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彩笑道:“她都醉成这样了,哪里还知道这些,这几****玩得很高兴,你回去不提就是。要是徐伯母问起来,我来解释。”
正说话,外头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奴婢是嘉勇伯萧家五小姐的侍女,奉我家小姐之令特意来给徐三小姐送醒酒汤。”
徐兰芝近来很受欢迎,自从马术赛夺了第一名后,竟有人送了她一个绰号“马上舞”,就是一个能在马上舞蹈的女子,那马儿跑得那么快,可她却能在马背上起舞,有史以来,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子,比街上那些耍杂技的还要精彩、美奂绝伦。
春草走了帐篷,笑道:“代我谢谢你家萧五小姐。”
“我家五小姐说,她很喜欢徐三小姐的直率,她与徐三小姐是朋友,关心徐三小姐原是应该的。春草姑娘,那我就回去了,记得给徐三小姐服醒酒汤。”
春草将醒酒汤搁到一边的桌案上,汤有些滚烫,得再凉会儿。
外头又传来一个声音:“奴婢是东路军都督府宋家小姐的侍婢,我家小姐不放心徐三小姐,让奴婢送醒酒汤来。”
银翘面露羡色,要是自家小姐这样受人欢迎该有多好。
温彩神色淡淡,取了果点盘里一只大苹果抱在手里啃着,声音很响。
杜鹃问:“小姐今晚没吃饱么?”
“晚宴的菜是不少,可真没吃饱,一桌四人,但因参加晚宴的人太多,每桌看着多,实则量少。”
温彤看许多小姐都与徐兰芝交好,心头郁闷,一个无父、寄人篱下的小姐,竟抢了她的风头,一个劲儿地吃东西,温青的食量原就大,吃起菜来,怕是就桌那么少得像猫食样的东西还不够他一个吃呢。
快结束的时候,温青对温彩道:“妹妹,让厨房给我热一盆馒头。”
待温青回到帐篷时,厨房的跑腿小厮就送过去了。
一晚上的,来了六个给徐兰芝送醒酒汤的,第六个是杨家的二公子,送汤来的也是个丫头,闻着那醒酒汤,也是做得最用心的。
春草犯愁地道:“这喝谁家的好呢?”
温彩笑道:“我们厨房也省得做了,给候爷帐篷里送三大碗去,再给四小姐送一碗去,春草,你给芝小姐喂一碗吧,这样明儿醒来,胃里好受些。”
夜,静了。
温彩躺在榻上,脑子里全都是这些天的事。
徐兰芝在秋狩中大放风华,以她的“女中英雄、马上舞”的好名声,定能顺遂在京城觅上一个好良缘。
正迷糊间,又听到一阵猫叫的声音。
她起床挑开由帘一角,探出头张望。
杜鹃也挤出个脑袋:“小姐,有两日没听到猫儿叫。”
“若是四小姐是个慎重的,就不会出来,他们胆儿虽大却不敢进帐篷。”
要勾搭成奸,也得有女子上勾。但户部侍郎高家的小姐许回头就要被家人抬到顺王为侍妾。
温彩轻缓摇头,以高小姐嫡女的身份,嫁个体面人家为正妻不好么,她偏要往顺王跟前贴。
温彤的奶娘出了帐篷,没好气儿地对那学猫叫的内侍道:“你怎又来了?我们温家的规矩重呢。我家小姐是不会出来的,你且回去吧。”
那内侍低声道:“顺王殿下对温四小姐可是一片真心,这几日都没睡好呢?”
帐篷里,温彤冷声道:“他是不是真心,我们心知肚明。”
上回,这内侍在温家帐篷外学猫叫,稍后又去了那儿,那猫叫声如此大,温彤也是听见的。这几日对顺王死了心,一心想要勾搭上雍郡王,可此人根本不理她,她改变策略又对安王抛媚眼。安王似乎并不厌恶她,倒给了几个笑脸。
安王要明春才娶正妃、侧妃,如果对她有心,那么明春她嫁入安王府为侧妃也是有可能。
亲王府一妻、二侧室的也有。
杜鹃轻啐:“这些个皇子,怎的尽干这些偷香窃玉之事。”
“我们睁只眼、闭只眼就是。”
主仆二人刚躺下,就听到那阵猫儿叫似乎转移到她们的帐篷了。
徐兰芝醉了,离开晚宴时虽强打精神走着,却是温彩和温彤两个一起才扶出围帐,一出围帐春草扶得很是吃力,她整个人都快扑在春草身上了,温彩与春草两人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徐兰芝给弄回帐来。徐兰芝醉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这内侍到她的帐篷来叫,这算怎么回事?
温彩听得懊恼,刚才还说与她无干就不管了。
“喵呜!喵……”
温彩蒙着头,可这声音还是无可遁形。
除了徐兰芝,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温彩猛一掀被子,冲杜鹃、春草两个招手,与她们低语两句,二女点头。
温彩着好衣袍,出了帐篷,还未站稳就被一个人捂住了嘴儿,若不是瞧过他们的手段,她许会吓掉三魂,这会子却是一脸平静。
“温六小姐别说话,我这就放开你,我家顺王殿下自打见了温六小姐,可是心心念着,好些天都茶饭不思……”
温彩点头。
内侍放开了她。
他继续说着像背书一样的台词。她紧握住拳头,听到“顺王殿下这几日一阖上眼都是温六小姐的容貌、风姿,每每思及,便心痛难耐……”
她又没死,他难耐过屁。
温彩听得够了,突地扬头使劲往内侍身上招呼过去,“来人啊!这有个贼人!学猫叫的贼子!昨天就偷了我家厨房的兔肉,还当是狗偷的,原是个贼人!快来打贼人!”她一阵张牙舞爪,丫丫的,偷人这种事居然偷到她头上了。
她是和离了,可她也是黄花闺女。偷不到温彤,就来打她的主意。这顺王可恶,内侍更可恶。内侍这么做,分明就是交差,每晚给顺王带一个小姐可去享用。完事后,顺王又不需给个交代,只在王府里坐等成了他女人的小姐家人把人给送上门。
这男人比渣子还渣子,温彩早就看不过眼了,知道顺王底细的人家,早早就叮嘱了自家女儿,可是还有些第一次参加秋狩的,不知道顺王的嗜好,如高小姐就未能幸免于难。
温彩一个勾拳,直击内侍下巴,再一个飞腿,正中内侍胯下,紧接着直击内侍屁股,拳打脚踢忙得好不快活,嘴里还发出“打死这你贼子”声音。
春草与杜鹃操着棍子第一个赶来,噼噼啪啪地往内侍身上招呼,一边打,一打大嚷着:“打死这贼子!打死他!敢偷我们厨房的吃食,还想偷我们的值钱东西,太可恶了!打死他……”
内侍先未反应过来,很快回过神来,用双手抱着脑袋,屁股朝天,嘴里连连告饶:“别打了!别打了,小的是顺王府的人。”
“顺王府的人?”温彩勾唇笑了一下,“可笑,顺王府可没人会做贼子,你这贼子休想胡言乱语,打!这人冒充顺王府的人,给我狠狠地打。”
声音惊动了周围的人家。
温青虽有几会醉意,此刻听到温彩的声音,披衣起来,温彤也在婆子、丫头陪同下打着灯笼过来,只见温彩领着护院、丫头正对一个着锦袍的男子狠揍。
婆子一看那服饰,正是顺王府的人。
想招惹温彤失算,便又改由对温彩下手。
温彩是他们能招惹的么,就算是和离了,可是温青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温青厉喝:“哪来的贼子,好大的胆儿,偷东西都偷到我镇远候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