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12月6日）
承包制现在面临着国民经济调整新的形势。治理整顿物价上涨、企业负担过重，对经济还要进一步进行调整等等。企业要大力支持，因为调整是为企业改革创造一个好的条件。企业的同志需要把眼光放远一点，通过治理和整顿建立起一个新的秩序。目前的问题是宏观调控中的问题。一是多种所有制，一是企业自主权，一是经济搞活。这些方面的宏观调控是非常薄弱的，我们一定要通过治理整顿，研究探讨新的调控方式和手段。现在我们的经济机制是由旧的向新的过渡。整顿治理措施大体上有两种性质，一是建立新的调控方式、新的调控秩序，一是利用一些暂时不能不用的旧的调控方式和调控秩序。就是说，用新的办法，一时不能见效，旧的手段用一些是必要的，不用不行。但是对此要清醒，要心中有数，要适当，不能太强化它，不能长期用下去，要具体分析研究。
我们现在要建立的模式是国家调控市场，市场引导企业。怎样建立这样的模式呢？市场怎么调控确实还是一个没有完全解决的问题。一方面，我们现在没有一个像样的市场；另一方面，如何调控市场还存在许多没有解决的问题。所以，中央提示我们要清醒。治理和整顿是为全面深化改革，特别是为进一步深化企业改革创造条件，对此，企业要大力地支持，促使国家调控市场、市场引导企业的模式能够逐步地实现。现在在国家、市场、企业三角关系中，国家对市场、市场对企业的关系都是虚线的，而国家对企业本应是虚线关系，现在却仍然是一条实线，真刀真枪，实打实。所以，新模式，应该是国家对市场实线，市场对于企业也应该是实线，而国家对于企业则必须是虚线，这是我们要建立的模式。换句话说，企业只要是依法经营，照章纳税，遵守合同，服从国家的价格政策，做到这四条，国家对企业就不应该再有一条实线。就我们目前的状况而言，建立社会主义商品市场体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待于我们企业的努力，否则，还是那句老话：没有市场还得找市长。
企业要眼睛向内，挖掘企业内部的潜在力量，提高消化能力，提高经济效益。应该承认，我们的企业都有巨大的潜在力量。现在，一些企业成本上升这么多，有原材料涨价的因素，也有管理不善的因素。现在是一“倒”压百丑，“官倒”、“私倒”把我们经济秩序搞乱了，也把这潭水给搞浑了，使一些企业管理不善的问题被掩盖了起来。以成本构成为例，具体分析一下很值得我们注意。一位专家给我们写了个建议，说现在我们企业成本的计算方法是产品成本等于消耗的原材料、消耗的工时、待摊的折旧费、待摊的管理费，消耗多少就是多少，要摊多少就摊多少，这四项加起来即为产品成本，这极不科学，也极不合理。他说，按道理，合理、科学的产品成本的计算方法是计入：应该消耗的原材料，应该消耗的工时，应该摊入的折旧费，应该摊入的管理费。所谓“应该”，就是指给用户生产有用功能商品时的必需消耗。我们的企业不是用应该消耗的、应该摊入的来计算成本，而是把浪费也计入成本，这就是潜力。日本的汽车能够几十万辆、上百万辆打入美国市场，除了靠它耗油低、质量高之外，很重要的是成本低。日本汽车厂这几年把它的管理费用硬是每年降15%。我们应该通过以治理经济环境、整顿经济秩序、全面深化改革为中心内容的形势教育，教育我们的全体职工，挖掘我们的潜力。现在，这里有个指导思想问题：是不是把人的因素摆在了第一位，是不是把全体职工的积极性充分调动了起来。还是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决定里面那句话：企业活力的源泉，在于脑力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的积极性、智慧和创造力。这一点首钢做得比较好，他们把职工直接参加民主管理的制度和方法总结了9条经验，很好。把人的因素摆在第一位，就要加强对职工的培训工作。前几天武汉柴油机厂厂长聂铁刚同我谈，他说“洋”厂长回来检查了他的工作，重点是三条：一是抓了质量，“洋”厂长很满意；二是严格管理，做到了，厂子里没有闲人蹓蹓跶跶，到车间一看，都在紧张地劳动；第三就是职工培训，“洋”厂长认为武柴重视了这项工作，武柴共有职工1700名，去年采取各种方式，培训了一千二三百人，达到70%，“洋”厂长非常满意，说对武柴放心了。当然，在调动人的积极性方面，职工思想政治工作、党的建设工作的作用极其重要。要办好一个企业，靠的是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靠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群众看党员，做好事情他看党员，做不好的事情他也看党员，党员做了我做有什么问题！？
我看了《首钢十年改革总结》，很受启发。我也看到其他一些大企业做了十年总结，但收到的还不多。我希望我们所有的企业，所有实行承包制的企业，包括还没有实行承包制的企业，都应该总结十年的经验教训。总结经验既要从宏观方面进行总结，也要从微观方面进行总结。十年我们怎么走过来的，十年我们有些什么成绩，十年我们有些什么不足之处，今后应该怎么做。在每个企业、每个地区、每个行业进行总结的基础上，我们才能搞一个更好的总结。但我们看到的一些总结，还缺乏微观总结的基础。通过总结，并在总结的基础上加强理论研究，才能够有利于我们进一步发展和完善承包经营责任制。总结的同时，还要大力宣传，宣传承包制的成就，宣传承包制的经验，也包括失败的教训。在这方面，我们不是没有做，是做得不够。经济工作中这么大一件事情，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关系到我们改革成败的一件大事情，不应该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吗？我们希望新闻界、文艺界的同志能够在这方面作广泛的宣传。