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独妻策,倾城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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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辛酸

温彩的心头是浓浓的辛酸,难以排解,“这一次,我会保住畅园里的人,就算给不了他们荣华富贵,也会给他们温饱又平静的日子。双双,这就是我与太子合作的原因。上一次,我也有畅园、百货行,甚至在柳树镇建了两条街,又助他开了许多的店铺、生意,可到底没能求得渴望的安宁。这一次,我会做更正确的事。所以,我赌不起。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前程生死,是更多人的,也关系着你我。双双,我必须离开。”

“这次不带青莺、红燕?郡主,上回的事你开罪了顺郡王,万一他报复,我们会惹来大麻烦。”

温彩会些功夫,与顺郡王府的侍卫相比难以抗衡,大皇子是因犯下欺君之罪被贬为郡王的,这口气他不会不出。也是温彩说的那首童谣,皇帝才决定动江南,田家盘踞江南已久,官商结合,说是动江南,这一桩接一桩的风波,皆是因温彩而起。

大皇子不会不忌恨她。

防人之心不可无,要离京云游天下,也要防备他人算计。

皇子的权势可以通到全国各地,但温彩只有待在京城才是最安全的。

“我有准备。”

双双想着前世里,温彩并没有离开,她从一开始就用心打理着畅园、百货行,在京城开了许多的铺子,京城各县也有的她的铺面。

许是她们都知道了结局,这一次温彩努力在改变。

双双道:“郡主,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好,可是你和雍王……”那是命里注定的缘,“倘若雍王当真喜欢上别人,你会不会后悔?”

双双私心里不希望他们走到一起,这样对于她们彼此来说都会是好事。可双双也感动于前世他们的那片炽爱情深。

“若真如此,我不后悔。”

至少,他远离了她,也许他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奴婢收拾一下。”

“明儿一早,我们离开京城。”

若是有太多的交待与安排,也许脱不开身。

这一次,她定要去看看外头的大好河山。

双双正要下楼,温彩道:“就带一身换洗衣衫,我预备好银钱,到了外头另置新的。你收拾好后,把包袱送到外头客栈里存着,为防夜长梦多,我们早日离开。”

双双应声。

这一夜,温彩想了许多,坐在案前看似在修改《远景规划》,实则在给温青、慕容恒写信,她不辞而别虽然不好,但一旦决定了云游河山,温青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但她必须得离开了。

次日一早,温彩带了双双、红燕,说要逛京城,令汪管家备了车轿。

到了预订的客栈附近,温彩对红燕道:“我到茗香茶楼吃茶消暑,你腿脚快,去精致糕点帮买几块糕点来。”

红燕看着双双。

双双“哎哟”一声,揉着脚,“昨晚小腿抽筋,今儿还乏力呢。红燕,你就跑一趟吧,我和郡主就在茗香茶楼里吃茶等你。”

红燕站在原地,总觉得有些古怪,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温彩主仆进了雅间,双双凝视着外头,“红燕去糕点坊了。”

“我们去客栈!”

平安客栈只是京城最寻常的一家客栈,所处地段不算繁华,二人换了身轻便的衣裙,跨上一早备好的马匹,纵马自南城门而出。

一出城门,温彩雀跃起来,扬着鞭儿如一支离弦的箭,直往远处飞奔而去。

红燕买完糕点,在茗香茶楼寻了个遍也没人。

问了茶楼的掌柜,“姑娘问的额黄衣裙的小姐啊,来过,来过,茶刚上桌,还没喝一口就离开了,是结过账的。”

要了茶却没喝?

这分明是有鬼!

红燕一急,一面着人回镇远候府禀报,一面又去雍王府报信。

雍王府管家道:“今儿一早,殿下就入宫了。”

红燕道:“殿下回来,你告诉他,玉郡主不见了!”

管家“啊——”了一声,一个弱质女流,她又要去哪里。

红燕回到镇远候府,温子群与梁氏已经发现了温彩留下的书信,

“父亲、哥哥、嫂嫂:

问安!见字如晤。我云游天下去了,你们别来寻我,这一去山高路远,快则半年,长则三五年,北方的雪,南方的雨,东边的海,西边的大漠,一直都是我最想欣赏的美景……”

温子群气得大骂:“这个不孝女,她……怎能离家出走!”

温彩与双双是一早就打算好的,可昨日他们谁也没瞧出来。

梁氏还想着今儿就寻机会与温彩谈心,解开温彩的心结,温彩明明喜欢慕容恒,却不愿意嫁他为妻,这实在太奇怪了。

红燕从未有过的失落,她是女侍卫,观察细微,却没瞧出温彩的异样。她着实太笨了!“怎的没见着青莺?”

麻嬷嬷面露诧色:“她不是与你一起随郡主出的门?”

“没有。今晨郡主让我同行,并没说让她跟着,我以为她还在家偷懒呢。”

青莺不见了,会不会是跟温彩去了?

今儿是个明媚的好天气,朗照万物;苍松如盖,亭亭净植;松叶如针,清翠欲滴;清晨的水珠点点,闪闪发光。树影斑驳,日光辉映,洒下一地的星星点点,有如细碎金子铺满林**上。荫影密密遮天,微风轻扫,枝叶婆娑起舞,于青石道上洒下森森黑影。

在林间的尽头,路中央停着一辆紫帏油壁马车。

温彩正待要瞧得分明,只听身后的双双惊呼一声“郡主”,定睛细瞧时,却见林中立有几个人,那骑在马背上的少年正是慕容恒。

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金抹额,束着刻丝攒花长穗宫绦,外罩玄色宫缎袍,脚踏玄底红纹小朝靴。面若深秋月,色如春晓花,如玉俊颜含着愠怒,威严无比,冷冷地望着在数丈外停下的温彩。

“哈哈……”温彩笑得有些拘谨,两声之后,反而更大声了,“殿下,这么巧,我……我们出来骑马散心。”

当他是傻子!

“顺娘当真好心情,骑马散心还背着包袱?”

温彩顿时有种干坏事被人抓了正着之感,她阖了阖眸,为什么总盯着她不放,她今儿故意让红燕陪着,就怕青莺那丫头太狡猾被她窥破实情。

慕容恒招了招手,“乖,你过来,本王不打你,也不骂你。”

当她是小孩子!

她是大人,是大人了,昨天已经及笄了。

她摇了摇头,咬着下唇,嘟着小嘴,萌态十足,“我……我想出去走走,你就当没见到我,哦,我有给你留信的……”

慕容恒往怀里一掏,“是这封信吗?你要道别,就当面读给本王听听,也许本王高兴了,就放你过去。”

藏在暗处的青莺:这一回惨了!她是细作、是探子,是埋伏在温彩身边,替慕容恒刺探军情的。

慕容恒温文尔雅,眸里有怒,可神色淡淡,瞧不出半分喜怒。

“哦”温彩接过信,带着他的体温,这封信他是什么时候拿到的,瞧他的样子,好像在这儿已经等了些日子,出京的路多了,为甚偏偏是在这条路碰上。

这碰面的机率应该是几十分之一,偏偏就成了百分百。

慕容恒犀厉的眸子射了过来,温彩看着信,咬着手指头,又继续扮萌充嫩求放过。

“雍王殿下:

见字如晤。我去游览天下美景,归期漫漫,愿殿下早觅良缘……”

昨日他们谈过,他证实了她心里有他,可他也感觉到她还是没有放下所有的心事,如果她真的感动,真的准备好接受他,就不会瞒着她的心事。

她一日不解开心结,他一日就不会安心。

所以昨夜他还做了一件事,让青莺回了趟了雍王府。

他问青莺:“你在玉郡主身边有大半年了,玉郡主到底有何心结,让她不能接受本王?”

青莺也曾细想这件事,总不得要领,但她是谁,是御卫营出来的、最优秀的女护卫,“郡主的许多事,属下都知道。只是有一件事属下不明白,有时候她总会与双双小声地说话,属下偷听过两回,却听不懂。”

青莺回想种种,“在畅园怡然阁时,有一回她对双双说‘这一次入畅园的不是陈兴而是卓世绩,可杜鹃的姻缘还是这样开始。’双双在一边笑说‘卓先生比陈兴要好,陈兴就是个卑鄙小人。’”

慕容恒面露茫色,久久才道:“她们的意思是说,杜鹃与卓世绩会有一段姻缘?”

青莺点头,“属下也佩服郡主的眼光,属下听了她们说这话后才留心,杜鹃与卓先生虽然常常吵架,可私里杜鹃对卓先生上了心,有回卓先生染了风寒,吃什么都没胃口,是杜鹃去鱼塘了买了鱼给他煲鱼汤。有个从江南过来的胭脂水粉商人,卓先生从他那儿买了一盒极好的胭脂送给杜鹃。”

慕容恒问:“还有一次呢。”

“那次是夜里时分,郡主修改《远景规划》饿了,双双便送了羹汤进去。我听见她问双双‘京城那边都还太平吧?’双双说‘太子殿下求情,把五皇子一家从诏狱放出来了。’当时她听到后长长地叹息,说‘双双,你说这是太子的意思还是雍王的意思?五皇子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他们这样做,是在给往后埋下祸患。’过了一阵,她又担心地道‘我希望雍王可以美满快乐,只要我远离他,他就会远离痛苦。’”

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慕容恒百思不得其解。

她居然想着要远离他。

可现在,他却逼着她正视他们的感情。

在他的逼迫下,她会不会选择逃离。

此念一闪,慕容恒道:“你立马回去,小心盯着玉郡主,看她在做什么?在本王没有打开她的心结前,一定要小心盯着她。”

昨晚,青莺归去后,就发现温彩佯装在修改《远景规划》,实则在写信,因为她无论装得多像,青莺注意她的神色与以前不同,以前是思索,而昨晚她却是纠结与痛苦。

慕容恒跳下马背,伸手想牵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