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性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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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性角色(5)

所累,也为美所苦,“东施效颦”道尽了世间与美无缘的女子的无奈与悲凉。男性统治者不仅制造了一系列的女性美标准让女性去遵从,以供自己把玩,而且还把女性美作为战利品、商品或动物在权贵者中进行交换、馈赠和出卖。①历史上以美貌著称的女子往往“多薄命”。她们要么成为帝王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员,在年老色衰不能受宠时孤独清冷地度过余生;要么被用来作为邦国求和的筹码,远嫁他乡;要么成为国与国之间政治交易的牺牲品,落得“败家祸国”的千古骂名。因此,“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成了古代女性美被蹂躏的真实写照。正如有的学者所言:“一部女性美的历史,实质上不过是我国历代男性统治者,尤其是最高统治者遴选、霸占、掠夺、玩弄、践踏女性美的历史,是中华美女的血泪史。”此外,男性在性方面实行双重标准,对自己比较宽松,对女子则近乎残酷。帝王三宫六院,达官显贵三妻四妾,除了这些名下归己所有的女性,他们还可以到处拈花惹草,出入于灯红酒绿之地。但是,妇女却被作为私有财产,妇女的贞节也作为财产的一部分。所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她们不能事二夫,必须从一而终。东汉王符在“断讼篇”中说:“或妇人之行,贵命鲜洁,今以适矣,无颜复入甲门,县官原之,故令使留所既入家。必未昭乱之本原,不惟贞洁所生者之言也。贞女不二心以数变,故有匪石之诗,不枉行以遗尤,故美归宁之志,一许不改,盖所以长贞洁而宁父兄也。”③可见,一方面是男性权贵的沉湎酒色,“左抱幼妾,右拥嬖女”,投机家收售女色,奇货可居,升官发财;另一方面是女性必①年版。

年版。王红旗:《中国女性在演说》,第235页,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2003王红旗:《中国女性在演说》,第231页,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2003③转引自闵家胤《阳刚与阴柔的变奏---两性关系和社会模式》,第179页,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5年版。

须从男性需要出发遵从双重道德。即作为挑逗者,男人希望女人轻佻顺从;一旦作了丈夫,则希望妻子坚贞自守。①换句话说,男人希望除了妻子以外的妇女是荡妇,但是自己的妻子则绝对要贞洁无瑕、始终忠于自己,因为妻子失节是对男子最大的不敬与侮辱。为此某些男子想方设法保住妻子的贞节,留得自己的清誉。有的在外出时给妻子戴上铁制的“贞节带”;有的在穷途末路想自尽时,不会忘记要自己的妻妾先行自尽女子的物化程度从对女子贞节的残酷控制中可略见一斑。

进入工业化社会以后,在科技浪潮的推动下,随着妇女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反抗意识的增强以及提倡男女平等的妇女解放运动的发展,妇女获得了独立参与劳动力市场的权利,有机会走出家庭去接触更广阔的天地,女性能够在较大的程度上主宰自己的命运,但是女性仍然处于弱势地位。男性按照他们的标准塑造女性美以及对待男女两性性方面的双重标准依然存在。如今,愈演愈烈的各式选美风潮以及无孔不入的怂恿女性改头换面再造自己形象的大小广告轰炸,使社会对女性身体美的苛求和女性自己对体重和外表的迷恋达到了极致。瘦腰、抽脂、丰乳、隆鼻等成了近年来炙手可热的词语,许多女性,包括年长的、年轻的、年幼的,纷纷飞蛾扑火般地拥入减肥瘦身、丰乳肥臀的大潮之中。“衣带渐宽终不悔,为美消得人憔悴”,大批的女性狂热地拥向健身房、美容院、减肥门诊等场所,吸脂隆胸、消斑拉皮、割眼隆鼻、打针吃药、换肤漂色、按摩挤压、镶水晶牙,甚至喝毒汁,无所不用其极。③英国一位学者蔼理斯说:“带着雄性动物打扮的意味,什么时①参见闵家胤《阳刚与阴柔的变奏---两性关系和社会模式》,第161页,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5年版。

年版。

王红旗:《中国女性在演说》,第204页,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2003③王红旗:《中国女性在演说》,第212页,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2003年版。

候女性才开始打扮呢?是女性失去了地位、需要哀求男人和让男人看自己时。因此,两性中谁去打扮,关键在两性的社会地位,即谁处于下风。”①男士的体貌不太被人看重,是因为社会没有对男性的身体提出过多的要求,他们的价值展现是身体以外的东西:地位、事业、金钱,等等。而女性,不管你身处西方还是东方,不管你是穷人还是富人,不管你是尊贵或是卑下,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说在被要求去重视自己的体貌上,是平等的。正如张越所说:“在一个公平的社会当中,如果你要求人好看,那么所有的人都是好看的。好看的女人观赏起来确实是很舒服,我也愿意看好看的女人;好看的男人一样是非常好看的,为什么男性不能被观赏?这应该是平等的,这不应该是对立性的要求,应该是两性的共同要求。”③女性对美的极致追求本身就是女性弱势地位的一种体现。

在传统观念里,人们认为“男人重性,女人重情”,这实质上是由于几千年来社会对男女两性在性方面的双重标准造成的。性是人的生理本能,男人有性的需求,女人也是人,她们同样有生理需要。但是,现代男性在性忠贞方面仍然实行两套不同的标准。一方面,他们能够纵容自己和别的女人发生婚前或婚外性行为,觉得这是自身对生活的一种体验;另一方面,他们又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处女情结,在找对象时希望对方守身如玉,清纯如水。在最近深圳市九鼎文化调查有限公司配合《深圳周刊》所做的一个专项调查结果表明,在深圳能够“看开”的男人仍然是少数。在回答对女朋友是否“处女”的问题上,回答“在意”或“比较在意”的人数比例高①转引自王红旗《中国女性在演说》,第231页,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2003年版。

参见王红旗《中国女性在演说》,第212页,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2003年版。

③转引自霍红《中国精英女性大论坛---21世纪我们做女人》,第103页,湖南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达68%,仅有32%受访的深圳男人对女朋友是否处女表示了“无所谓”的态度。①这种惟独要求女性婚前贞节的做法,其实质还是受传统封建礼教思想的影响,即男性希望把自己的配偶财产化,占有得更充分、更彻底、更完满,决不容他人染指。男性统治之所以能够延续下来,是由于男女两性差别的话语如此深入地渗透了人们身体的最隐秘之处。因此,争取男女平等的努力,最深层次、最艰难的是对性权利平等的追求。时至今日,女性由于自身缺乏独立性(包括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仍然在社会上、家庭生活中处于相对弱势。当今女性的弱势地位大致可以划分为三种情况。首先,部分女性不追求自立,完全依赖于男性。社会上一度流行着这样一种说法:“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近些年来,“金丝鸟”、“二奶”、“小蜜”这些名词风行,一些年轻女性以青春美貌为资本,为了追求物质享受拿青春去赌明天,把自己的一生孤注一掷压在男人的身上。她们失去了自我,轻贱自身的人格和尊严,心甘情愿地成为某些成功男性手中的玩物,由男性主宰自身的命运,完全屈从于“第二性”的存在。其次,有一些女性想通过婚姻谋求社会地位和合法庇护。由于当今社会仍然是个男权主导的社会,女性要在社会上立足、创立自己的事业比男性要艰难得多。对男人来说有相应的社会投入就有相应的社会效果的定律,并不完全适用于女性,女性要想取得与男性相同的社会进展,往往需要付出数倍于男性的代价。这种来自社会文化背景的有性歧视,对于一部分主体力量增大的女性的投入选择,起了迷失甚至扭曲的作用。③因此,这些女性不想靠自己的努力,去①唐旺盛、阮燕:《当“贞洁”成为最后的底线》,第14页,《深圳周刊》第18期。

年版。

王红旗:《中国女性在演说》,第79页,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2003③孙绍先:《谁把女娲嫁出去了》,第134页,中国社会出版社1992年版。

创造她在社会上的地位,或者即使想,也是胆怯的。只要社会上还没有完全实现经济平等,只要社会习俗还在批准女人以妻子或主妇身份从某些男人的特权那里获益,那么,她不劳而获的梦想就会存在下去,就会阻碍她取得自己的成就。①此外,有部分女性虽然在社会上叱咤风云,俨然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其实骨子里还是传统的女性,她们以感情为生活的重心,以婚姻家庭为内心的精神支柱,一旦遇到感情的挫折,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因此,可以说在个人情感、精神追求方面,她们最终还是没有走向独立。所以,对一般女性来讲,她们的弱势地位在短期内是无法改变的。在婚姻市场上,男人的资源是财富和地位,并且这一资源随着男人年龄的递增而递增;而女人的资源是青春和美貌,但这一资源随着女性年龄的递增而递减。所以双方在20多岁相遇时,资源可能是相等的。

但是到了中年以后,男人基本上功成名就,他的资源就增加了;而女人这时候已是青春不再,变成了黄脸婆,她的资源就减少了。这时候婚姻就很容易出现倾斜。所以曾经流传一句谚语叫做中年男子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可见,即使到了当今时代,女性有了一定的自由和个人选择的自主权,“妻管严”似乎更是提高了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但是,在传统世袭的男权文化环境中,男性与女性由于本身所持的资源存在差异,在婚姻中男女迥然不同的价值判断标准,以及女性的自我角色定位始终是以适应男性需要为最终目标,所以,从本质上来说女性仍然没有走出“第二性”的存在状态。

女人被历史遗忘已经成为了过去,这并不可怕,关键是女性再也不能在传统思维的影响下,仍然自觉不自觉地从历史舞台上将自①[法]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第426页,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年版。

霍红:《中国精英女性大论坛---21世纪我们做女人》,第247页,湖南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我遗忘。女性,即使是拥有美满幸福的婚姻,也应该自立自强,不仅要在婚姻中寻找自身的价值,而且更要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要有自己独立的人格,拓展自身的知识面,丰富自身的阅历,不断发展自己的交际圈。因为,不能自强的女人,不能自立的女人,自然也就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无论她们手中拥有的是“期货”(30岁的男人)、“现货”(40岁的男人)还是“俏货”(50岁的男人),如果自己的“底本”不足,最终也难免做亏。①三、我“作”故我在:女性发展的新趋势在现代社会,也有部分女性正在逐步从传统规范之中挣脱出来,她们追求自己的个性,按自己的意愿和本性来生活。她们不仅在着装方面更加自由开放,比如吊带装、露脐装、露背装随处可见,而且热衷于彩色文身、肚脐美容等修饰性活动。在现代都市,更是有一些追求刺激和激情的前卫女性,她们凭一时的感觉玩一夜情。此外,以卓尔的那句“我‘作’故我在”的话为典型,涌现出一大批“作女”。她们居无定所,不停地换工作,不断地炒老板的鱿鱼;她们可以和恋人爱得死去活来,但是最后却又不愿意嫁给他们;她们不安于本分,什么事情都率性而为,为了到国外过一个浪漫的生日不顾老板的加薪升职诱惑,辞掉工作不干“作”在北京、上海、江浙一带的方言里念平声,特指有违常规、不安分守己的行为,这个字一向是用来形容女性的。“作女”以女作家张抗抗塑造的卓尔为原型,指的是男性对那些喜欢折腾、自不量力的女人的贬义称呼。在当今社会里,正在涌现出越来越多的“作女”,她们标新立异、率性而为,按照自身的体会、自己的感觉来生活。作女们或者频繁约会、频繁离婚,把费尽心思追求她们的男人搞得焦头烂额,疲惫不堪;或者过分执著、极端冲动,抛①霍红:《中国精英女性大论坛---21世纪我们做女人》,第277页,湖南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却常人眼里难得的物质资源去追求别人无法理解的所谓梦想;或者根据自己的喜好和一时的感觉,带着一种对男性的征服欲和随后的胜利感不断地追求激情的生活,等等。在现实社会里,存在着形形色色的作女,她们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而“作”。有的女性为金钱而“作”,有的女性为权势而“作”,有的女性为性而“作”,有的女性为虚荣而“作”,有的女性为精神而“作”,还有的女性不知道为什么而“作”①她们的这些举措在一般人看来是违反常理,更是不可理喻的。在现实生活当中也确实有些作女为此付出了代价,有的“作”掉了爱情,有的“作”掉了家庭,有的“作”掉了事业,有的“作”掉了亲情和友情。部分作女“作”到最后心力交瘁,却一无所有、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