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和朋友游翠华山,青山碧水,风景如画。我们恰是画中的鸟儿,玩得很开心,更忙坏了手中的相机,远景、近景、坐卧站依各种姿势,都被摄入了镜头。
回来后胶卷一冲出来,傻眼了:底片上黑乎乎的,不知什么时候全曝光了。心中难免沮丧,回头想想,那天的快乐仍历历在目。
其实原本不必遗憾的。胶卷只能挽住人生中某一刻的风景,却挽不住那一刻的心境。正如标本,留住的是干枯的形态,却留不住鲜活的生命。真正的美只在温馨善感的心灵,而且会一生不凋。
二
和朋友上街,看见某商厦的橱窗上坐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脸色苍白,眉头紧锁,两只纤手正抵在胸腿上的手风琴上弹奏《爱的奉献》,脚下的红纸上写着她的故事:父亲经商,赚了好多钱,正春风得意时却罹患绝症,家道中落,母亲跟人跑了,现在父亲治病要钱,她上学要钱……现在街头的骗局太多,这种千篇一律的故事很难再打动善良的心。然而我却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是什么使我放弃戒心的呢?是那女孩子演奏时表情中的高贵、投入、忘我,还有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她的眼神明澈见底,不见被功利污染的痕迹,与沦落街头的乞丐全然不同。
我伸手掏钱,没带,于是和朋友继续往前走。在一处地摊上我装出要买一件其实自己并不需要的东西的样子,向朋友借了10块钱。我想回头将钱给女孩子。
回来时,小女孩却不见了,一定是商厦保安将她撵走了。我抬眼四望,人海茫茫,哪里还有小女孩的身影?当时我特别后悔,因为顾忌了朋友不肯给小女孩钱的面子,当时实在不好意思伸手向朋友借钱。
生命里常常有这样的遗憾:当时的举手之劳,事后即使用百倍的努力也不能弥补,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我们内心深处一点点毫无价值的顾忌。
三
搬入新居后,住户都在楼道里做饭,我的门前尚未装灯,就常常借邻居大妈的光。我做饭时,大妈拉亮灯,进进出出地忙活,我吃完饭,大妈就会熄灯隐入屋中。依赖了这灯光,好久我都未装灯。
一日做饭时,无意中去大妈的屋内,却发现她正在屋中的煤炉上熬稀饭:原来她并不需要开楼道里的灯。后来,我就格外地留意,我做饭前大妈将门前的灯拉亮,我做完饭后她将灯熄灭。她就这样进进出出地忙———只为我。
突然间就很感动,第二天就将自己门前的灯装上了,再做饭时就将光明汇入楼道的灯里。
楼道,因为多了一盏灯,而更加明亮。
帮助别人应该成为一种习惯。其实,助人是快乐的,是个人价值的集中体现,也是最易实现的人生价值。一个人想要在事业上成功,需要不断积累,不断拼搏,不断付出,成本很大,有时是时间,有时是精力,有时甚至是生命。而帮助别人,是最容易做到的一件事情。一句温情的问候,一个善意的眼神……人的价值,在不经意间已经展现。
一时的痛苦为了永久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