里人找到,离开的时候,他没有看见那个女孩,也没有问到她的名字。小小的他,只来得及记得她的笑脸,和她脖子上一直挂着的一根项链。

深深的,牢牢的,记得。深牢得哪怕过后只是一眼,他也可以认得出她来——

那个教会他,要做喜欢的事的姑娘。

项链和恋人的重量

又是一个服装界的宴会,这次倒是没有让人多费唇舌,阮子葭自动自发地跟了来。

宴会途中,他也没有再用各种理由遁逃,也不会一个人默默地藏在角落打游戏或者玩笔记本。

他站在那里,不怎么动,也不怎么和人说话,从始至终,目光都只看着一个方向。

突然,一个人踉跄着跌进他的怀里,他直觉伸手去扶,低头看清楚了,在他面前满面微醺的是,夏凌雪。

她喝醉的样子很好看,真正的明眸如水,粉面桃腮。她就那样歪在他胸前看着他,狠狠地看着,突然眼泪就爆发般,从眼眶里一颗颗掉下来,落在衣襟,地板上,跌得粉粉碎。

“阮子葭,我讨厌你!”她说完那一句,转身就向门外跑去。

阮子葭怔了一会,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大家以为不过是夏凌雪大小姐脾气又发作,都没往心里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有两个人,觉得不对劲,悄悄地跟上了他们俩。

在中庭花园的水池旁,阮子葭追上了夏凌雪。他伸手拉她,她狠狠甩开,转过身来面对他,满脸淋漓泪痕。

“阮子葭,我是你的什么人?”

好似被问得突然,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你对别的什么事迟钝还是无所谓那都没关系,可你怎么总是记不得你是我的男朋友呢?”

“我上个星期生日,你忘记。你离家出走,你不和我说。你从来不曾主动和我打过一个电话,你算哪门子男朋友!”

“好,那些我也可以不计较,我可以假装那就是你的个性。”

“可是为什么现在,你要喜欢上别的人?就在在我眼前,在我看得见摸得到的地方,喜欢上别的人。”整个宴会从头到尾,他的眼里都只看得见那个家伙,让她连继续自欺欺人也不能够。

“喜欢……谁?”阮子葭自己都觉得惊异,开口都有些不利索。

“宋清清!宋清清!”那个她想诅咒千遍百遍的名字。

不知是酒精还是情绪使然,夏凌雪的脸色变得有些雪白,看上去格外让人不忍,阮子葭走过去似乎想帮她擦去满脸破碎的泪痕。

夏凌雪却昂着头,一把推开他,然后从脖子里拽出一条闪亮的银白,她把扯下来的项链攥在手心:“是因为它吧,你是因为它才同意和我交往的吧。”

“那么我告诉你阮子葭,这条项链它根本不是我的,它只不过是我在街边小摊一时兴起淘来的。”说完,她手用力一扬,银白链子划过一道完美弧线,扑腾一声落在了不远处的水池里。

阮子葭看着她,终于慢慢转身,那同时,她听见他轻轻地对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夏凌雪慢慢捂住了眼睛:“混蛋,原来,我到底比不上你的一条链子。”

“不是哦,那不只是一条链子,那还是一段记忆,一个信念,一次不可复制的邂逅。”

夏凌雪转头,看见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是Lana。她斜乜她一眼:“还有臭丫头,我们子葭可不是混蛋。”

他一直不肯面对自己的感情,那是因为夏凌雪。他的理智说,他不能背叛她,可是,心却会固执地带着他,去往另外的方向。

变傻瓜了变傻瓜了

阮子葭还没有走近水池,就看见一个斜刺里窜出一个影子,在他之前就跳进了水池。

他走过去,没有多加辨认,就知道那是宋清清。

他眯着眼,看着她在齐膝深的水池里弯腰不断探着什么。并没有询问她要干什么,他只是挽起自己的裤脚,也踏进了池水里。

他们谁也没有打扰谁,各自为政在水里捞着要找的东西。

月亮皎皎的映在水面,被一次次搅碎,又一次次复原。像是扰也扰不断的缘分。

“啊!找到了!”宋清清忍不住在水里跳起来,手里攥着仿佛宝贝的东西,在月光下银光流漾。

阮子葭直起身,看过去,首先看到的是她欣然的笑脸,最后终于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拿,还一边说着:“谢谢。”

宋清清却倏地收回手,忙不迭把手里的链子戴到自己的脖子上。

阮子葭的手执着地不肯收回:“还给我。”

“我的东西,凭什么?”

阮子葭明显震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微涩:“你叫它,它应你不?还是它上面刻着你的名字?”

他在质疑她,可是为什么她却感觉他似乎很希望听见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宋清清耸耸肩:“这是我爸亲手为我设计的,十岁时被我妈弄丢了。”那个老妈,除了和老爸环游世界,其它的事一概会犯糊涂,家里没现金了就擅自取下睡觉的她的项链去换大米和猪肉,实在是不靠谱的很。

变傻瓜了变傻瓜了,阮子葭变傻瓜了。

好一会儿,石化般的阮子葭才慢慢地走得更近些:“你……去过救助站吗?”

“厚,那种地方,简直是我第二个家了好吧?”身为首饰设计艺术家的老爸常年跑国外,老妈自然夫唱妇随,她多不容易啊,小小年纪就得想方设法自己讨生活。有时候爸妈留下的钱花光了,她就会自己跑去救助站,有吃有住,还有小朋友陪玩,还不算赖。

阮子葭终于伸出手去,他拉住她的手掌,她以为他要抢回项链,用了力不欲让他得逞。却想不到他比想象中坚持和执着,依然握住了她的手,柔和但坚定地,把她拉近身来。

她撞进他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挣扎了几下。

“喜欢我就不要动。”他的声音轻轻淡淡地从头顶传来,可是却怎么听怎么有点……深情如斯。

宋清清蓦地愣了,喜欢吗?她还不怎么确定,可是她又隐隐觉得有点明白,若是不喜欢,她一早便会跑得远远,而不会在看见他和夏凌雪走出来,就管不住双脚跟了出来。

在她犹豫的当口,阮子葭将她又抱紧了几分。

其实,看见她第一眼的时候,他的知觉,已经早于他的意识认出她来了吧。

虽然眉眼在岁月的叠加下,他已认不太清楚。可是会觉得她碍眼,会不想看见她,那是因为他隐约知道,若是这样看着她,心就会向她而去吧。

向她而去,不可回转。

你要亲谁,谁敢亲你

“单!良!”无敌狮子吼响彻走秀后台。

单良看着那个头发蓬松,好似山东大白菜的女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就知道,她是个披着羊皮的小豹子,现在翅膀硬了,羊皮一掀,原形毕露了吧!

“单良,给我换衣服,立刻!马上!捞!”

“如果,我不呢?”他欠扁的笑彻底激发了宋清清的罪恶因子。

她腾腾腾冲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皱着眉头,似乎在想威胁的狠招,终于,她缓缓掀动嘴皮子:“你再给我拖拖拉拉,我就亲你了啊!!”

中午吃的韭菜盒子和牛肉洋葱沙拉,搭配是怪了点,主要是某人喜欢,而且,现在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杀伤力。

单良这家伙,很别扭,面对女生的追求一向避之唯恐不及,又有洁癖,现在被她口味十足的口气一吓,八成就会乖乖就范了吧。

单良一听,倒是敛了笑意。瞧瞧,怕了吧。哪知下一秒,他那欠扁的笑就又浮现出来,他看着她的嘴唇,很不怕死地说:“好啊,来啊,谁怕谁?”

说着,端起她的下巴就要往上压去。

靠!怎么是硬的?单良睁眼一看,眼前的竟然是……一只手?

阮子葭一手把宋清清拉到身后,顺手在她身上擦了擦手,斜了单良一眼:“下次再这样,记得先给自己准备好急救箱。”

威胁他啊?单良横手擦了擦嘴巴,满不在乎:“好说,也不会忘了帮你叫好救护车。”

阮子葭不再理他,转身就走,对宋清清也不多做知会,她自己倒是识相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走到休息室,他坐下翻时尚杂志,他的不言不语让她心里直发毛。这样的沉默比爆发的怒火还让人吃不消。

她终于挨过去,戳戳他:“啊,那个,你说句话吧。”

他没反应,她继续戳,一直戳。

在她怀疑其实他根本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起身要走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掌。

她回过身来,看着他。

“你要亲谁?”他的声音淡淡的,比平时更冷。

“你,你,你!”哦,她羞涩~

她看见他茫茫的眼睛里一点点浮起迷人的亮芒,好似珠宝碎粒。

她的心脏就随着那亮芒频率陡升。

他的手微微使力,她不防,一下没站稳,猛地朝他扑了过去。

天旋地转后,她看清他的眼睛就在她面前。

他微抬着脸看她,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谁敢亲你?”

好吧,宋清清泪着羞涩着:“阮子葭。”那个外白内黑的腹黑美少年,呜呜~

他眼底终于微微浮起笑意,然后突然微扬起头,那么一下子就亲在她的唇上。

宋清清还没从震惊的深渊里爬出来,就听见门口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是公司的麻豆。而他们吃惊的来由则是……她显然在众人的眼中,又一次做了不纯洁的事,再次,扑倒了软弱无助的弱柳扶风的美少年,阮子葭。

嗷儿,她要上诉,她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