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冷昭识人无数,竟被这小丫头给欺骗了,面前的温彩让他有一种想要征服的欲望。
“你心里想的是萧彩云却想糟踏我,冷端阳,我瞧不起你!既然你爱她,你就该为她守身如玉。”温彩手臂一挥,指着门口,“滚!今儿我也给你立立规矩,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闯入我的房间。滚……”
冷昭没想她竟喊出了这个字,叫他滚!
这是冷府,是他的家。
“温彩,我可以给你嫡妻位分,也给你荣华富贵,甚至可以上旨请求皇上封你为平远候夫人,但是,你必须同意我娶萧彩云入府。
但你记住了,别妄想得到我的感情,更别妄想与我有夫妻之实。
又不是你才会生孩子,这府里、京城,想给我冷昭生孩子的人多了去。只要我想要,有多少不能,彩云想要儿子,我就给她生,她想要女儿,我也给她生……”
冷昭,这个王八蛋!
温彩死死地握住金簪,他到底是什么逻辑,一面深爱着萧彩云,一面又说要与别的女人生孩子。
“你那么想要孩子,你就算没有兄弟不是还有堂兄弟,大不了抱养他们的孩子就好。冷昭,我瞧不起你!你不仅对冷家不负责任,对自己不负责任,更是对萧彩云不负责任……”
当然,还有对她,是极大的不公。
当他发现她并非软弱时,他不是想应对之策,更是来伤她。
冷昭打了包酒嗝,她的话,有些道理。
他当初怎么没想到呢?
是因为知道娶萧彩云难度太大么?
最初,他是想寻个柔弱、顺从的女人为平妻,给他生儿育女,却又不耽误他对萧彩云情深一片,因为嫡妻这个位置,是他留给萧彩云的。他的儿子,怎么能是庶出,自然得嫡出,自然得血统高贵,所以他娶平妻,娶一个官家嫡女……
只是,一路走来,似乎一切都与他的计划走了样。
一切都源于他看走了眼。
错把一个有头脑、有主见的女子当成了懦弱、顺从之人。
她拒绝他,甚至还拿着金簪子要胁他。
她既然不给面子,他也不必再与她纠缠,以他的身分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不就是生孩子的女人,在这府里只要他有心,一会儿就能寻出一大群来。
他猛地转身,没有半分迟疑,大踏步往西屋移去。
不多会儿,温彩就听到冷昭那奇大的嗓门:“奶娘、奶娘,着人收拾一下,从今晚开始我睡书房。”
从今晚开始,他不会再迈入这个院子。
他早前居然拿温彩当孩子,这样的手段,这样的狠决,哪里像个孩子,挑唆得温青为难萧彩云。
温彩,他在心里喊着,很想大声地说:就算我碰通房丫头、抬侍妾姨娘,都不会要你!别以为你是温青的妹妹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给了她多少痛,我便给你多少苦。
不多会儿,杜鹃进了内室,看着坐在榻沿上的温彩,道:“奶奶,大爷正在收拾东西,要搬到书房去住。”
她实在想不明白,冷昭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他深爱着萧彩云,为什么不肯放过她?为什么又固执地把她带回冷府来。
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从外头回来,莫名地发了一阵疯又为的确哪般。
温彩垂首,只想着自己的心事。
杜鹃急道:“奶奶!”
温彩回过神来,“搬去书房也好,咱们几个人原住得挤,这样一来倒也宽敞了。”
杜鹃的小脸气得通红,他们可是新婚夫妻,要是分开住旁人怎么说?就算温彩的天癸没来,她还是个孩子,可温彩已经十四了,便是杜鹃也是十三岁来的,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来。
温彩站起身,在内室来回踱步:“他到底为什么?”
突然想与她做夫妻。
这古代女子没来天癸,不是就是孩子么,除非遇上那种有恋童癖的,正常男子可是很忌讳这点。
杜鹃道:“大爷平白发这场火,莫不是奶奶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冷昭今儿醉了,是说的真心话,还是在发火?
温彩将今儿一天的事细细地回味了一个遍,立时就想她当着温玉堂夫妇点破冷昭与萧彩云情感纠葛的事,“难道是因为那事……”
“什么事?”杜鹃追问着。
温彩理出些头绪,想了片刻道:“你现在就出去一趟,找布店的杜五陪你去明月庵,想法子打听一下萧彩云主仆的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奶奶。”杜鹃一脸迷糊,萧彩云应该是温彩的情敌对头,可温彩却要帮她,这也太奇怪了。
“要从明月庵带走人,得使些银子,你带上二百两银票,再带些零碎银子,好好与师太求个情,就说要带萧彩云主仆离开,必要的时候,留下我的名帖。”
明月庵收留了不少被豪门大户所弃的女子,多是家里人托为照看,刚去的时候,因得了家里人给的银钱,倒还能善待对方,时间一长,就拿她们当粗使下人一样使唤:抄写佛经、打扫庭院、浆洗尼姑袍……林林总总都有。
对于庵里有些身份的师太、老尼来说,过上半载如没人认领,便是庵里的人,打也好,罚也罢,她们都可以处置的。
萧彩云一个下堂妇,被娘家弃,被婆家休,就是昔日她的嫁妆,也一并转给了她那嫁入刘府的继妹。她这继妹的肚子倒也争气,一嫁到刘家刚一载就给刘伯彦生了个儿子,这嫡妻之位就算是坐稳。
杜鹃应声“是”,换了身干练的衣服出门。
半炷香后,冷昭领着郑嬷嬷、一两及又两名使唤丫头离开了,背着包袱,拿着他们各自心爱的物什,行动迅捷地帮冷昭移到了书房。
次日一早,几乎整个冷府都知道昨晚冷昭搬离追云轩的事,更知道冷昭与新奶奶温彩发生口角的事。
杜七婶领着忍冬到大厨房取吃食,一路过来,就听到有下人在议论。
“听说昨晚新奶奶和大爷拌嘴了。”
“我听说大爷不喜欢新奶奶,就是在军中,和新奶奶娘家的兄长也是对头。”
令闻者浮想联翩,不由得会猜想这其间的深意:冷昭不喜欢温彩,许是因为她是温玉堂的胞妹。
“我还听说,大爷原是有意中人的呢……”
婆子甲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婆子乙扯了一下,立时打住。
婆子乙笑盈盈地问:“杜七婶,来取晨食了?”
两个婆子将两钵粥点移放到木制托盘内,取了灶上的馒头、包子,用小碟取了几样小菜又摆放到另一只托盘。
杜七婶心下一沉,早前温家小姐谁不羡慕这等好事,可现在瞧来,可真是个难题。冷昭心有所属,喜欢着的还是个下堂妇,可见他的感情有多深。
自家小姐嫁过来,处境尴尬,就算老夫人、大太太喜欢、善待又如何,要与她过一生的是丈夫。
丈夫不疼惜,别人再疼又有什么用?
杜七婶故作不解地问:“大爷想娶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