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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汉代京房易学(6)

乾宫五世卦剥:“成剥之义,出于上九。”乾宫归魂大有:“分六五阴柔为日照于四方,象天行健。少者为多之所宗,六五为尊也。”

震宫一世豫卦:“豫以阳适阴,为内顺。成卦之义,在于九四一爻,以阳荡阴。”

震宫二世卦解:“成卦之义在于九二。”

坎宫本位卦坎:“成坎之德,在于九五九二也。”

坎宫二世卦屯:“子午相敌见吉凶。”

艮宫二世大畜:“二阴犹盛,成于畜义。”又云:“以柔居尊,为畜之主。”

艮宫三世损卦:“损,泽在山下,卑险于山,山高处上,损泽益山,成高之义,在于六三。”坤宫一世复卦:“一阳为一卦之主。”

坤宫二世临卦:“用于阳之爻,成临之义。”

坤宫三世泰卦:“乾坤二象合为一,运天入地交泰,万物生焉。小往大来,阳长阴危。”又说:“存泰之义,在于六金。阴居阳位能顺于阳,阴阳相纳,二气相感,终于泰道。”巽宫一世小畜:“小畜之义在于六四。”

巽宫二世家人:“酌中之义在于六二。”离宫本位卦离:“阳为阴主,阳伏于阴也。”陆绩注说:“成卦义在六五。”

离宫一世旅卦:“火居山上,为旅之义。六五为卦之主。”离宫归魂同人:“吉凶之兆,在乎五二。得时则顺,失时则逆,阴阳升降,岁月分焉。”

兑宫五世卦谦:“一阳居内卦之上,为谦之主。”

以上十八个卦中,剥、大有、豫、复、小畜、同人、谦都一爻成卦而为卦主。而这一爻在卦中唯一的阳爻或阴爻。剥卦上爻是卦中唯一阳爻,豫卦九四为卦中唯一阳爻,大有六五为卦中唯一阴爻,小畜六四为卦中唯一阴爻,同人卦中六二为卦中唯一阴爻,谦卦九三为卦内唯一阳爻。以上七卦中唯一之阴爻或阳爻即是卦主。其中同人卦说:“吉凶之兆,在乎五二”,似说该卦有二爻同为卦主。其实成同人之卦者只有六二一爻。言五者,因其为二爻之应爻。除上七卦外,还有观、解、坎、屯、大畜、临、家人、离八卦,每卦有两阴爻或两阳爻。观卦唯九五上九两阳爻,解卦九二九四两阳爻,坎卦九二九五两阳爻。屯卦初九九五两阳爻,大畜六四?六五两阴爻。临卦初九九二两阳爻,家人六二六四两阴爻,离卦六二六五两阴爻。但是并非这些卦都是以两爻同成卦,有些只有一爻才是成卦之主。观卦实际上说到了三爻,即六四,九五和上九。按《京氏易传》大有卦说:“少者为多之所宗,六五为尊。”即观卦应以两阳爻为少者,但其中九五是尊位(即辟爻),故九五为观卦成卦之主。但言六四者,因乾宫变至四爻而得观。所以或以五爻尊位,或以世位,在诸成卦之爻中为主之爻。解卦就是以世位为成卦之主爻。解卦为震宫二世卦,世爻九二为卦主,故说成卦之义在九二。坎卦就是九五九二两爻为成卦之主,但九五尊爻更为重要。屯卦自身为坎宫二世卦,处于少者为二阳爻,一在初,一在五,而京易屯卦云:“子午相敌见吉凶。”屯卦初爻庚子,六爻中还有上爻为戊子,但无午爻。故主爻当是初九。大畜卦六四六五二阴爻中,又以六五为主,盖六五居尊位也。

临卦为坤宫二世,两阳爻皆在下面,当以九二为成卦之主,因其当尊位之应位也。家人卦为巽宫二世,有两阴爻,而取其居世位之九二爻为成卦之主。离卦为六二六五两爻为成卦之主爻。虽坎离两卦以二两爻为卦主,但坎阳卦,以九五更尊;离阴卦,以六二阴爻更为重要。其他各卦均可依循以上诸原则求成卦之主。例如坤宫归魂比卦,《京氏易传》云:“水在地上,九五居尊,万民服也。”陆注云:“此卦一阳五阴,少者为贵,众之所尊者也。”《京氏易传》又说:“阴道将复,以阳为主,一阳居尊,群阴宗之。”又如兑宫二世卦萃卦,九四九五为卦中之二阳爻,九五为尊位,故《京氏易传》萃卦说:“阴气盛,刚柔相应,合九五为尊位,故《京氏易传》萃卦说:“阴气盛,刚柔相应,合九五定群阴,二气悦而顺。”陆注:“萃卦丁酉金(萃九五爻纳辰)(其应爻六二)乙巳火,二象刑而合也。”以上还有泰卦、损卦和旅卦的成卦之主。这三卦均是阴阳爻等,即一卦中有三阳爻和三阴爻。泰卦取六五爻为成卦之主,因为“阴居阳位,能顺于阳,阴阳相纳,二气相感,终于泰道”。故取居尊位之阴爻六五。损卦,因为“山高处上,损泽益山”。所以成卦之爻在下体泽上,下体泽之上爻为六三,故云“成高之义,在于三。”旅卦也是三阳三阴爻,因《京氏易传》旅卦云:“火居山上,为旅之义。”所以以上体离卦火之中爻,即旅卦六五尊位为成卦之主。凡三阴三阳爻组成之卦,成卦之主要看卦义。如咸卦,属兑宫三世,《京氏易传》咸卦说:“咸,山下有泽,虚已畜物,阳中积阴,感于物也。阳下于阴,男女之道,内外相应,感类于象也。六二待聘,九五见召,二气交感,夫妇之道,体斯合也。”故咸卦成卦之主为六二九五。成卦之主是京房易中的一个重要内容,是他解释卦义的一个重要环节。其中特别重视少为尊、五为尊,世位为尊。这正是:“定吉凶,只取一爻之象。”陆注说:“多以少为贵”,不可等闲视之。

d气候分数

《京氏易传》每卦都要提分气候三十六或分气候二十八。在前面讲积算时,已引过晁公武的话,即此分气候三十六或二十八是由“其建刚日则节气,其柔日则中气,其数虚则二十有八,盈则三十有六”。关于刚日节气、柔日中气,在建候中已讲述过,这里主要讲述气候分数。按其各卦情况说,乾卦建始甲子,刚日则起节气,甲子则当为十一月节大雪,但《京氏易传》乾卦陆绩注说:“十一月冬至一阳生。”因此建始甲子是指冬至,还是指十一月节就没有说清楚,因而乾卦之气候分数是三十六还是二十八也就没有写下来。从姤卦始,每卦都记下了该卦的气候分数。姤卦说:“天风气象三十六候”,因此建始庚午为刚日,故自五月节芒种起。建候之结未为乙亥,亥为十月,乙亥当指十月中气小雪(十月节为立冬)。自芒种至小雪共历十二节气。每一节气十五天多,下分三候,每候五日余。十二个节共有三十六候,所以说天风气象三十六候。天风者姤卦。

乾宫二世豚卦,建辛未至丙子。辛未当是六月中气大暑,丙子则是十一月节气大雪,故共历十个节气,即有三十候。而却说:“阴阳分数二十八候”,何以要减去两候,这由于豚卦本身为阴虚之卦,起建之时,初候不足;止建之时,末候又不足,故已缩其二候,豚卦之后为否卦,建候起壬申至丁丑,即从七月节立秋至十二月中大寒,共历十二节气,故“气分气候三十六”。乾宫四世卦观卦,建癸酉至戊寅,秋分至立春,共历十个节气,如同豚卦一样又为二十八候。五世卦剥卦,建甲戌至已卯,自九月节寒露至二月中春分,又历十二个节气,故“分气候三十六”。乾宫游魂晋卦,建始已卯至甲申,春分到立秋,共十个气节,故又为“二象分候二十八”。乾宫归魂大有卦,建始戊寅至癸未,立春正月节至六月中大暑,又共十二节,故又是三十六候。由乾宫之气候分气数看来,确实尊守建始刚日则数盈,建始柔日则数虚。盈则分气候三十六,虚则分气候二十八。由豚卦示例云豚为阴卦,豚何以为阴卦?京易豚卦云:“豚,阴爻用事。阴荡阳。山在天下为豚,阴来阳退也。”乾隆宫各卦建始柔日者还有观卦,京易观卦云:“观,内象阴道已成。”又有游魂晋卦,京易晋卦云:“晋,阴阳返复,进退不居,精粹气纯,是为游魂。”陆注云:“为阴极剥尽,阳道不可尽灭,故返阳道,道不复本位,为归魂例入卦。”即虽然晋卦之四爻变阳,即返阳道,但道不复本位,只是游魂,所以也是阴卦。其他各宫情况又如何呢?震宫八卦中,建始为阳日干支者有:震卦,解卦,升卦,大过卦;而建始柔日者为:豫、恒、井、随四卦。凡建始刚日者气候分数三十六,建始柔日者气候分数二十八。

但是这里取柔日建始的四卦,却未见得是阴柔之卦。例如震宫三世卦恒,建已卯至甲申。但京易说恒卦:“雷与风行,阴阳相得。”即恒卦是阴阳相得之卦。所以从三十候缩减为二十八候,未必是建始柔日又逢阴卦,可能还有另外的理由。一种可能是建刚与建柔都得取周天之数,进行数字的比附。三十六是指六个月,每月历经两节气六候,一共形成六六三十六之数,这正是周天度数三百六十的简缩形式。而二十八则与二十八宿有关,而二十八宿正布满一周天。所以阳盈采用三十六,阴虚取二十八数。而且三十六为四乘九,二十八为四乘七。用四来乘,表示一年之四时。但这只是一种猜测性的说法。另一种可能就是京房从阴阳二气的观点来看,阳卦气盈,阴卦气虚;又同时坚持八宫六十四卦分阴阳。《易纬?乾凿度》说:“孔子曰;阳三阴四,位之正也。故易卦六十四分上下,而象阴阳也。”这正是《京氏易传》卷下中的言论。如果将六十四卦分阴分阳,取其平均,阴阳各得三十二卦。所以可将三十二视为阴阳平均之数,从此按阳盈阴虚的原则,平均数加上一些数表阳盈,而减去一些数表示阴虚。于是得阳盈之数三十六,阴虚之数二十八。以四加减,实因一年分为四时,或者说出于四象。而最后三十六与二十八的和为六十四,即与八宫六十四卦之数相等。虽然这是根据京房自己的思想作的推断,但毕竟只是推断。京房当时没有作出解释,或者是他没有来得及作出解释。京房的气候分数是为了说明卦的阴阳变化的程度,大约是配合建候积算等占断吉凶祸福之用。可以看出他想将这些进一步与八宫卦融合起来。但是他没有对此作更具体的说明,这反映他碰到不少要解决的难题,他的研究还远没有完成。

(卢央《京房评传》)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