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最高法庭是由具有顶尖水准的9个大法官组成,对于非常重要、难以决断的法律难题,他们常常会投票表决。其中一人叫霍穆斯,他是最特别的一个大法官。
有一次,9名大法官对一项法律难题进行表决,8个大法官都投了赞成票,霍穆斯却毫不犹豫地投了反对票。这让其他法官非常惊讶,因为在投票前的讨论中,大家都一致认为:赞成是唯一的态度。当时霍穆斯并没有提出反对的理由。
后来,霍穆斯才讲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在投票前的讨论中,我的确与其他人意见一致,因此,表决中赞成与反对的比例绝对应该是9暶0.可是,作为从上亿人口中选举出来的9名大法官,我们的决定不能只代表自己一方的想法,还应该代表我们的对立面。我投反对票只是想给我的国人看到,在最高法庭是不能出现众口一词这种现象的,一旦出现全票通过的场面,我相信人们一定会怀疑9位法官的公正性。所以,我一定要让这个比例变为8暶1,尽管它不是我的真实意图,尽管我非常清楚,我的反对在法理上丝毫不会改变这次表决的结果,可是,我必须反对。
“我反对,在法庭上,这是最不和谐的声音,可是它却是和谐社会最美、最不可或缺的声音。
民主社会最大的特点就是宽容,给每个人充分表达自己观点的空间。世界纷繁复杂,人人个性鲜明,这正好反映了社会多元化、思想多元化的现实,这其实是好事,也提醒我们尤其需要维护弱小者的诉求及利益。由此可见,反对的声音不但不可怕,还非常重要。
在我的课堂上,我一直接纳甚至鼓励反对的声音。当然,九成以上的学生都喜欢我上课的方式,从他们愉快的笑声、认真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但是同时肯定也有反对我的声音,这是正常的,如果没有反对的声音反而很不正常。对于反对的声音,我不但不压制,还鼓励他们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是我得承认,真实想法不等于正确的想法。
我之所以要鼓励他们发出真实的声音,这是有理由的。这些孩子受了那么多年应试教育,他们可能已经习惯于用应试的手段而非真实的心情来写作和说话。当然我也承认,这些伴随着网络和极其繁华的社会环境成长起来的孩子,更看重自己的个性化思维,对任何事情都喜欢发表自己独到的见解,甚至为了凸显自我而故意逆反和抵牾。我当然希望能与他们进行思维碰撞,即便碰不出火花,也会产生对撞的痛感。痛让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