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独妻策,倾城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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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误会1

徐兰芝提高嗓门:“彩彩,我先回去了,你慢慢洗。明儿一早,我再过来找你说话。”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温彩泡在药汤里,越闻越难受。

“嬷嬷,给我换一桶香汤,不要再有艾草的。”

忍冬下楼吩咐了两个二等丫头。

不多会儿,便又重新提了两桶来。

温彩重新泡了一阵,把身上弄得香香的这才作罢。

麻嬷嬷劝着她吃了碗羹汤,才让她歇下。

因徐兰芝的话,麻嬷嬷坚持要住到二楼花间与内室中间的廊下来,在木板地上铺了垫子就当成床了,今晚又是忍冬值夜,两个人都怕出事。

温彩想着往后自由了,倒吸了一口寒气,以温青对她的疼爱,还不得把她给宠上天,心里美美的。

雍郡王府。

二安子垂首站在书房里,与慕容恒禀报着温彩的事。

慕容恒惊道:“温玉堂把他妹妹接回去了?”

“是,听说今儿冷府都乱了一团,说是退亲了。荷花里说什么的都有?好似温小姐在冷府被人欺负了,温候爷闹上门去,还把冷昭给揍了一顿。天黑的时候,便见温府的人过去搬东西,温候爷寻了马车拉了好几车东西回镇远候府,是温小姐的嫁妆没错。之后温候爷便离了冷府,却没有回家,而是去定国公府找刘国公爷喝酒。”

温青在边城数年,每遇不高兴的事就会找人喝酒,边喝边与人谈心。

慕容恒问:“还有呢?”

二安子道:“小的打听过了,说是冷昭在外头养了两个外室。这原没什么,可那得宠的外室张狂得很,居然要登堂入室想做冷昭的妻室,还放出话来,说要让冷昭待温小姐好,就让温小姐把他的陪嫁庄子、田庄给她。

温小姐原还忍着,想着她自个儿的东西岂能白白给了外人,担心冷昭有朝一日要娶那女人进门,不会善待她,索性将田庄、店铺都给贱卖,直说她的嫁妆就是败光了也不便宜外人。说是今儿她买了一身极好的衣裳,又买了一套极贵的头面首饰,一下子花了好几千两银子。也不知怎的,冷家二房的太太便去劝她,劝着劝着,就惹得温小姐嚎啕大哭起来。

这才将事给闹开了,温候爷听说就恼了,直说冷昭是‘宠外室灭妻’,竟让一个外室欺到温小姐头上,说什么也不答应,要领着温小姐回家。”

若是寻常女子,这么做却是寒了心所为。

可慕容恒与她接触过几次,知道她不是。

看起来是被人欺负得紧了的反抗,实则细想之下,很有章法。

温彩这么做,一是借机离开冷家,二则是保住了她的东西,三也是最重要的,她寻的名目很合宜。此事若是传出去,世人只会说冷昭荒唐。

他得去瞧瞧,一个女子被弃,多少会失去生活下去的希望。

慕容恒这般一想,心头越发不放心起来,就算温彩再坚强,可她也是女子。

温彩睡了一觉醒来,越发觉得心情大好,忆起自己值钱的宝贝再也睡不着了,起床开了大箱子,把她的衣裳抱出来,一一放到衣橱上。

忍冬夜里不敢睡太沉,一个惊醒,就听到闺阁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赤着脚往那边一望,却见温彩没睡觉,只着中衣地立在衣橱前看里面的衣服,一侧还摆着圆杌。

忍冬心头暗想:不会是寻上吊的绳子吧?这么一想,转身就去轻攘麻嬷嬷,“嬷嬷,六小姐没睡觉,不知道在那儿做什么呢?”

麻嬷嬷立时醒了,爬到门口一望,却见温彩似乎在整理衣裳,原说明儿再弄的,可那大箱子里装的都是贵重东西,她这才作罢。

温彩身侧摆着圆杌,那大箱子就搁在衣橱上,她垫着脚往里面够,想从里面拿什么东西。

这闺阁摆设恰当,那么一口大箱子放哪儿都不合适,麻嬷嬷这才令两个粗使有力的丫头把箱子抬到那衣橱上头。

麻嬷嬷道:“睡吧,没甚事。”

忍冬看清后,方松了口气。

温彩扬着手臂,往箱子里探了一下,没摸着那只装最重要东西的锦盒。

还真是的,是谁的主意,把这箱子放那么高作甚?

对了,以前这箱子也是放在衣橱上头的。

所以她们以为也应该放在这儿。

温彩垫着脚,又往里探了一下,身子往前一倾。

“砰啷”一声巨响,温彩扯着嗓了“啊……”一声尖叫。

麻嬷嬷与忍冬转身就往闺阁跑,眼前就是这样一个怪异的画面,一个着黑锦袍的男子正压在温彩的身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你作甚寻短见?”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温彩看着自己闺阁的二楼,好好的窗户,硬是被他撞了个破洞,“你看清楚,我没寻短见,我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他爬到镇远候府屋顶,抬头一望,就吓了一跳,烛火映衬一个女子立在屋中央,伸手高扬,似在抛绳子,而后又似在打结,紧接着见她身子一倾……他以为是上吊了。救人要紧,他直接破窗而入将她抱住,哪想她没站稳,两个人摔到了一处。

温彩吃吃笑了起来,“你哪只眼睛瞧我寻短了?”

绳索呢?

屋子里空空的。

她的确是站在圆杌上啊,那口红漆大箱子还敞开着呢。

温彩站起身,慕容恒的脸红得能滴血。

她嘻嘻一笑:“你怎么来了?你晚上不睡觉?”

麻嬷嬷更是哭笑不得,不过这少年瞧着好眼熟,只片刻,她就忆起慕容恒是谁了,小心地问道:“四殿下这是……”

“谁想管你的事,你要死了,那笔银子谁还我?你就算要怎样……也先还了我银子再说。”

温彩笑着:“是,是,你是瞧着银子的面上才冲进来的,只是你也太强悍了,我的窗户都被你撞了一个大洞。啊……你头上出血了。”

真是丢人死了!

慕容恒往头上摸了一把,正要转身要走,温彩拽住他:“我给你抹点药吧,你既然来了,再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

“你帮我把那口箱子弄下来,我怎么也够不着。”

慕容恒闷闷的,真是糗大了,以为是救人,却是他误会,这丫头笑得跟朵花似的,哪像是想不开的,他还怕她出事,深更半夜的跑到镇远候府来。

楼下,传来杜鹃的声音:“忍冬,出了什么事?”

忍冬一惊,跑到窗户,道:“没事,只是个误会,没事了。”小心地看着慕容恒,又看了麻嬷嬷。

麻嬷嬷在妆台前的锦盒寻了一阵,也没寻到创伤药膏。

慕容恒一抬双手,把大箱子取了下来。

温彩蹲下身子,在箱子里翻了一遍,看到那只大红色的锦盒时,脸上的笑意更重了,却拿了另一个锦盒,从里面取了个瓷瓶来:“你先坐下吧,我给你抹点药,那么严实的窗户都比你撞飞了,殿下是在练铁头功呢。”

他气急!

就不能不取笑么。

温彩拉他坐下,又让忍冬取了烈酒来,用丝帕沾了酒,随着血找到伤口,头顶有道细长的口子,“真是鲁莽,得有一寸多长呢,还好伤口不深,你忍着些,我给你抹药。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儿回镇远候府了。”

忍冬看着屋里的两人,像是没事的。她歪着脑袋,近乎自言自语地道:“小姐好像和他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