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独妻策,倾城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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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她要安心休息

这本《规划书》是杜鹃捉笔完成,又经温彩反复修改,上面还有许多的批注、修改,最后的修订本在杜鹃手里,也是杜鹃照着温彩修改的意思进行抄录。因有了新人,旧的这本就要奉命焚毁,被青莺拿出来交给了慕容恒。

皇帝又让崔丞相看了几页,崔丞相追问皇帝:“皇上,此人乃是人才,懂得因地制宜造福百姓,当重用……”

皇帝笑而不语,想到了“皎洁月”的签文,是这样吗?她的身上拥有着更多的才华,只要给她足够的舞台,她就能实现。

此刻的温彩,移坐到案前,不愿去想心事,她拿起了《规划书》又细细地细读每一个字,不要力求通顺,还要做到精简,要想到是否够全面。

楼下,传来麻嬷嬷好奇的声音:“雍王殿下,你……你不是走了吗?”

慕容恒要上楼,被双双张臂拦住,“郡主说了,她要安心休息,不见任何人……”

他用手挡开双双的手臂,提袍上楼。

他来了,又来了,就算是被人看见也不无畏,他已经拿定了主意要娶她。

温彩冷着脸,这一刹,他有些退步,他几步走近,她充满防备地起身:“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们……”

双双追了上来,一眼就看到炽烈的画面,失声惊叫一声捂住了脸,却又小心地透地指缝观望。

温彩拼命地挣扎开来,神魂未定地依在桌案,久久回不过神,脑子如一张纯白的纸。

怎么会这样?他不该生气的么?

他不是该考虑一下她说的话,然后从池小姐和谢小姐里挑一个人做他的王妃。

双双呼声“郡主”。

温彩似回了神,抓起帕子拭自己的嘴,却不敢看他。

他的目光太炽烈,似要把她化成灰烬一般。仿佛只要一对视,她所有的谎言都会粉碎。

慕容恒不眨眼睛地盯着他,耳畔都是慕容恪的声音:“如果她心里有你,她会很吃惊,然后会恼怒、慌张,再用力地擦拭自己的嘴。你注意看她的反应,她拭嘴的时候,又羞又恼,可眼睛不敢看你……”

她吃惊,他亲她的时候,她整个人被惊呆了,太莫名,太意外。

之后就迷糊了,忘记了反应,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他。

最后是恼怒、慌张,她跌跌撞撞地依在案上,眼睛不敢看他,只拼命地拭嘴,一张脸红霞满天,似吃醉了酒,那股酡红延至脖颈。

所有的这些,都被慕容恪给言中了。

慕容恒脱口而出:“你喜欢我?”

在双双前世的记忆里可没这情节,他和她好像是成亲之后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她今天的话说得够果决,哪里不对?没流露出情感,应该没有破绽,连温青都被她骗住了。

温彩故作平静,“谁……喜欢你了?你不要自作多情!”

既然走到了今日,她打死也不会承认。

慕容恒忍俊不住,他低估了她。她会骗人,骗得那么认真,如果不是慕容恪在楼下多停留了一会儿,不会听到她与温青的话

“那你盯着我。”

温彩盯在地上,心里暗自挣扎了一阵,她要的太多,也累及他太多。梦里的一切,是她与他的前世,但今生,她有了另一种抉择。

她缓缓抬起了头,平静却又目光繁复的正视着他,“我不喜欢你!我真的不……”他逼近了两步,温彩吓得立时停住了话,连声道:“好好说话,别离我这么近。”她几步走到了双双的身后,满是防备地道:“我不知道哪里让你误会了?”

慕容恒猜不透她的心思,以她单纯的性子,该是爱恨分明,为什么明明喜欢他,非说不喜欢。

“再说不喜欢我试试?”

她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说拿当兄长一般对待,这让他很失措,很伤心。既然她心里有他,她又为何要拒人千里。

慕容恒一脸肃色,对双双道:“你下去,本王要与她说话。”

温彩忙道:“你怎么能待在这里,这里是我的闺阁。”

“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名节么?你连和离都不怕,还怕本王待在这儿。”

“可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是说对冷昭,你根本没有正眼瞧过,而我却是你心里的那个人。”

她想笑,想设一个骗局,可他却直直地盯着她,似要把所有的伪装都撕裂。

他再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霸道的、强势的,更是炽烈如焰。

那么一个刹那,她真的好想陪他一起燃烧,可理智告诉她:不能!不能……

“楼下说话。”

她一扭身拾阶而下,楼下花厅。

冬葵领着二等丫头奉了茶点。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子里蓄满了太多的疑惑,却自有痴情万千,这一张昆仑美玉般的容颜,这一双梦里曾千百次浮出的眼神,她的心早已是凌乱不堪,在他的强势攻击下,她早已经节节败退,直退到渭水之岸,再退,便是翻滚的江河……

“为什么撒谎?”

她喜欢他,梦里就深深地喜欢他,可是那个结局,让她畏惧。

她所害怕的,是带给他同样的痛苦。

“你喜欢别人吧,其实是我配不上你……”

“你又要说什么鬼话?”他恼,愤然地怒视着她,“再说这样让本王生气的话,明日我就让皇上赐婚。”

赐婚!她心头一颤,有些和梦里一样,比如她的畅园、百货行,比如他……那些早前不认识的人,在双双前世记忆里出现了,之后真的遇到了他们。

双双说“我的回来,就是帮小姐避开前世的悲剧。”

她信,她全都信。

她感受到双双前世记忆里所有辛酸与痛楚。

“我有什么好的?脾气又坏,模样又寻常,有时候还会打人、骂人……”

“情之唯物,不会因那人是好还是坏就不会动心,动心了,就只那么一个人。”

温彩垂眸,“你应该听德嫔的建议,顾十五、池小姐、谢小姐都是最合适……”

“你是听人说了什么,所以才拒绝我的?”

“不是,没有我,你能飞得更高,也能有更大的作为。”

她是束住他前进的绳索,所以她便剪断了,放开他,让他任意的高飞。他若要为帝,她就在一旁静默地关注。不会再如双双前世记忆里那般,成为他的羁绊。

“到底是什么?”

告诉他,她知晓的一切。

她不能。

双双是个重生者,她不能害了双双,要是他听了,会不会拿双双当妖怪。

父母是世上最包容的人,在这事上,连双双的父母都说双双是失心疯,那旁人呢?更会看作怪物。

前世的双双,是为她而死。她答应过怀济大师,关于双双前世记忆的事不会告诉任何人。所以,她不会告诉他最真的原因。

“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你要防备五皇子慕容悰。有一种人,你对他仁慈,就是对你自己残忍。太子放过他,他未必会感恩,相反的会认为这是太子的施舍、怜悯,甚至更为会憎恨你和太子。顺王也得盯紧了。我不希望我在意的人被伤害。”

“在意的人”,是说他么?她到底是承认,她原就是在意他的。

慕容悰出诏狱,是太子求情,皇帝方下旨放他一家离开诏狱,但他其行刺父兄的罪名这一生都洗不掉,从亲王到戴罪之人的庶人,再到“思过候”,这封号更是要他时时提醒自己犯下的罪过。

即便他在皇帝心里,已经是一个失望的皇子,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温彩赌不起,她还是要提醒慕容恒防备他。

慕容恒勾唇一笑,如果他的木头脸让她觉得讨厌,他愿意为她而笑。

这样的笑很美,似雪野的红梅明媚妖娆,虽身处寒冬却有一股来自春天的温暖。

他慎重地问:“你心里有我,对不对?”

她想要否认,可她太失败,以为编织了谎言,她和他不会碰撞着火花。

可不知不觉间,他喜欢上她,她也心动。

她应得低沉,“是。”这不是说,而是从心底迸发出来的,带着那万千的纠结与不能言喻的痛楚。

慕容恒笑意流露,而眸里的欢喜是那样的明显,明亮的眸子似迸出朵朵温柔的花。

“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轻声道:“明日我再来瞧你。”极尽温柔的凝眸,他依旧能看出她神色里的不安。

温彩道:“明儿一早我要回畅园,那边的事我想尽快理出头绪。”

“你不愿接受这段感情到底有什么苦衷?我希望你早些告诉我。”

“我今儿累了,这里若有你喜欢的花,就挑两盆。冬葵生怕她们夺了我最喜欢的几盆,有几盆是将将才放回花架的。”

花厅门两侧,是两个梯状花架,上面满满地摆着花盆,蔷薇、牡丹、芍药、玫瑰……姹紫嫣红,千娇百媚。

花美,又怎比她的娇。

温彩的目光凝视在一盆傲视群芳芍药上,花紫色,金环型,中间残存的一圈雄蕊清晰眩目,将整个花朵等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部花有五六轮,上部花由数朵台阁型小花组成,直立向上开放。整个花朵端庄大方、雍容华贵、有王者之相。

慕容恒有些错愕,细细地看着花,“见过花蕊在中央的,却未见过金色花蕊把花分成两部分的。这是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